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篮)黑白情缘(62)

花形一路默默无言,只是神情凝重,听着长谷川把详细情况一一说来。

远远看到定远县,已见无数官兵正努力地把一些不断往前的百姓推开,哭爹唤娘之声不断。心知必是其他地方的人前来探看至亲。其中不少定远县中人寄在亲友家的幼子老母更是哭泣不止,呼唤不绝。

花形下马上前,不少百姓都认得他,纷纷围了过来,跪倒便拜。

“大人救命,大人救命啊。”

“求求大人,我的儿子没有染上瘟疫,你看他还好好站在那里,一点病也没有,你就让他出来吧。”

“大人,我的娘在里面,我要娘……”

哭泣的母亲,稚龄的孩子,且哭且诉,令人心酸。

花形心中一片苦痛,他虽是一地父母官,又如何救助这些人。

越野轻轻挥手,早有官兵上前把缠住花形的百姓强行拉开。花形得以走到他面前,看他指挥下一众官兵剑拔弩张对准定远县中,随时都可能放箭,而地上,已有数人因为强行往外冲而中箭倒地。定远县中哭着呼唤外面亲人者有,跪地叩头想求官兵让出一条生路者有,执棒拿棍想要冲出来却明显吃过苦头目前不敢乱来者也有。

越野素知花形爱护百姓,不待他开口即道:“大人,即有瘟疫,这就是唯一的方法,大人若有妇人之仁恕我不能从命。只要身上可能有瘟疫的,一个也不能放出来。”他本来就和花形不合,后来水患来临与花形共在堤前指挥连日,虽惊讶这个文弱书生也有那样的坚韧,却仍与花形有心结,此刻说话也半点不客气。

花形轻轻一叹:“即是瘟疫也只能如此才能使疫情不致扩散。将军还请守好此县,不要令人冲出去才是。”

越野讶然望他一眼,倒料不到这个固执的家伙也有明白的时候。其实真正要永绝此患最好的方法就是放火把瘟疫连人一起烧光,只是他知道这种事花形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他自己也未必能下得了手,所以只能死死围住定远县再说了。

“县里虽出现疫情,可并不是人人都染上了瘟疫,而且得了瘟疫的人也应该有权力活下去,将军还应供应他们足够的水食药品。”

“不必大人吩咐我也会这样做的,只是这些人未必用得上多久了。”

花形默然无言。

定远县中忽有个披头散发怀抱婴儿的妇人望见花形,叫声大人冲了过来。

早有官兵将箭尖对准了她厉声喝:“不许靠近。”

那妇人扑通一声跪下:“大人,大人,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花形打量这女子良久,方才认出:“你是红儿?”

当年每日清晨在府衙前叫卖着包子的可爱少女,如今已为人妇为人母,已被这连场天灾折磨地不成人形:“大人,求求你救我的孩子。是我不好,想着孩子,前几天又从姐姐家把他接来了。可谁知居然出了这种事。大人,你不让我们出去,我就不出去,可我的孩子他没染上病,他才来两三天呢。他不会染上病的,我很小心不让他靠近任何病人。求大人,你就让我孩子出去吧。”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在地上磕头。

包围圈外,她那已嫁至邻村的姐姐带着她另一个寄住在自己身旁的孩子也是泣不成声同样跪下来叫:“大人,求你给孩子一条活路吧。”

她身旁那个七八岁的孩子,也大喊着:“娘亲,弟弟……”

这边一喊,县中之人又有无数人且哭且叫,县外的至亲骨肉也是哭成一片,虽是铁石人儿也要落泪。

众官兵也不免心软手软。

这时县外之人虽不少心痛至亲,倒也忌于瘟疫不太敢做乱,可是县中被围之人自觉生机已尽,哪里肯坐以待死,一见有机可乘,立时有人飞速冲过来。

越野大喊一声,连珠箭发,只听惨叫声起,冲前的七八个汉子立时扑倒在地。

越野凛然喝道:“你们听着,只要你们安然在里面,我们保证供应你们衣食水源,直到瘟疫控制下来,若敢有往外冲的,为保其他人不为瘟疫所害,不要怪本将军无情了。”说话间同时冷眼扫向官兵。

官兵们心中也是一凛,想到如果这些人冲近,万一自己也染上瘟疫可怎么办,立时也都握紧了弓箭。

县中自有些不甘就死的大汉大声说:“可我们现在能走能跳,没有染上瘟疫,你不让我们出去,我们迟死也会死于瘟疫的。左也是死,右也是死,我们除了拼命还能怎么样?”

“你们现在没事,不代表你们没有染上瘟疫。你们冲出来后如果身上有瘟疫会害死多少人。你们投奔你们的亲友,你要他们是收留你们还是不收留你们。你们想拼命,好,你倒试试看能不能拼过本将军手下这些将士。”越野毫不动容冷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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