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最后收养你的人对你其实很好？”托尼问道。

“嗯,很好，就像是亲儿子一样,”巴里手托着脸，说道:“梦里我大概就三岁,过了几个月就不记得爸爸妈妈了,”巴里撇撇嘴,说道:“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小混蛋,怎么能忘记爸爸妈妈呢？”

巴里小先生苦叨叨地说道:“而且,梦境里根本就没有乔尼和你，那对收养我的夫妇太真实了，真实的就像是另外一个现实一样,”小学一年级生努力的组织语言,想了半天,憋出了一句话:“我舍不得你们，爸爸妈妈，还有你跟乔尼。”

巴里.艾伦此时还是个无法无天的小学生,但他也是个小甜心，小屁孩年纪的他也知道自己其实跟这对爱人一美分关系都没有，乔尼还那么宠他，买玩具、买零食、教他知识。

花式夸奖的巴里舌灿莲花。

托尼一拉被子，把喋喋不休的巴里小先生盖在被子底下，巴里扒拉出一个缝，小声叨叨:“托尼，托尼你身材真好！没想到你这个天天不是公司就是工作室的人身材会这么好！”巴里补了一刀:“是吃的蛋□□吗？”

“呜呜呜呜……”托尼单手镇压了无法无天的巴里小先生，冷酷无情地说道:“你妈咪今天去处理纽约的一项交易业务了，你爸爸值夜班，小心不给你饭吃哦。”

巴里挣扎地从被子里滚出来，叉着腰气呼呼地说道:“那就给我吃面吧！”说完撒腿就跑。

托尼换好衣服，就听见盥洗室里传来吹风机“呼呼”的声音，托尼算了一下时间，怀疑自家未婚夫还是拿超级速度做了弊。托尼指间抵开盥洗室的门，就看见那个白绒绒的肥狗子被吹风吹得舒服地眯起了狗眼。

和刚刚叫得撕心裂肺的仿佛是两条狗。

杰克还挑起一只狗眼悄咪咪地看他，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鼻子，抬起狗爪按在乔尼的膝上，按住一个湿哒哒的狗爪印。

托尼关上盥洗室的门，走到客厅，就看见曲着腿抱着亚当的巴里，动作极其轻柔地撸着他家的亚当，亚当蜷在巴里的怀里，见到托尼走过来，颇为人性化的把头埋进了巴里的胳肢窝里——

就是这个人，让它没有了蛋蛋！

托尼捏捏下巴，也没朝沙发走，顺手就抽开了左边电视柜的屉子，从里面拿出了三小包猫零食，撕开了口，挤了一小坨出来，坐到了单人沙发上。

“啧啧”两声。

趴在猫爬架最高处的丽萨机警地抬起猫头，然后优雅地跳了下来，迈着猫步走到托尼身边，一跃而上蹲在托尼怀里，就着托尼的手吃得啧啧作响。亚当懵懵地他抬起头，“咪喵”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巴里，舔了舔爪子，摇了摇尾巴，就若无其事地从巴里身上离开，朝着托尼走去。

亚当走到托尼腿边的沙发处，蹲坐下来，顶着伊丽莎白圈，“喵”了一声——原谅你了。

伸出小白手套的爪子扒拉扒拉托尼的腿——给点吃的？

等着洗得香喷喷的杰克摇着尾巴从盥洗室里跑出来的时候，乔纳森疑惑地看着巴里一脸纠结地盯着吃得香喷喷地，任由托尼撸猫头的亚当。

白绒绒的半个小时前还叫的像是杀狗一样的萨摩耶，“哒哒哒”地跑到托尼手边，够着脖子嗅了嗅托尼里的猫零食，委屈巴巴地“汪”了一声，乔纳森拉开电视柜的抽屉，抽屉和架子发出“咔”的一声，

狗耳朵一弹竖了起来。

乔纳森从抽屉里抓出两根狗零食，扔给巴里，傻狗就巴巴地跑到巴里手边，抬爪扒拉起巴里的裤子。巴里笑眯眯地撸了几把狗头，把脸埋进洗得香喷喷的狗毛里，然后才慢吞吞地撕开狗零食。

此时，客厅里地电话陡然响了起来，“叮铃叮铃”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撸猫不可自拔的托尼扬了扬头，乔纳森抬手接起了电话，他说道:“你好。”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嘶哑低沉的声音——就是那种恸哭之后强迫自己说话的声音——阿尔弗雷德说道:“您好，请问是斯塔克先生吗？我是韦恩老爷的管家，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

“稍等，托尼……找你的！”乔纳森叫了一声。

托尼挪开两只吃得头也不抬的猫，用眼神吻了一下乔纳森，乔纳森耸耸肩，手在电话台台面上写了个“w”，托尼比了个“哦”的嘴型，接通了电话，说道:“你好……”

乔纳森走到沙发边，挨着巴里坐下，巴里歪着头看着表情复杂的乔纳森，趴在乔纳森腿上从托尼的位子上把猫零食扒过来，塞进乔纳森手里，小爪子安抚地摸了摸乔纳森的手背。

乔纳森抬起头，对上巴里关心的小眼神，揉了揉巴里的头。

乔纳森的超级听力让他听托尼和阿尔弗雷德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末了，托尼说道:“我很遗憾，我会和我的伴侣一起来参加韦恩先生和韦恩夫妇的葬礼的。”

托尼挂断电话，捏了捏眉心，他说道:“后天，葬礼，听起来他还不知道。”

乔纳森揉了揉挤过来的丽萨的猫头，丽萨“咪喵”地甜甜地叫了声，乔纳森卡着丽萨的两只前腿的胳肢窝，把猫抱进怀里，说道:“老实讲我真不想去。”

托尼说道:“我也不想去。”

托尼和乔纳森对视一眼，托尼太清楚了，自家未婚夫明面上是蝙蝠侠那种冷静自持、计划严谨的风格，实际上心理总有超人那种善良、积极的理想主义风格。 大概就是蝙蝠侠加超人除以二的那种崽吧，关键是这崽还有很重的移情反应，那个可怜的默默哭泣布鲁斯的眼泪早就把他的仇恨融化的一干二净。

巴里天真地说道:“那就不去呗。”

老实讲，在韦恩夫妇作出向这个时间点的布鲁斯隐瞒真相的决定之后，托尼和乔纳森还挺同情这个一夜之间父母双“亡”的韦恩少爷的，乔纳森和托尼对视一眼，没说话。

巴里撇撇嘴，说道:“复杂的大人啊。”

……

韦恩作为哥谭的老牌贵族，韦恩夫妇的葬礼隆重而庄严，与韦恩集团有业务往来的上流社会的人士都来参加了这次葬礼。每一个人的脸上露出的都是悲伤和沉痛的表情，但大多数的人扫过那个扶着棺，沉着脸的少年时，眼神里的流露出的都是激动与贪婪。

在这些人眼里，年幼的布鲁斯不是可需要他们同情的年幼的失去双亲的孩子，而是他们伸手就能分一杯羹的肥肉。

棺木已经下葬，全程面无表情的布鲁斯往后园跑去。

乔纳森握着托尼的手稍微紧了紧，托尼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真是……”

小主人年幼，实际管事的管家就没有在葬礼之后准备晚宴，乔纳森松开跟托尼交叠的手，托尼向需要应酬的人走去，乔纳森手揣进兜里，往人群外走去，他走到戴着眼镜的那对夫妻身边，玛莎紧紧捏着托马斯的手，托马斯低着头揉着眼睛。

“卡莱尔先生，卡莱尔夫人。”乔纳森叫了一声。

托马斯身子一僵，回过头，回应道:“乔纳森。”

乔纳森脸上带着一点笑，问道:“后悔了吗？”

托马斯忍不住闭了闭眼，诚实地说道:“有一点。”

乔纳森指

了指顺着花园走到后园树林里的小径，卡莱尔夫妇名不见经传，但他作为新晋亿万富翁的伴侣还是颇吸引人注意的。三人顺着小径往后林的湖边走去，乔纳森踩在鹅暖石铺成的小径上，见到假死的韦恩夫妇一副低头不语的模样。

乔纳森揣着手，他停住了脚步，托马斯和玛莎也停了下来，乔纳森勾了勾唇角，突然说道:“我小时候……”托马斯和玛莎怔怔的看着他，乔纳森说道:“和爸爸赌气了，就会顺着这条小径跑到最深处，在尽头的那棵松树底下，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然后，有一天，”乔纳森耸耸肩，说道:“爸爸告诉我，他小时候难过的时候，也会躲在那里一个人闷闷地哭。虽然我知道不告诉他真相是最好的选择，但我有一点好奇，在这么多的平行世界里，如果有一个布鲁斯.韦恩是幸福地长大的，结果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