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篮)黑白情缘(98)

如果永远等不回藤真,那他就代替藤真守护那个人吧。

那是一个信重他的朋友最后的托付,那个人,也值得他全力去守护。

这些日子以来,花形一直如常般处理公务,会见客人,有时闲来无事,也漫步在街道上,一路上与百姓们含笑招呼,有时,也与他们说说家常,讲些趣闻。

他每天都如常做事,如常含笑,几乎看不出有什么不同,除了偶尔有一刹那的失神外,即没有悲伤的表示,也没有太过焦急的神情。

可是不知为什么,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感受到他的孤独。

当他专心处理公务时,他是孤寂的,当他与客人说笑交谈时他是孤寂的,当他与那些满眼都是敬爱的百姓们相处在一起时,他仍然是孤寂的。

也许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藤真所面对的凶险和生还机会之微了,只是他从来不说,从来不表示,更不要说什么痛苦伤情了。

情到浓时自转薄,无论藤真是否能够回来,该活下去的,还要活下去,该做的事情他仍然会一丝不苟地做好,他仍然是翔阳百姓最好最值得信托的父母官。

他不会同生共死,他不会痛不欲生。

他只会永永远远,这样淡淡地笑着,淡淡地在所有人面前退到极遥远极遥远的位置,淡淡地就这样孤寂终生。

不知为什么,这样的淡漠,这样的花形,比所有的撕心裂胆哀叫恸哭更是令得南烈心情沉重。

长谷川整日里苦着脸,跟在花形身前身后,口里只是想要安慰他,花形也只是淡淡地含笑听着。

到后来,长谷川再也撑不住,简直就是哭着哀求他:“我的大人,你就哭出来吧。”

花形只是形若无事地笑笑:“好好的,哭什么?”然后,就继续去办他手上的公事。

所有这件事的知情人中似乎以他最为轻松,可他的这种轻松,却如巨石一般压在每一个人心间。

此时,南烈静静凝视那望着夕阳怅然独立的花形,意识到这是自藤真离去以来,他难得的失态。

南烈默默来到他身旁,轻声道:“即是如此牵念又何必……”话说了一半,又止住,自嘲般地一笑,若非如此,就不是花形和藤真了。

“算算时日,无论是什么结果,该做的事,他们应该都已做了,我想用不了几天,消息就可以从京中传来了。以他们二人的智谋武功,未必不能把人救出来。只是纵然救出了人,也必要应付朝中高手无休无止的追击。他们只能千里逃亡,而且是绝不可能回翔阳把危险带到你身边来的。”南烈说至后来,几乎都有些不忍说下去了,即使是这种结果,都已可以算是最好的结果了。而这样的结局能否实现,可能性也极小。总之,无论藤真与仙道能否成功,生死如何,今生今世,只怕都再难回翔阳。

花形的目光仍在远方不曾收回,他的心思是否也已飞到了遥远的京城,便是连他的声音都遥不可及:“爱鹰的最好方式只有放开手,任他在该飞的时候去飞,即使永不能再看他一眼。”

“你错了!”说话的人不是南烈,说话的人更无比接近。

花形全身一震,几乎有些不敢置信地缓缓转身,由于太过震惊,太过欢喜,连动作都是僵硬的。

南烈在同一时间感到惊讶和狂喜,但他没有表露出来,勉力压抑着心中的惊奇,和无数的问题,他无言地消失了,此时此刻,再不需要他,也不再需要任何别的人了。

花形呆呆看着夕阳下那人无限美好的身影,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眼中所见是真的。

藤真一步步走到他身前,眸中射出炽热的情怀,低声道:“从遇上你的那一刻,我就再也不是鹰了。我只是一只风筝,无论飞得多远多高,在这里,总有一个人手上牵着那根线。”

花形所有的自制,所有的淡然,在这一瞬崩溃,伸出的双手几乎颤抖地不成样子,直至真正感受到眼前所站的人是血肉之躯,他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一时间欢喜地不知应当说什么:“谢天谢地,你终于回来了,阿牧和仙道呢,他们怎么样?”

藤真提及那二人,心中犹有余怒,哼了一声道:“他们两个好得很,不用你操心。从今以后,就算有人拿刀架着我的脖子,就算听说牧绅一被人凌迟碎剐,我也再不管那家伙的闲事了。”

花形听见了他的话却完全没有力量去理解去分析,狂喜的他,再也无力去想任何事。他只能用尽全力地将藤真抱入怀中,以确确实实证实,这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在自己身旁。至于阿牧仙道的事以后再说吧。此时此刻,就让他自私这一回,尽情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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