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仍然是克制住了自己。

只是眉宇之间依然流露出了一少许的阴翳之色。

至于一旁本就火大的杰森, 听见这句话后则是连遮掩都懒得遮掩, 以一声嗤笑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如果不是一旁的迪克及时的捂住了他的嘴, 恐怕接下来家里又要爆发新一轮的争执。

“杰森, 你今天还有课, 我送你去。”

见杰森愤愤的盯着自己, 迪克咳了咳，随后一把拎起他朝着门外走去：“走走走，不然就迟到了。”

等到孩子们都离开后, 一旁的阿尔弗雷德看向布鲁斯。

他问道：“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这个问题似乎唤回了布鲁斯的注意力。

他将手里面出现裂纹的茶杯轻轻放回原位, 在清脆的碰撞声消失后以极低的声音回答道：“我会将她暂时关押在联盟为她选择的地方。”

布鲁斯并没有抬头去看自己的老管家，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回答不会让他满意。

如果是别人，布鲁斯并不会去做多余的解释，但是现在, 或许是因为知晓面前的人足够了解自己，又或许是因为此刻面对阿福他并没有遮掩的心思。

布鲁斯在短暂的沉默后又补充了一句话。

他说：“只要她能冷静下来。”

这是布鲁斯能够做到的最大的让步，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已经无限趋近于击溃他的底线。

说完这句话后，布鲁斯疲倦的伸手捂住了眼睛。

阿尔弗雷德看着他，在久久的沉默后，换了一个话题。

“我从未听您提起过这次黑仔失控的原因。”

之前尼德霍格并非没有过失控的经历。

那次是因为……那场意外。但是这次呢？

“我们需要寻找原因, 然后去解决它。”

但是不知为何，现在的布鲁斯表现得就像是毫无挽回的余地一样。

这很不正常。

但是面对管家的疑惑，布鲁斯周身的气息似乎有一瞬间的变化，被遮掩的眼底有些许的暗沉。

阿尔弗雷德在这种微妙的变化里察觉到了什么。

他想以另一个话题带过这件事, 但是布鲁斯开了口。

“我……不知道。”

这背后的原因才是让布鲁斯真正感受到了恐惧的存在。

“我没有办法与她沟通……我甚至是连感应她都做不到。”

自从布鲁斯与尼德霍格建立起搭档关系后，那种独特的独属于数码兽与搭档的链接从未断裂过。

即便是曾经尼德霍格的失控他也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就像是被切断了一样。”

曾经在达到究极体状态后彻底敞开的最亲密的链接彻底消失不见。

就像是被尼德霍格给关在了门外，对方单方面的屏蔽了一切。

把他给推开，毫不犹豫的抛出了她的世界。

“在此之前，您是否察觉到了什么？”

阿尔弗雷德并不相信尼德霍格会无缘无故的做出这一切事情。

于是他问出了口。

听见这个问题的布鲁斯陷入了更长时间的沉默。

然后，他回答道：“有。”

“那是愤怒与仇恨。”

无边无际的负面情绪差点在一瞬间淹没了他。

但是随着尼德霍格切断屏蔽链接，布鲁斯就再也没有感觉到过任何东西。

“不仅仅是针对小丑。”

“更像是针对一切生物的厌恶与仇视。”

所以，在不确定现在尼德霍格状态的情况下，布鲁斯完全不敢将龙给放出来。

“那么，您今天的计划是要做什么？”

既然布鲁斯知道原因，那么以对方的性格就绝对不会是保持着现状任由那种负面情绪生长。

阿尔弗雷德已经猜出来了他会去做什么。

“您今日打算去接触她，对吗？”

老管家了然的看着他。

而被戳中心里所想的布鲁斯则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我应该这么做。”

低语着，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告诉自己。

布鲁斯放下手，看着不远处尼德霍格经常偷懒趴着晒太阳的地方。

“我要带她回家。”

韦恩庄园才是尼德霍格喜欢待着的地方。

她应该在这里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跟杰森因为一块甜点大吵大闹，或者干脆打起架来。

又或者是跟迪克、杰森组成联盟在私底下吐槽他，然后联起手来试图完成“布鲁斯早睡”、“布鲁西宝贝喝下三杯牛奶”等幼稚的任务。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趴在狭窄的地方，被束缚着羽翼。坠落于地面。

*

黑龙仍然被真言套索死死地捆着龙翼，维持着被禁锢的状态躺在地上。

在这个紧急赶制出来专门关押她的地方并没有多余的空间让她保持一个舒服的姿势，所以龙尾也以一种看起来像是骨折的状态盘绕在身体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