春江流不尽+番外(15)

作者:从此不再看春风 阅读记录

他没伺候过人,也没做过这种事,因此动作比朱弦慢些,不过一方帕子很快被王晰的长发染得湿透,被他扔到一旁。带过去的风都让烛火闪了闪。

王晰摸不透高杨今夜又要做什么,只好坐着任他绞头发,见帕子被扔了,他眼睫眨了一下,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高杨目光落到那本被他遗弃在一边的《庄子》上,好心地问:“燕王怎么不看书了?”

王晰垂眸道:“陛下今日怎么来了?”

高杨倚在榻边看他:“朕听说,你近来喜欢和朱弦聊些过去的事,实在好奇,特来看看你。”灯光浮动,令他的眉眼更加温和。

他本想说,今日在御花园看见你,行动自如,像是伤好了的样子,故而过来看看,不知为什么,话到嘴边便变成了这个。

既然这么说了,便也没有再折回重说的道理,他挑起王晰一缕长发,继续道:“有什么事这样令人开心?不如也同朕说说?”

王晰愕然,仔细思索,那几日周遭的确无甚宫人,高杨见他发怔,以为他不想回答,冷笑了一声:“燕王不想说也罢。其实朕本来只是想看看燕王的伤如何的。”

冷不防间,他将王晰按到了榻上,衣带款款地落了下去,外袍和中衣下,他身后疤痕和紫痂显得狰狞,王晰呼吸一窒,被高杨按着脖颈动弹不得,声音断断续续地从被衾中传来:“只是……幼时一些、无聊的事罢了。”

湿润的长发倏然间散落,落下的水让床榻也湿了一些。他没摸透高杨的态度,胸中心跳隆隆作响,有半晌,高杨没说话,好似在欣赏他的窘态,随后才将手贴上了那些疤。

“哦……无聊的事。”

他笑了笑。

高杨手伸到一边的暗格,“咔哒”一声,不知摸出了什么。随后王晰眼前便一黑,那衣带被高杨拽起,遮住了他的双眼:“不过刚刚朕变了念头了。想起朕倒是有不少幼时的事,想和燕王说。”

“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呢?”

他忽然俯身,双唇贴在了那些疤上,手却将那脖颈掐得紧,王晰只能有些急促地喘息起来,手指紧紧地抓着手下的被衾。

半晌,他才听清高杨的声音:“要不就从——我母后想要见我那一天开始吧。”

高杨是半夜离开的,夜里忽然有人前来通传,说前朝有要事禀奏,高杨片刻后应了一声,语气中含着某种深深的情绪。朱弦一直在院子里候着,待他离开就忙推开门进了内殿。

王晰刚把外袍披好,就见朱弦匆匆进来,又迟疑地站在殿中,不敢走上前。他喘了口气,竟笑了,想要抬手招她过来,没想到指尖也疲惫不堪,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好低声道:“朱弦,再命人打一桶水吧。”

朱弦看见他身上的痕迹,闻见空气中淡淡的腥膻味,手握成拳:“陛下他……”

王晰摇摇头,宽慰她:“你见得还少吗。”

顿了顿,他又柔和了语气,补上了一句:“朱弦,去吧。”

她犹豫再三,还是转身走了。殿里又只剩下一排排明亮的烛火,王晰闭上眼,听着殿外风拂过枝叶的声音,恍惚间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高杨的模样,不过八岁的孩子,紧皱着眉头躺在榻上,嘴中叫着母后。

他刚手刃仇敌,仍是恨意满心,见到他却一点都发泄不出来。王晰坐在榻边,看了他许久,还是抬手,轻轻在他背上拍了几下。

原来都这么多年了,夜风里,他睁开双眼,淡淡地笑了。

王晰伤好后,高杨便愈发变本加厉了。

他的脾气王晰越来越难琢磨,笑时眼底也带着几分阴鸷。

偶尔雨后稍霁,竟也会和他闲谈许久,甚至有时还会送时令的新鲜果蔬过来,晚上来时便问他吃着如何,脸上仍是带着那几近温和的笑意。

但也是每一次,等宫人全被他屏退,他就把他按在这里的每一处,不留情面把他贯穿,看他伏在冰冷的砖石之上,肩胛仿若振翅的蝴蝶,轻颤着不能自控。

王晰不爱出声,时常隐忍,他却偏爱看他失控,非听到他带着沙哑的嗓子呻吟出声,在情火里烧得留不住伪装,神志不清地哭喘。

他一身傲骨,竟从来说不出“求”这一字,却也只会逼得高杨愈发狠厉。

事后他从不与他温存。偶尔也会在他深陷情海的时候,在他耳边轻声问,天下人会知道你就这样在朕身下承欢吗?

他从不回答,只是闭着双眼,承受着那快要把他烧得神志不清的情欲,连指尖都发麻,在一阵昏眩里,他有时能看见高杨的目光,阴湿而冷鸷,淌着他熟悉的恨意,却不知何时,也有一片飘渺的月光,虚虚地映在他眼眸的最深处。他每每因此失神,都会被拽入更磨人的欲火之中,被他顶得断断续续地呻吟出声,再无力想其他。

他身上的痕迹鲜少能顺利能消下。偶尔高杨在白日与他在宫内赏花时,总会顺着外衣,按上那些青紫,看着他忽然发白的面色,慢条斯理地问他怎么了。

他指尖就这样掠过他的身体,捻上他的耳垂。

危险地厮磨,指尖的火能烧遍他的全身。

王晰知道他成心折辱他,在那阵龙涎香里,他嗓音沙哑地说,没事。

高杨看他许久,才堪堪松手。

仿佛唯有让他想起那些雌伏的场景,令他做那些婉转承欢的事,才能消磨心头的蚀骨恨意。可王晰不动声色地一一受下。好像当真忘却了旧日的种种,甘心栖身于他身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日子转眼便到了盛夏,他们依旧南下江南行宫,高杨将他带在身旁,就安置在他从前的住所。连东西都不曾移动过。

行宫里湖风清爽,殿前正挖了一处流水小径,夜里能听见水流叮咚。他时常披着外袍,在高杨不在的那些夜晚,向朱弦招手,让她与他一同坐着。

清风拂面而过,他有时会谈起燕王府的事,朱弦看向他的眼神总带了几分担忧,他却只是笑笑,面上一派平静。

那一年,在江南行宫的那些日子,高杨不知为何,心情并不大好。

王晰隐隐约约察觉,朝廷上有些暗涌,已经到了这位帝王不能容忍的地步,他看在眼里,却未说出口。高杨也不会与他多言,那双含了风月的眼睛里,笑意与阴鸷只会同时出现。

有一回,高杨不知因何喝醉了酒,在夜里闯了进来。

他那时已经睡下,看见高杨跌撞地走了进来,朱弦要拦也拦不住,他只是暗暗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出去,还没来得及有别的动作,便被一身酒气的高杨,揽进了怀里。

他身量比王晰高些,正好将他抱在怀中,酒气和淡淡的龙涎香一起蔓延开来。王晰还没说话,高杨便抬起了手,抵着他的后脑勺,扳指冰冷地靠在那里,轻缓地摩挲了一下。

动作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轻柔,王晰觉得他今夜状态不对,但被他揽在怀里,也看不到高杨的神情。

抵在他身后的手逐渐捻了上他的耳卝垂,指尖有一丝凉意,纱帘不知何时垂落,王晰只觉得四肢百骸随着高杨这个动作都烧了一瞬,顿时呼吸一窒,试探似的叫了他一声“陛下”。

高杨没有回话,衣料摩擦之间,他缓缓抚上他的腰身。

因为从前提防着王晰,怕他猜忌,他从未习武。这段时日恶补,手上都结了些茧子,在肌肤上上滑动的时候,带起一阵粗粒的摩挲感,他的右手随后顺着腰卝际上滑,撩起中衣,在他后颈捏了捏。

醉酒的人力气大得可以,他连挣都挣不开,王晰呼吸艰难,听到高杨在他耳边念他的名字。

“王晰”两个字,沙哑而沉缓,高杨好像隐忍着什么,焦躁不安地抵着他的后颈。王晰闻言,不知为什么,一点点卸了力,不再挣扎。

高杨却没有继续下去。

他只是以一种捕食者的姿态,将他环在怀中,随后静静地将头靠在他的肩窝,长发垂落,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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