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爱情啊

雅典娜喜欢和阿尔忒弥斯一起游历四方，巡视大地上的城邦，“但愿那时候父亲没有指派任务给我，等墨伽拉的事情结束，我要去雅典、特洛曾和克里特一趟。”

“人类总有操不完的心，你也不用太辛苦了。”阿尔忒弥斯说。

人与人，城邦与城邦之间总有没完没了的纷争，任何事情都可能发展成为争端。胜与败，兴与衰，就像天上的云那样变幻无常。

的确如此，神明不用太在意人类的事情，“只是我不忍心看到我的城市燃起战火，生灵涂炭。终究是我抢夺回来的城邦，我必须守护好它。”

阿尔忒弥斯没辙，“既然这样，我陪你一起吧，正好没什么事做。”

“那就太谢谢你了。”雅典娜说。

太阳升起，墨伽拉城开始变得热闹起来。年轻人们跃跃欲试，想在竞技会中拔得头筹，得到国王和公主的青睐。

雅典娜幻化成一个拄着蛇杖、长着花白胡须的老者，看上去像一个学识渊博的智者或者预言家。

她站在人群里，打量着那群年轻人。她的小猫头鹰站在她的肩膀上，叽叽咕咕地为她讲述他们的名字、品性和家世。

雅典娜暗自记在心中，开始更细致的观察那些年轻人。

正如家蛇和小猫头鹰说的，有几个人品不可，还有几个长得不好看，还有几人身体不够强健。

阿尔忒弥斯也幻化做一个威风凛凛的女猎手跟在她身边，看她专注以及失望摇头的模样，忍不住调侃说道：“你真像为女儿操碎心的老母亲，觉得世间所有男儿都配不上你的爱女。”

“如果你要结婚的话，勒托女神和阿波罗会比我更上心。”雅典娜说，比起赫拉，勒托是一个完美的好母亲，较之德墨忒尔毫不逊色。而阿波罗是出了名的护短，姐弟两个时常斗嘴或者吵闹，却最是要好。

阿尔忒弥斯不可置否，“还是好好为你的姑娘挑选夫婿吧。”

她看向坐在国王身后的姑娘，高挑窈窕，年轻美丽，娴雅温和，还有一双和智慧女神很像的明亮眼睛，较之仙女们毫不逊色。

想到雅典娜一向喜欢那些可爱漂亮的仙女们，这个人间公主得到她的青睐也不足为奇。

而这时候的雅典娜，已经混进年轻人中间，继续挑选女婿了。

果然是爱操心的老母亲，阿尔忒弥斯叹气，为了帮她尽快找到心仪的人选，索性也跟着一起。

热闹精彩的竞技会开场，骑在马背上的青年们站在起点上，发令官一声令下，年轻朝气的青年们如离箭朝终点冲刺。

为赢得比赛，年轻人们你争我夺，在马背上大打出手。也有技艺精湛的青年，早驱使马儿跑到最前头，远离身后纷争。

雅典娜看向被绊住的黑发年轻人，他看上去高大勇武，也精通格斗和武艺，制服几个下黑手并试图将他拽下马背的竞争对手后，驾驭着他的坐骑去追甩开他的人。

小猫头鹰觉察到雅典娜的想法，为她详细说起那个年轻人的来历，“他叫格拉乌克斯，隔壁科林斯的王子，是西绪福斯的后人。无论家世、德行还是体魄，完全符合你的要求。”

的确是一个年轻英俊，而且有勇有谋的青年。“他很好，但也要看欧律诺墨的心意。”

爱情谁也说不透，大多数的晚辈不会喜欢长辈安排的一切，她已经见过太多好姑娘不顾父母劝阻而选择人渣的例子了。

小猫头鹰看上高台，说：“我们的公主看起来很满意格拉乌克斯。”

“是吗？”雅典娜也看过去。

此时格拉乌克斯已经骑着他的马儿，飞跃越过众人头顶，领先竞争对手后冲过终点。

围观人们为他高超的驭马技巧和精彩的飞跃欢呼鼓掌，雅典娜脸上也露出赞许之色。

接着是颁发奖励的时刻，尼索斯有意让欧律诺墨自己挑选夫婿，让她为赢得竞赛的年轻人送去象征荣誉的奖赏。

虽然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不错，也赢得家蛇和小猫头鹰的赞许，但仍然不能如此草率确定他是最好的人选。

雅典娜嗅到让她厌恶的气息，顺着那道气息看过去，见到阿芙洛狄忒母子也站在人群中，这时正冲她招手微笑。

“爱情哪里用得着这么复杂，始于一见钟情，忠于内心就够了。”爱情之神说道。

喜欢掺和在爱情里的小爱神早已经飞到两个年轻男女头顶，从箭囊里抽出两支金箭，射入他们彼此的心脏。

注意到四道不善的目光，浑身泛着暖黄光晕的小爱神飞快飞走，害怕雅典娜的矛或者阿尔忒弥斯的箭击穿自己的脑袋。

此时，那一对年轻人已经一见钟情，眼里只有彼此，身边漂浮起分红的泡泡。恋爱的酸臭气，雅典娜很快闻到了。

“这不就结了？”阿芙洛狄忒抱住她可爱的儿子说道。

这时欧律诺墨已经满脸羞色的回到尼索斯身边，羞赧的目光一直追随心仪的爱人。

雅典娜并没有向小爱神发难，他算起来应该帮了自己，只是她仍然不放心，让小猫头鹰去科林斯走一趟。

之后的摔跤、战车赛马等，格拉乌克斯皆拔得头筹，他的出色表现，也赢得尼索斯的赞赏。等到竞技会结束，邀请他和几名同样出彩的年轻人参加宫中的聚会宴饮。

“你先自便，我要回王宫了。”雅典娜对阿尔忒弥斯说。

阿尔忒弥斯朝她挥了挥手：“去吧去吧，我这里不用照管。”

话刚落音，雅典娜已经回到宫中阿什涅的身体中，她坐在织机前，不停的踩着织机踏板，飞梭来回穿行在纬线间。她听到脚步声，轻快急切，有几分忐忑。

有人来到她的背后，靠在她的背上，浑身软得像没有骨头，没有说话，只是长吁短叹。

雅典娜闻到养女身上的玫瑰香气，偏过头问她：“赛会结束了？有没有遇到中意的年轻人？”

欧律诺墨看上去患得患失，闷闷地点头，很快又摇头。少女的心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只

是叹气和惆怅。她想了一会儿，问雅典娜说：“母亲，你有过恋爱的经历吗？”

雅典娜认真想了一下，似乎有，但似乎又没有。回忆她神生仅有的两段勉强算爱情的经历，一个是她最尊敬的老师，是她迷惘神生的一抹亮光，让她忍不住想要依靠。

只是还没来得及说明心事，他就成了自己的姨父。时间过去千年万年，她已经分不清，那是爱情，还是仰慕。

另一个？

另一个总是让她感动，让她冷硬的心湖泛起一圈又一圈涟漪。不过在她真正心动之前，她自己掐灭了爱情的火苗。

最后，他也成为她的姨父。

“我不知道。在爱情上，我从来都是一窍不通的。不过你想倾诉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做参考。”

“母亲，我好像喜欢喜欢上了格拉乌克斯。他那样耀眼，我总是忍不住去看他。我鄙视自己的肤浅，但又无法压抑自己的内心。”欧律诺墨的声音不复以前欢快，带上几分犹豫和忧虑。

雅典娜握住她的手：“一见钟情？”

欧律诺墨飞快地点头，意识到自己承认得太快，害羞得不敢再开口。

毫无疑问，厄洛斯的金箭有这种魔力，“爱情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东西，遇到能够共度一生的人，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母亲，你觉得他是值得托付一生的人吗？”欧律诺墨征询长辈的意见。

雅典娜已经清楚格拉乌克斯的所有底细，不过她并不打算一股脑全部告诉她，“你的心意呢？你父亲和母亲的看法呢？”

在亲近的人身边，欧律诺墨逐渐放下羞怯，转到雅典娜面前，蹲下身把头搁在她双膝上，说起自己的心事：“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后来站在他身边，又有了一种想和他过一辈子的冲动。母亲，我是不是很轻浮，是不是太没有教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