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上海，吴邪花了点功夫列了明年上半年的项目。一月开年会，给储存团队和工程师团队培训；二月厦门会展，储存产品中国大陆发布；三月代理商会……如果有开单，应该还要和工程师团队一起做研究所会什么的。日程填完，吴邪有眼前一黑就要晕倒之感，展会和代理商会都可以和服务器一起做，背靠胖子大树好乘凉，但解雨臣已经发话要市场策略独立，怎么个独立，多大程度上独立，还得再听听他的意思。解雨臣已经把预算发给了他。不算财大气粗，但周转腾挪好好用，也应该够花。吴邪最后看一遍项目计划和日程，发给解雨臣。

“天真？”吴邪抬头，胖子正站办公室门口，一副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样子，“我正看明年的礼品清单，你们要一起做么？量大了单价能下去点。”

“好啊。”吴邪起身过去。市场部平时会做些带标识的本子电脑包什么的，一方面发给一线销售用来送客户，一方面内部使用，也算是增强品牌影响力和团队凝聚力。

胖子办公室里摊开了好些样品，吴邪正翻看，胖子忽然八卦道，“听说你跟花花去东北找小哥啦？”

“你说张起灵？”

“还有谁。胖爷我可不会随便尊称别人小哥。”

你这也算尊称。吴邪回答，“是啊。花花想挖他回来做全国渠道经理。”

“小哥答应了？”

“没，他说要考虑下。”

胖子颇感慨似地摇摇头，叹道，“这二位小爷……唉。”

“这二位怎么你了？”吴邪好奇。

“没怎么。这么说吧，见了他俩，我才明白什么叫慧极必伤强极则辱。”

“说点吉利的行吗。”

“哦，还有个情深不寿。”

“适可而止啊。”

“你看。”胖子指了指吴邪，“这才去了储存几天，横成这样，再过几天你是不是要长个钳子横着走成螃蟹啊？”

吴邪把他手拍歪，“你什么时候吐出象牙来，我一定变成螃蟹和你配套。”

“说真的。”胖子正色，“解雨臣和张起灵都是销售导向而且很强势，如果张起灵真的来了，你要做好力排众议的思想准备，不能完全被销售牵着鼻子走，以前MDD就是教训。”

吴邪点点头。

“现在小哥在干嘛呢？”

“当老师。教体育。”

胖子显然花了点时间来处理这个信息，“教体育？”

吴邪确认，“是。但人家还坚持阅读《计算机科学报》呢，您定的那些学术期刊杂志开过光没？”

“又来了吧，老师清闲，看报纸是理所当然的，我在办公室抱着个茶缸翻报纸成个什么样子……”

手机震动，吴邪看屏幕，是个陌生号码，上海移动。“你好。”

“Sheldon？”

吴邪呆了呆，“嗯？”

“是我，Leo，方便出来一下吗？我在前台。”

吴邪赶紧收线。胖子感兴趣道，“谁？”

“张起灵。”

胖子也呆了呆，“啊？”

吴邪不跟他多话，起身出门。张起灵正在前台登记。他穿了正装，大衣扣子解开，露出雪白的衬衫领口和一截正红领带，微垂着头，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

“Leo？”

张起灵边收完最后的一捺，边转头对吴邪微微一笑。前台小妹明显有些心慌意乱，问吴邪，“你的访客？”

“是的。”

张起灵将登记本递还给小妹。吴邪带路，“这边，什么时候到的？”

“下午。刚去酒店放完行李就过来了——Roy在哪个办公室？”

吴邪指指铭牌，“他现在在开会，你先等等？”

“行。”张起灵显然是看到了隔壁Kevin Wang的铭牌，“我去打个招呼。”

他脱掉大衣挂在椅背上，稍微理了理衣服的褶皱，走向胖子的办公室。单间的玻璃只有上半部分有磨砂，吴邪看见胖子两脚朝外，明显是好奇得要死又故作矜持，真是的。张起灵进了办公室，反手带上门，里面立刻响起各种久别重逢的寒暄声。吴邪给他倒了杯水，又给解雨臣发短信，“Leo来了。”

不多久，解雨臣回来了，“人呢？”

吴邪指指胖子办公室，又把一次性纸杯推向解雨臣，他点头，过去敲了敲门推开，笑盈盈道，“小胖，把Leo还我？”

“花花，你这话说得太过分了，我什么时候抢过小哥了？都是老朋友，你碰得我碰不得？”

“正经点行吗。”解雨臣笑骂，“我们还有正事要谈呢，你上次不是说要请我吃好吃的么？正好Leo来了，一起请，算你团队建设。”

“你狠。”

解雨臣转身，顺手捞起杯子，对吴邪眨眨眼，“晚上一起吃饭啊，小胖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