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万人迷他又在装乖(38)

作者:流浪金丝雀 阅读记录

“你……这是怎么了?你有花癣?”

“嗯?”贾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发现自己右手背上起了一片红斑,“糟了。”

这时候的蚊虫应当是不多的,现又是白日里,所以他并未在意。

只是方才经过一片荷湖,这院内又多花树,他便该想到此处花香盈动会招小飞虫。

前日才说配香包的事,偏赶上今日就糟了祸了。

还没再说话,谢俨见他侧颈又凭白生出一片红斑,只以为是犯了花癣之症,“来人,传太医。”

贾环连忙说,“不是、不是花癣,许是没注意叫小虫子咬了,回去抹些膏药便是。”

花癣之症说白了就是花粉过敏,但贾环真不是,显然谢俨不信,定要请太医来看。

“那便请张友士张太医吧,我的身子他一向知道如何下药。”既然再三解释也没用,太医说的话他总该信了。

等太医的间隙,两人还一起吃了顿饭,为着忌口,谢俨只让上些清淡自然的菜。

看着乌云和雪球的狗饭都有鱼汤牛肉,贾环又闭了闭眼,“……”

好容易太医来了,进定城侯府却是给贾环看病,张太医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哎呦,怎么又这么着了。”

贾环伸出手给他看,“去年的药还能用么?”

张太医先给他把了脉,又近些仔细看了看他的右手,“还是搅些新鲜的用罢,去年的药气不足了,效用没那么好。”

谢俨站在贾环旁边,直接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让太医看,净玉白雪一样的侧颈上生出巴掌那么大的一片红斑,“只是让小虫子咬了,就成了这样?”

“夏日里的蚊虫不止沾了腌臜气,也有两分瘴毒,若是旁人自然不怕,只是……三爷有些不同。”贾环内里弱,也体现在皮肉上,受不得此类叮咬。

张太医给新搅了些药膏,再写了驱虫的香包方子给贾环,嘱咐让配好别忘了日夜佩戴。

坐在石凳上,谢俨接过青玉小罐给他上药,贾环也没敢动弹。

那边雪球又把云宝浑身舔了个遍,他心里深深觉得,今天来定城侯府这一趟简直是莫名其妙。

于是实在有些坐不住了,等上过药便道,“今日不巧,我还是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拜访。”

“不急。”谢俨拿起帕子擦了擦手指,让管家的去药房将香包配了两个给贾环先戴着,免得这回去一路又无辜添了什么在身上。

贾环将香包系在腰间,再牵起乌云和雪球脖子上的锦绳,“本是来送礼致歉,不想叨扰了半晌。倒因我体弱,反而劳烦侯爷为我请医问药,实在有愧。”

“无妨,你来时好好的,走时却这样,有愧的是我才对。”

谢俨将小雪貂放在肩头,敛着双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又道,“我送你。”于是一路将人送了出去,看他好好上了马车才转身进府。

钱槐一见他的样子便知又是被小虫子咬了,“这下好了,等回去姨娘可有得说你了。”

“这还用你说?”贾环哼了一声,有些不大高兴,回想起谢俨给他上药的时候指尖凉凉的触感,莫名觉得有些臊的慌。

马车路过街上从月福楼门前走,他想到自己中午吃的是清汤寡水,贾蓉宝玉他们吃得定是盛宴佳肴,于是更不高兴了。

一路进了荣国府,贾环回到甘棠院便说要洗澡。

“哎呦我的娘,该死绝了的害虫子,这是在哪儿招的孽,又咬得你满身红斑。”赵姨娘一见他的模样,一把扔了手上那捧瓜子,“快拿水来给他洗澡。”

晴雯给他解衣裳的时候见到腰带上系的香包,“今早说让人去配,这会子还没拿回来,这是从哪儿戴上的,既戴上了怎么又成这样了?”

云翘一边让人取热水一边说,“这斑难伺候,去年的药呢?香扇,快去找了拿来。”

贾环被她们几个念叨得头都晕了,“好姐姐,先饶我洗了澡再说罢。”然后便把她们都推出去了。

跟谢俨待在一处实在不够自在,又折腾了这一遭,于是他也没给赵姨娘唠叨的机会,洗过澡就上床卷了被子睡了。

……………………………………

又过了几日便是六月初九,贾环的生日。

这一日晴而不热,晨起有钱槐钱椿设了天地香烛,贾环上香奠茶后又过贾母、王夫人等各处院中问好。

荣府各个院的管家媳妇婆子等见了贾环都道贺请安,奶妈抱着大姐儿,还有宝玉、贾兰贾琮并贾芸都来拜寿。

外面有张道士送了四五件法器和符,贾府日常供给的几处庙庵也送了寿星纸和祈福祝文。

亲戚家从王子腾算起,薛姨妈、贾珍、史鼎等各送了礼来,衣裳鞋袜寿桃顽器等不可尽述。

贾环今日穿了一身百蝶穿花石榴衫,系着五色宫绦,腰间挂着香囊,手上依旧戴着那串胭脂碧玺。

来拜寿的人太多,族中子弟不算,光是家里这些丫头们。老太太,王夫人那里的,再加上各个奶奶姊妹们的,一日见了百十个也不止。

想说先坐着歇一会儿再去见宝钗黛玉等姊妹们,一时说薛蟠贾蓉等来了,一时又说北静王府、定城侯府、保宁侯府,还有冯家、陈家、卫家等皆派人送来寿礼,忙得贾环水也没喝一口。

“去年也没这样忙,赶明儿就说我不过生辰了,没得忙活的,简直折我的寿。”

赵姨娘一面喜得不行让人整理贺礼,一面呸呸呸伸手去打贾环的嘴,“小孽障,去年你认得几个人,半分不知道忌讳,日后大了可不是要上了天了。”

贾环抱着她的胳膊求饶撒娇,从贺礼中随意抓了一把金锞子塞她怀里,然后转身溜了。

王熙凤命人摆了几桌席面在后园花厅中,那边开得花最好最艳,乌云和雪球一早便过去撒欢打滚去了。

一时贾环来了,宝玉与众姊妹们都道,“寿星可来了。”

“还是这里让人舒心。”不与外人打交道也没察觉,还是与家里这些人待在一处更显无拘无束。

想到这里,他竟也有些理解宝玉为何成日在女儿堆里混了。

史湘云已经喝了几盅,当即便扑到贾环那里,“可巧你这寿星竟不能喝酒,不然定要灌你两壶才够尽兴。”

黛玉伸手拎过她旁边的酒壶放到另一头去,“都是云丫头闹得,人才刚来,你又说起醉话了。”

“哼,你别拿话挤兑我,环儿可不会怪我喝早了酒。”湘云脸颊有些红,宝玉也是,这两个自小意趣相投,想来方才也是他们闹得最欢。

贾环扶着她入了席,笑道,“今儿怎么高兴怎么来,不拘行什么酒令,选一个你们爱的来作。”

宝钗探春宝玉便说了“射覆”“飞花令”等各挑选起来。

另一桌是平儿、袭人、麝月、司棋、入画、金钏儿等几个丫头,她们不行这些文绉绉的令,竟直接划起拳来,也乐得高兴。

没一会儿又另有几个老妈妈来说,如今夏日天长,不可只顾着喝酒玩乐,多少进一些点心菜肴,免得伤了脾胃。

探春便道,“妈妈们放心,我自看着他们呢,保管不让多喝了酒,你们也歇着去吧。”

于是等那些人唠叨走了,凤姐尤氏等又来吃了几盅,厅中更热闹起来。珠帘掀起又落,几波人来同贺。

一直闹到傍晚酒席才散,姑娘丫头们也各自回房。

贾环洗过澡换了衣裳,坐在榻上看赵姨娘数贺礼单子,“母亲,都看了许久了,还没看够呀?”

赵姨娘满面红光,“自然看不够,光是老太太送的那个金寿桃都够使的了,你哪里知道斤两。”

“我便是不知道,还有母亲呢,反正都是你收着的。”贾环脑袋一歪便靠在她肩上,与她一起看那长长的单子。

“我的环儿又长大一岁了。”赵姨娘叹了叹,抬起右手拍了拍他的脸,语调轻柔,“母亲没有别的心愿,只想你以后长命百岁,少生些病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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