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篮)黑白情缘(37)

仙道目光锐利,已然捕捉到藤真望向花形温柔的眸光,心思一动,已想到藤真竟因恐花形受惊而对自己动怒,这个藤真竟是真得在乎花形,所以才不好在他面前露出江湖人放肆无礼的行为来。

这个视生死如无物,视钱财如草介的藤真竟会如此在乎一个人,在乎一个全然不懂半点武功的文弱官员。仙道心中叫奇,倒存下了捉弄人的心思。

而花形一见仙道,打从心底里喝了一声采。花形与仙道的身材都较高大,仙道穿起花形的衣服倒也合适。他把这血腥洗净,穿这么一件素素净净的衣服出来,只随随便便走过来,就显得丰神如玉,神采逼人,俊逸不凡,气度洒脱。只有这般神仙一样俊美飘逸的男子才配和藤真站在一起,当这两个人共立于一处时,必然是美得如诗如画,令天下凡夫俗子艳羡。

想到自己不过是一介平凡的文弱书生,和他们这样的人物真真是比都不能比,心头实是无尽落寞。

仙道脸上带着满不在乎的笑容紧挨着藤真,亲亲热热地坐下。

花形看了心中更是不痛快,却又没有半点理由发作。

藤真也查觉了仙道的不对劲,暗中狠狠瞪他一眼,警告他最好别乱来。

仙道只做不觉,长笑说:“还是做官有意思。难怪你也懒得来找我,只是留在这里陪着这位大人过安生日子。”说着刻意做出一脸黯然伤神之色。

藤真不知这个混帐又要搞什么鬼,却又不便在花形面前失态与仙道大打出手,只是眼中射出警告的光芒要他收敛一点,桌子下已暗中踢出七八脚。“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仙道脚下应付他的攻击,脸上却是笑嘻嘻凑过来说:“没什么啊,我只是忽然觉得当官真是很有意思。又有这么大的府衙可以住,又有朝廷的银子可以拿,暗中还不知有多少好处得,更能让治下百姓轮流进府衙来服役。王家老大的菜做得好,就征他来当厨子,李家媳妇的针线好,就征他来当织娘,孙家女儿的容貌好,就征她来做个通房大丫头好了。半夜三更地吩咐一声,自然可以让人从床上起来,转眼操办一大桌酒席,真真是何等威风。可怜我读书不成改学剑,否则说不定也能考得这么一个官当当,就不用担心你,一心高攀人家当官的,离我而去了。”

藤真真不知他胡言乱语些什么,心中实实恨极。如果不是怕惊了花形,早将这桌上的菜直打到他脸上去了。

花形原不知这看来身挨着身头靠着头的两个人在桌子底下已过了多少招,只是见二人如此亲昵,心中不快到了极点,更听得仙道视自己如无物,句句带刺,一时愤然,控制不住,立起身正色说:“花形主政翔阳,但并不曾收受一分一毫昧心之银,国家虽有法度地方官可征召百姓入衙服役,但我府中所请之人我都自付酬金,实在不知有何过犯之处,还请阁下明示。”

仙道笑说:“没有啊,大人公正廉明谁人不知,我只是有点羡慕大人竟能得到我的藤真如此关怀,所以有感而言,若有得罪,大人莫怪。”

说到我的藤真时,更是拼命向藤真靠过去,吃定了藤真当着花形的面不便明着动手。

花形简直看不下去了,白着脸说一声:“我还有公事要办,二位请自便。”一转身,就往书房去了。

仙道一笑:“好一个不懂待客之道的主人。”伸手要取桌上的酒来自斟自饮。

藤真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也算是客?”猛得起身抄起两盘菜,同时一脚踢飞桌子。

仙道心疼得怪叫一声,跃至半空,双手忙得不亦乐乎,同时脚下飞踢,将桌子踢得正正落下,然后所有飞在半空的酒菜都被一一放回原处,不曾接漏一盘。

藤真此刻已在三丈外,恨恨骂一声:“你吃到撑死算了。”

仙道哈哈一笑,将壶中酒一饮而尽,事情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花形真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愤怒。以前也不是没有人嘲笑过他,不是没有人误会过他是贪官,他也从不曾动过怒,怎么今天竟让那个仙道激得在藤真面前失了态,不知藤真会否恼怒自己得罪了他的朋友。

才这么一动念,耳边已听到藤真轻轻的笑声:“那个混帐向来专爱捉弄人,你犯得着为他生气而害自己饿肚子吗?”

回头惊见藤真手捧两盘菜站在门前,眉间眼底自含无限温柔。

藤真见花形痴痴望着自己,心中暗骂呆瓜。笑着走过来,将手上的菜放下:“我知道你也是一天没有吃东西,难道还打算再挨一夜不成?”

花形呆呆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你怎么知道我一天没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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