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沐风的背影，走时还不忘带走那半刀连四纸。霓凰一时感慨万千，小凡会不会行差踏错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小凡永远是他们的小妹妹。

往事太沉重，沐风几乎承受不住这么多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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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声动京师

万事开头难，所以选花魁的第一场尤为重要。烟花三月、百花争艳，正是应景。

舞台上你方唱罢我登场，沐风却迎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南楚使团来京之事无人不知，但却万万想不到，身为正使的陵王会出现在自己面前，江左梅郎果然料事如神，连南楚都知之甚详。馆中各位都在踟蹰之际，沐风主动将招待之责揽了过来。

单看表面，陵王可称作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只是四处结交、游刃有余，也是个老练圆通之人。沐风上前见礼，“陵王殿下倒是坦诚，直接报上名号。殿下有何偏好，今日虽忙却要让客人满意。”

陵王宇文暄看到是个风情万种的桃李佳人，带着几分调笑地说：“小王爱美人，姑娘就很美。”

既然陵王爱玩笑，那沐风当然投其所好，“美不美、沐风自然知道，不过今日台上的才是主角。”

陵王摸出一把折扇，倚着栏杆看着台上，不屑地说：“你们这骗钱的把戏。”

陵王犀利，沐风也不恼，引着陵王往雅间去，“没错。一匹宝马、一块美玉、一位佳丽，这些挥金如土的人争夺的是‘得到’二字而已。”

陵王也明白这算是两厢情愿的事，对舞台没了兴趣，倒是对眼前的姑娘颇为好奇，“姑娘有趣的紧，可否为小王讲讲金陵趣事。”于是跟了过去。

沐风媚眼如丝地看过来，轻轻低语：“那殿下打算用什么来换？”

陵王的心仿佛被拨动了一下，回答：“珠宝太寻常，不若小王送一个故事给姑娘。”南楚使团在金陵的一举一动皆有人监视，隶属官方的升平馆肯定不只是个销金窟，而这位姑娘也肯定是来套话的。但佳人难得，不如他主动些。

“殿下怎么笃定沐风想要呢。”沐风问。

陵王呵呵一笑，“不确定，但小王舍不得金银呀。”

沐风把玩着手中的团扇，说：“那可得是关于殿下的、真实的故事。”

“姑娘也无处证实。”果然是套话的，不过出使他国在所难免。

“殿下，听没听过，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的。”

“我们南楚人信占卜，姑娘可是通神灵？”

沐风用手中团扇遮住半边脸，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眸，回答：“神灵太忙，殿下的眼睛里写着答案。”

陵王心里感叹，真是一双美目含情，“是姑娘的眼睛有神力，小王甘愿说真话。”

“那沐风洗耳恭听了。”

陵王饮一口樱桃酒，方开始讲他的故事，“小王的母妃早逝，而且只有小王一个孩子。皇家呢，异母兄弟与其说是兄弟，不如说是仇敌。”陵王向沐风飞过去一个眼神。

“天下本无新鲜事。梁国的宫廷又有什么不同呢。”沐风用了当初池大人的话回答。心想大概陵王幼年过的也不易。

陵王笑着摇摇头，“母妃在在最美的年华凋零，反倒是成了父皇不能忘的回忆。父皇对小王很疼爱，但兄弟们岂能不眼红，小王就被孤立了。叔父家里只有一个女儿，从小就乖巧可爱，小王第一眼就喜爱的不行，就常去他那里玩。叔父沉湎过去、叔母顾影自怜，都没心思打理家里的事，于是妹妹从小是跟小王长大的。”

“郡主有殿下这样的兄长是幸事。血脉相连是缘起，以心换心是牵绊。幼时离乱，沐风也羡慕别人家的亲情。”这说的就是同来的娴玳郡主，原来她与陵王如此亲近。

“可小王终究不是她的亲哥哥，叔父曾客居金陵，有许多旧友，此次来大梁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帮妹妹完成叔父的心愿。”陵王轻描淡写地给故事结尾。

沐风有梅长苏的线报，自然明白前因后果，本来就是要故意放消息给陵王，“该当如此，南楚路远，殿下叔父又有多少年可以等呢。殿下恕罪，沐风一时感慨。沐风很喜欢殿下的故事，作为回报，也还您一个小预言。”

“多谢姑娘厚爱了。”这是刻意传递，也不知真假主使者。但在金陵，陵王是局外人，顶多给别人当一回枪使，伤不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