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严格噢，安室先生。”九十九清祐把防护眼镜推上去，试图用可怜兮兮的眼神让降谷零心软，“好累的，一点都不好玩啦。”

降谷零把他的眼镜架了回去，“射击本来就不是好玩的东西。黑麦给你的那把□□比这把枪要重多了，不许撒娇，继续练习。”

九十九清祐还以为降谷零会说“既然这样那就去做有趣的事情吧”之类的话，又或者会用别的方式把枯燥的射击训练变得有意思一些。但是这一次降谷零却分外严肃，连脸上的表情也很沉静。

被勒令“不许撒娇”的九十九清祐委屈。

“清祐，枪是很危险的东西。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希望你能离它越远越好。我最担心的是你将它当作好玩的事来对待，失去了对枪的畏惧的话，它是很容易伤到你自己的。”

“安室先生，”九十九清祐和降谷零对视，“我第一次接触到枪是在七岁。在清本夫妇的研究院里，穿着黑衣服的人腰上别着一把很可怕的手丨枪。他把枪递给我，问我要不要玩。第二次见到枪是在九岁，在意大利的学校被卷进了黑丨帮丨火丨拼中，我偷偷藏起了死在我脚边的黑丨手丨党身上的枪，想要拿来做研究。”

降谷零愣了愣。

确实如此，九十九清祐的生活环境中“危险

”是最微不足道的词。

“但是安室先生是在担心我，所以我很高兴噢。”九十九清祐防护镜下的眼睛弯了起来，“所以九十九大人会照做的。”

降谷零笑着说：“在我的眼里，无关乎其他，清祐只是一个需要被关心的小朋友而已。”

第121章

九十九清祐很快就被要求重新投入到研发中去。但是和之前的包容的做法完全不一样的是, 这次就算九十九清祐强烈要求堀山和宫野明美的协助，那位先生也不由分说地拒绝了他，给他派遣了从未见过的其他研究员来做助手。

降谷零用一杯咖啡套了他们的话, 知道了他们都是刚刚结束学业就被迫来“实现自己的使用价值”，甚至每天和九十九清祐说了几句话、分别是什么都要做记录，以天为单位上报。

那位先生对九十九清祐的提防已经到了严苛的地步，就连已经做出了不菲贡献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也只有在九十九清祐回到宿舍时才能见上一面。

因此即使被有意地分派了距离最远的外勤任务, 他们俩还是争取每天都回到据点。

诸伏景光今天回来得早，坐在桌前盯着窗边的盆栽思索。他的桌上放着的是画了各种箭头和各种分支的草稿纸, 上面用独特的暗语符号代替了一些常用的文字。

门把手被转动，出现在门后的是九十九清祐。

“今天是绿川先生在呀。”

“今天安室在静冈，现在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和目标人物一起在参加晚会吧。”诸伏景光看了一眼时间,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九十九清祐走进他的房间, 坐在他椅子后的床边上，“被喊去汇报进度啦，绕着弯子问了我一大堆废话。”他边抱怨着，边伸长了脖子去看诸伏景光桌上的纸。

诸伏景光把凳子转了个方向，正对着九十九清祐, 拿起桌上的纸递给他, 介绍道：“这是我做的初步规划，有一些杂乱，还需要再做整理。”

“哇，超厉害啊，绿川先生。”九十九清祐对着那张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计划安排的纸真情实感地感叹道。

“这只是初稿而已，漏洞还有很多, 接下来的完善工作才是最麻烦的。不过有松田他们一起帮忙的话, 应该会轻松一些。”

“就算这样, 现在已经是我完全做不到的程度啦。”

那张纸上简略地写了如果怎样那么怎样，像是打galgame时需要做的选择项一样，只不过最后所有的箭头都指向了同一个结局。

“清的长处不在这个方面而已。”诸伏景光摸了摸他的头发，温柔地安慰道，“因为制定计划时经常需要考虑‘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做’这个问题，而清在这个问题上总是会得到和常人不一样的答案，所以比起制定计划，清更适合的是当场想出出其不意的对策来。”

“我就当绿川先生是在夸奖我啦。”

“就是夸奖噢。”

“虽然已经被绿川先生夸奖过无数遍了，但还是听不够呢。”

“那我会继续夸奖无数遍的。”

而且九十九清祐所做的那些工作，给了他们更多的选择。比如说脑磁仪、比如说他给零的药剂制作方法，这些都被诸伏景光运用到了行动计划之中，省了许多麻烦。

九十九清祐突然俯下身，趴在了坐在床边的诸伏景光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