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卷了整个修仙界[穿书](122)
取代而之的名字,是楚梦。
又过了几天, 药宗的新任宗主上任。所有人都在津津乐道于药宗楚家独子楚凄然奇迹般的生还, 那些长老欣慰地叹了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说还好楚大公子还活着。
还好, 楚大公子, 还活着。
药宗宗主上任那天许多人都来了, 包括芈渡一行人。
上任的大典上,芈渡看见楚梦, 或者说现在的楚凄然披着金红色的长衣, 神态平静又带着几分高傲,眉眼苍白而英气, 几乎完全就是个英俊的男子。昔日那肆意的神采,只在他, 或者说她的眼中留下了几分。
曾与楚梦朝夕相处的芈渡认得出来。
可其他人, 就好像瞎了眼一般, 啧啧赞叹着新宗主的身姿俊逸, 绝非凡俗。
疑惑与慌乱之下,芈渡抓住某个药宗弟子, 急急询问为什么楚梦会在上面,死去的到底是谁。
可那弟子怔愣地望着芈渡,半晌才像刚想起来似的开口:“楚梦......?”
“你说楚家那个养女吗?她也跟着楚家人一块儿去了,前些天刚下葬啊。”
大典过后就是宴席。
宴席上,长明城的修士毕恭毕敬地前来,请走了芈渡身边的谢授衣。他们说,新上任的宗主有要事与谢授衣交谈。
在一间极隐秘的隔音居室内,谢授衣再度跟如今的楚凄然见面了。
两人的交谈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作为帮助楚凄然的回报,谢授衣要她帮自己找到千年前遗留在修仙界的神物——天道的核心。
核心内蕴藏着天道的绝大部分力量,只有得回这颗心脏一般的神物,谢授衣才能重新归位。
楚凄然应了下来,起身要亲自送他回去。
可就在两人离开密室的霎那间,她欲言又止几秒,半晌才道:“以前的事情,对不起。你不必在意。”
她在为年少时期的心动,还有不懂事的喜欢而道歉。
楚凄然与谢授衣是交易,是同盟。
可楚梦与谢授衣,绝对不是同一路人,更不可能在一起。
可听了她的道歉,谢授衣只是摇了摇头,连目光都没有放到她身上一秒。
就好像,他从来都没为她上过半点心思。
蓬莱宗的大师兄只是淡淡地、礼貌地笑了笑:“我已有心悦之人,以后,莫要再在我面前谈论此事了。”
隔音密室效果太好,所以谢授衣接下来说的话,除了楚凄然,便再无一人听清。
“我心悦之人,从始至终,就只有阿渡一人。”
长明城内雨声淅淅。
那个晚上,是楚梦的头七。
是楚凄然复生的开始,也是药圣存在的最初。
有些自由的鸟可以高飞,有些自由的鸟却注定舍弃自己曾追求过的一切,甘愿背负起最沉甸甸的责任,甚至连过往的一切——姓名,性别,性格,乃至存在过的证明——都一并舍弃。
如今的药圣性情倨傲又锋锐,最喜披一身金红衣,医术高明到神鬼莫测。
他们说,当年楚凄然全家尽被灭门,因此才性情大变。
人们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修仙界的许多真相,原来都从不能放在明面上,袒露在光鲜亮丽的位置。
只有爬到了这个位置上,他们才会知道。
当年蛊城之战背后,掩埋了多少不可说的秘密与阴影。
*
楚凄然不是楚家的人,所以她的血无法打开穷奇封印的法阵。
“你棋落一着。”
她扬起头,那双明艳的眼睛里倒映着满室的红光,似乎丝毫不在意自己未来的命运是死是活。
满室兽吼之中,楚凄然张开双臂仰面躺倒在地,肆意地笑出声来。
“你棋落一着,”她说,“那一着棋,就是我。”
南宫梼定定地望着她,眼神中却一点愠怒或羞恼都没有,反而带着近乎平静的叹息。
他问她:“你不是楚家的血脉,却为了十八年养育之恩在长明城守了整整三百年,甚至要为此搭上自己的命,你不后悔吗?”
“事在人为,”楚凄然无所谓地耸耸肩,“何谈后悔。”
南宫梼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他上前一步,手中利刃直直对准楚凄然的眼眶。后者如同任人宰割的鱼肉,又好像等待死亡的飞鸟,鲜血流淌进眼睛,让她有些看不清面前的景象。
楚凄然嗅到了冰冷的金属气息,她垂下眼睛。
常年身居高位的傲慢让她从未想过低头恳求或是□□,就是死亡,她也依旧是高傲的。她也依旧是镇守四方的大能至圣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