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万人迷他又在装乖(36)

作者:流浪金丝雀 阅读记录

宝玉拿的这个金麒麟比她的更大更有文彩,心内思及昨日与丫鬟翠缕说起天地间万物赋阴阳一说,她当时说日月水火花草皆分阴阳。

翠缕向她问了叶片儿、花朵、扇子何为阴何为阳。湘云道朝阳便是阳,背阴便是阴,正面为阳,反面为阴。

后来老太太那边催她去吃饭,翠缕还拎起她系的宫绦不依不饶地问,“姑娘的金麒麟也有阴阳?”

宝玉见他盯着金麒麟发愣,便推了推她,“云儿?你看傻了不成?”

史湘云连忙回神,想到自己昨日的话,面颊微微红了,一把将金麒麟拿了,“二哥哥得了好东西一向先给林妹妹,难得还记着我,这我可收下了。”

“若是旁的自然给她了,你有一个一样的再给她,可像副的了,什么样子呢?”言下之意就是有好的先给黛玉是寻常事,但是这个与史湘云戴的一模一样,显得像顺带的,不配黛玉。

这话说得毫不避人,又亲切稠密,黛玉在旁听了,一时将方才因张道士的话生出来的气又消了许多,拿了小果子掷他,“越发拿我取笑了,还不过去。”

宝玉笑了一下,又说,“我看可有好的,拿回去给你顽。”

“你趁早。”黛玉扭过脸不理,“什么金的玉的,我不稀罕。”

宝钗心知她在为金玉之事不快,便没有说话,只打着扇子看戏。王熙凤与探春坐在一边左右看看,皆是轻笑一声,觉得有意思。

那边忽又有人传话上楼,说是冯将军、赵侍郎几家闻得贾府在清虚观打醮,齐备了香油茶银等物来送礼。

冯紫英也来了,老太太让宝玉和贾环去见见再回来。

神武将军冯唐的儿子,生得清俊为人豁达,宝玉在围场的时候与他相识,赛诗会上二人十分投机,只是回京后暂时还未得见。

一时宝玉听见他也来了,便连忙与贾环下了正楼,果然见冯紫英在侧殿上香。

“二哥哥去吧,我心里有些闷,往外走走再回来。” 他与冯紫英不相熟,又见钱槐在外面等他,便往月洞门外走去。

“好,我等会儿再找你。”宝玉说完便往侧殿去了。

贾环出了院门,和钱槐往山下石阶走了一段路,四下里无人,“怎么了?”

钱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赵国基找过来了,想见三爷,好险没闹起来。”

“幸而山脚西门那边是芸哥儿看着,并没叫声张,把他带去见小蓉大爷了。”

贾芸也是贾府族中子弟,虽父亲早亡家里也不富裕,但是聪明伶俐,会办事会说话。

他知道贾环与贾蓉素日亲厚,虽贾环在院内正楼上不得见,但是贾蓉就在门外嘱咐小厮说话,他便将赵国基带去见了。

“蓉大爷给了几锭银子,说今日打醮不得擅入,让赵国基明日再去家里找你。”钱槐左右看看,俯身道,“出了山门没几步路,便被打晕扔上车带走了。”

“钱椿跟着去了?”

“是。”

贾环抬头往上看了一眼,是宝玉出来寻他了,便道,“明日下了学,让芸儿来见我。”

第25章

下午从清虚观回来的路上,贾环有些犯困,贾母便带着他一起坐轿子,他晃晃悠悠小眠了一路。

等到了荣府,贾环扶着老太太回了荣庆堂又陪坐片刻,然后去找了一趟凤姐。

回到甘棠院的时候已是傍晚,侧厅内云翘香扇正在摆饭,“三爷回来了,姨娘正要唤人找你呢。”

“今儿出去一遭,觉得身上倦得很,用过饭便睡罢,明日还要过东府去吃早饭。”贾环一面说一面脱了外衣,晴雯拿了一件芰荷色纱衫子给他换上了。

赵姨娘倚门站着看乌云雪球吃饭,正觉得有趣,闻言道,“明儿去前先把燕窝粥喝了,如今夏日里太医给你换了药方,没几日过生辰了,你可好好养一养。”

贾环答应了,坐到桌边拿起筷子慢慢用了半碗粳米饭。

天气热起来,床上都换了新褥子,糊窗屉的纱和里头的床帐也用了新鲜颜色,不似冬日里沉闷。

贾环洗完澡坐在床边喝药,看着心里喜欢,“还是夏日里好。”

晴雯拿了水来给他漱口净手,“谁知道你那样招蚊虫,你倒喜欢着不在意,姨娘和我们看着谁不难受。”

去年夏日里,贾环身上但凡被蚊虫叮过的地方,无不红斑一片,他又生得白,看着唬人得很。

赵姨娘说前些年也不这样,后来又找张太医配了特制的香包药膏,养了小半月才好。

“那驱虫的香包今年早配了戴上不就行了。”贾环不甚在意,拿帕子擦了手便躺到床上去了。

彩绮将床前纱帐放了下来,在青瓷三足香炉内点了一支雪中春信,几人轻声退出了卧房,只留云翘在暖阁外守夜。

………………………………

次日早起,贾环和宝玉坐车去宁国府用早饭。贾珍不在家,贾蓉贾蔷正等着他们。

“二哥哥等会儿可去学堂?”贾环一面在桌前坐下,一面问宝玉。

宝玉昨夜和丫头们玩闹睡得迟,早起直打哈欠,听他如此问便连连摆手,“今日有些不舒坦,还是不去为好。”

贾蓉让人端了一碗香芋粥给贾环,“明儿学堂旬假,咱们到月福楼吃饭去?”

贾环拿着瓷勺子吹了吹粥,“你们去吧,我明日还有事。”

原本是薛蟠说的,明日做东请众人喝酒吃饭。贾环不去,贾蓉贾蔷便说那二叔一定得去,宝玉答应了。

用过饭后宝玉回了荣府,其余几人去学堂念书。

钱椿在乱坟岗待了一天一夜,直到今日午后才回来,告诉贾环,赵国基死了。

彼时贾环刚下了学在书房做功课,闻言将笔搁在架上,“怎么死的?”

原来昨日贾蓉贾蔷命人将赵国基打晕带到城外十里乱坟岗,随意扔在了一座村落外。

钱椿沿着小路一直跟着,等他们走了便躲在不远处的草垛里盯着。

一直到太阳要落山时有几个无赖地痞从外面回来,看到路边倒了个人便上去满身摸钱。

这时赵国基醒了,睁眼见在一个荒村野外正不知何地,惊道,“你们是谁?胡乱找什么?!”

他身上还有十两贾蓉给的银子,连忙用手捂住,那几人见他如此便实知是有银钱在身上,于是一拥而上。

赵国基视钱如命哪里肯给,结果被人捡了路边的半块石砖狠力在头上砸了几下,登时血流如注。

那些人趁势抢走了钱,往他身上一啐,“你这穷酸样,身上竟有这样多的银钱,定是偷了来的,不如给我们兄弟花了。”

“你、你们……我外甥是……荣、圣上……”赵国基满眼昏花,最终捂着脑袋倒在了地上。

那些人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围住赵国基胡乱扒了外衣,又拉着人扔去了乱坟岗,然后一阵人跑走了。

钱椿一点儿气不敢出,在乱坟岗旁边的林子里一直等到了天黑,赵国基也再没有过动静。

他一直等到半夜远处村里所有灯火都熄了,才跑过去看了看鼻息,果然死了。

贾环嗯了一声,又道,“你来回路上可遇上人了?”

“没有,小蓉大爷的人手脚快,没注意我躲在草阔子里。我一直待到今早村里鸡叫唤,才沿路跑回来的。”

既然人死了,想必不用几日,赵国基媳妇和老丈母娘便会央人去寻。

他既欠了赌债又死在外面,想也知道是准备暂去外地躲债,结果半路被劫道的杀了,如今也是死无对证。

“你来回这一路也累了,这两天回家歇歇。”贾环拿了一包银稞子给他,钱椿并不接,“这是我合该做的,哪里好收,三爷常日里对我们兄弟多有照顾,咱们谢还来不及。”然后就一溜烟跑了。

他去了没一会儿,钱槐就带贾芸来了。

贾环让人上茶,“坐吧,前两日见你母亲到琏二哥哥那里去说话,不知近来身体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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