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不就是这样吗？没有道理，没有理智。”雅典娜从前并没有耐心听仙女和女神们讲述小女儿心事，不过现在她格外的有耐心。

“但是我仍然要告诉你，你是墨伽拉的公主，是你父母最引以为傲的女儿，不能被爱情冲昏头脑做出有失身份和体统的事情，不过也不要过于装腔作势。最后，我要说的是，即便相爱，也要明媒正娶，拥有被亲人和大众承认的身份。”

欧律诺墨点头，她的教养不允许她做出让墨伽拉和父母蒙羞的事情。

“我相信你的父亲也中意于他，想必也已经派遣得力的下属去查询他的身世来历。经过最后一道考验之后，他会成为你的夫婿。”雅典娜说，她已经预言到之后会发生的事情。

欧律诺墨长长地叹息一声，雅典娜用修长的手指梳理她的长发，忍不住笑说道：“难怪都说，深陷爱河的姑娘总是喜欢长吁短叹，但愿与爱情伴生的愁苦和嫉妒远离你。”

尼索斯此刻也在王宫里和墨利亚商量女婿人选的事情，几位优胜者他们都很满意，接下来就要给他们最后一道考验。

顺便在这段时间里，派遣信得过的属下去他们的家乡，探查他们的家世背景，看看他们说的是否属实。

“几位英雄应该知道，我举办赛会的目的，是为了给我最疼爱的女儿选择夫婿。你们的优秀毋庸置疑，都是最杰出的青年俊才，我实在不知道该把女儿嫁给你们中间的哪一位。”

第118章 阿波罗的牛

“为了公平起见，我和王后制定了最后一道考验。谁能赶回光明神阿波罗的五十头牛，我就将女儿嫁给谁。”尼索斯在招待优胜者的宴会上，对众人说道。

那位威严的大神阿波罗，英俊且多才多艺，拥有无可挑剔的外貌和品性，是所有男神与男人的典范。

这位强力大神，是他们不可靠近，也无法企及的存在。他既悲天悯人，也冷酷无情，想要取悦他很容易，却也比登天还难。

他的圣地德尔斐和提洛岛，养着数不清的牛羊。

众人觉得为难，但看到国王身边美丽的公主，爱情激起他们好胜心，即便国王让他们去地狱牵回三头犬，他们也愿尝试。

“当然，我会赶回光明与医药之神的牛群，送给公主做聘礼。”格拉乌克斯举起酒杯，起身敬尼索斯说道，“事不宜迟，我即刻动身前往德尔斐。告辞了，国王陛下，也请公主耐心等待我的消息。”

他很自信，但并不自负，不卑不亢，态度恰到好处不让人讨厌。

接着有年轻人跟上他，请辞出发前去德尔斐。

欧律诺墨不安地看向离开的格拉乌克斯，最终选择前去送行。

雅典娜变回原身，跟在格拉乌克斯身后，看着两个年轻人惜别，两人发乎情，止乎礼，言行举止得体。

分别之后，格拉乌克斯继续赶路。

雅典娜先一步来到阿波罗的圣地德尔斐，这座享誉全希腊的神谕所建在帕尔纳索斯山中，这里风景秀美而壮丽，前来祈求神谕的人络绎不绝。

这里原属于盖亚，后来属于忒弥斯，阿波罗杀死皮同之后，成为这里的主宰。

他的神庙修筑得辉煌阔达，较之宙斯的神庙毫不逊色，神庙里的祭司是纯洁美丽的未婚处女，兢兢业业守护光明神的神庙。

雅典娜打点好祭司，独自一人来到神庙内，送上献礼和牺牲，仰望阿波罗的神像。

大理石雕刻成的巨像英俊优美，线条流畅，和阿波罗本人一模一样。人前他是严肃一本正经的模样，疏离而不容侵犯。

不过想起他为爱情苦恼并且油嘴滑舌的样子，雅典娜忍不住轻笑出声。

阿波罗真身出现在神庙内，在他坐镇的地界上，他高大威严，穿着白色的长衫和蓝色的披身式长袍，手执里拉琴，头戴月桂冠。眉眼优越，脸庞精致，勾唇浅笑时邪魅不羁。

不愧是天上地下最英俊的男神。

“哦？雅典娜，怎么有空来到我的德尔斐。”阿波罗走下神坛来问道，看到她送上的衣袍、新制成的里拉琴和宰杀清理干净的牛羊。“还有礼物？”

“当然，有事相求不能两手空空来访。”雅典娜说。

阿波罗弯唇调笑说：“真是罕见呐，智慧女神也有求于我的时候。既然你开口了，我没有理由拒绝。”

雅典娜也开玩笑说：“早知道你答应得这么爽快，我应该想一个更无礼的要求。”

她一向很有分寸，阿波罗哈哈大笑，说：“我从来不会拒绝女士的要求，请告诉我你要什么吧。”

雅典娜提起欧律诺墨的婚事，说完后接着道：“现在，他们正出发来到德尔斐，想办法得到你的五十头牛，赶回墨伽拉用作聘礼。我请求你不要太为难他们，当然，你可以出难题考验他们。除此之外，我会送上酬金，作为谢礼。”

阿波罗想到雅典娜对那位凡人公主关怀备至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不知道你为你的凡人女儿相中了哪一位青年？”

“格拉乌克斯。”雅典娜说。

“是他呀。”阿波罗显然也听过这个名字，“我祝福他们了。他通过我的考验之后，我会把牛赠送给他。酬金就不必了，不过雅典娜，你欠我一个人情。”

“这是必然，如果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那么告辞了。”雅典娜说。

她来的突然，去得也快，没有片刻多留。

听到蠢弟弟的叹息声，阿尔忒弥斯背着弓箭从虚空中现身。“如果早一点开口，或许就不是现在的结果了，不是吗？你和普罗米修斯一样，是个蠢货。”

阿波罗没有接她的话，只是叹气。的确是这样，作为预见未来的神明，他知道结果，选择避让和远离，冷漠得仿佛没有任何牵扯。

“不过还是算了，你的花心滥情和父神相比没有任何区别。还是不要祸害我的好姐妹了，希望你继续保持你的分寸。”阿尔忒弥斯告诫他说。

正如珀耳塞福涅所说，每位男神心里都有一个得不到且无法忘怀的女神，但这并不妨碍他爱上其他女性，与她们做/爱和生儿育女。

这样自以为是的深情最让人讨厌 。

阿波罗扶额，“我亲爱的姐姐，你一定要这么犀利吗？”

阿尔忒弥斯看到蠢弟弟苦恼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拍拍他的肩膀鼓励说：“那我就祝你在爱情上好运不断，希望你早日寻觅到一位合你心意的女神。再见，阿波罗。”

说完，狩猎女神也很快离开。

失意的阿波罗，坐在他的神庙里，指尖拨弄着里拉琴，弹奏出惆怅的曲调。

没过多久，第一个觊觎他牛群的英雄到来。光明之神不客气的为难他一通，把情场得意的格拉乌克斯狠狠折腾一番后，才把五十头牛送给他。

已经筋疲力竭的年轻人听到光明神的允准，立刻精神抖擞的弹跳起来，右手斜贴在胸前，向阿波罗行礼致谢。

“感谢您，仁慈好心的光明神。我会在我的家乡为您修建祭坛，为您送上最丰厚的祭礼，感谢您今天的慷慨。”

阿波罗不想再见到这张意气风发的脸，挥手不耐烦地说道：“在我反悔之前，用最快的速度从我眼前消失，否则……”

“是！”格拉尼乌斯立定敬礼，快乐地扬起长鞭，将牛群驱赶离德尔斐。

阿波罗翘着腿，一只手搁在腿上，撑着头，心里越加惆怅了。

达芙涅，赫斯提亚，科洛尼斯……

他的牛总是有人惦记，他这位最英俊的男神却没人惦记。

唉……

墨伽拉城中，尼索斯已经打探到几位年轻人的所有底细，王后也在准备嫁妆和筹备婚礼，雅典娜则坐在织机前，为欧律诺墨制作婚服。

欧律诺墨不安、忐忑、兴奋，无瑕缝制嫁衣上的花纹。

“再过几天就会回来了。”墨伽拉到德尔斐，来回需要二十天。车马慢，消息滞后，等待无比的漫长，作为当事者最容易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