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篮)黑白情缘(50)

花形初是一呆,后见藤真满脸兴灾乐祸的笑意,猛然醒悟,藤真可能比泽北更恨不得自己当不成这个官,好从此摆脱那些永远也忙不完的政务呢。

花形无可奈何苦笑摇头,才想开口说他几句,耳边忽听到鼓声震耳,一时呆住。

怎么又有人击鼓鸣冤啊!

他刚要往外走,长谷川已经如飞进来,兴奋地满脸通红:“大人,你快去瞧瞧,有个人来了大堂前面击鼓。”藤真大皱眉头,真是笨蛋官就有笨蛋下人,说话不会讲重点,有人击鼓还用他说。

花形亦觉奇怪,纵是有人击鼓喊冤,长谷川也不必如此兴奋啊:“他有何冤情你已经知道了吗?”

“不,他,他说他是来投案自首的,他说是他杀了河田。”

花形与藤真同时一呆,早上才去看河田的尸体,现在就有人来自首了。真真稀奇。

之十九

藤真快活到了极点,老天果然有眼,真真报应不爽。前些日子是他为花形坐卧不宁,现在却轮到花形寝食不安了。自从今早过完堂之后花形就神不守舍不但无心饮食,就连公文也无法专心批阅。直至深夜,仍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烦燥无比。

藤真打个呵欠懒洋洋问:“怎么了,这么心烦,难道那个人不是杀河田的凶手?”

花形低叹:“他把当时房间里的摆设河田的死状说得十分准确,也清楚讲明他昨天是如何潜入河田的官舍用内家掌力杀人的事,看来确是他所杀,并无疑点。”

“那就好啊,你有凶手可交差,这件事连累不到你,最多挨一顿斥责,你怎么还这样走来走去,你不想睡觉我还想呢。”藤真口气不耐烦之极,眼眸之中却闪过笑意。

花形心思沉重,哪里发觉得了:“他召认他本是略通武功的无名江湖人,因偶然路过,见有少女寻死,出手相救,知她是被副河务河田仗势所辱,伤心之下才欲寻短见的。”

“就是河田在押堤料的路上所奸辱的那个女子吗?可真巧啊……”藤真悠悠说着,眸中异彩闪动。

“他一时动了不平之念,应允为那女子雪耻,所以才一路赶来翔阳,深夜潜入河田官舍将他杀死。……”

“然后说什么大丈夫立身于世光明磊落一人做事一人当,所以自来衙门投案自首,以免官员捕役为免责任枉累他人对吗?”藤真冷笑着说“这个世上,竟会有这种笨蛋,杀了人,还傻傻地送上门来找死。”

花形轻叹:“此人义士,为民除害且敢做敢当。以前这种人我都只是在书上见过,想不到,世上竟真有如此义侠之人。只是他身犯杀人大罪,杀的还是朝廷命官。只怕……”

藤真笑嘻嘻说:“那你就想办法替他开脱,你不是最长于大罪小罚帮人脱身吗?这一回你也可以……”

花形长叹一声,无言。

如若是别的罪名,他都可以想办法开脱,只是这杀官大罪,律有明文,叫他如何相救。若不相救,眼见如此义士受戮又如何忍心。今日他虽急急下令收监,并嘱牢中诸人好生照料,怕只怕泽北闻了消息又来干涉。如果硬要将这杀戮命官的犯人送京再审,只怕那人不但性命不保,更要受尽折磨了。

他一整天歇尽心神都想不出两全之策,忍不住长叹:“唉,他为什么要来自首呢?”

藤真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旁的官员碰上这种事,恨不得立刻找到凶犯,案犯来自首自己可以摆脱干系,怕要乐得手舞足蹈,只有这个笨蛋,反而懊恼。

花形呆呆望着烛火半响,就在藤真忍不住要跑过来为他召魂时,他忽然重重一掌击在桌上,吓得藤真差点没有跳起来。

花形温文的脸上现出刚毅决然之色,看了藤真一眼,欲言又止。只是打开房门,就这样走出了无边夜色中。

藤真没有问他去哪,也没有急急跟上去保护他的安全,只是悠然笑着慢慢站起身来:“花形透啊花形透,天下第一大笨蛋真是非你莫属了。”

监狱对于南烈来说并不陌生。在他艺业未成时,在这冷漠人世以幼弱之身挣扎求存时他也曾数次进出监狱,不管哪里的监狱都是差不多。无尽的恶臭阴暗,无数的呻吟哭泣,脏乱的牢房,阴森的世界。同样身陷苦狱仍以欺凌难友为乐的囚犯,凶狠得压榨最不幸最可怜之人以自肥的狱卒。人世间最阴暗最丑陋的东西在牢房中都可以找到。

但这里不同,这里闻不到恶臭,这里看不到脏肮,这里听不到受刑犯人的呻吟,这里没有人哭哭啼啼喊冤。这里甚至听不到牢头狱卒的凶狠喝斥。

如果不是眼前的铁栅,手脚上的锁链,他几乎不敢相信这里是官家的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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