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卷了整个修仙界[穿书](123)
“簌——”
破空的一声风鸣骤然自耳畔掠过,即将落下的利刃被击飞半截。
当的一声清脆声音响起,那半截尖锐的刃尖被弹飞到对面的石壁上,半截没入石中。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两人一妖都愣住了。
南宫梼抬头看去,却只看见那扇敞开的大门之前,站着栗红色衣衫的青年。
温槐死死咬着后槽牙,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愤怒。滔天的大能威压在此处密室内缭绕环围,妖王所带来的压迫力足以让任何一个普通人肝胆破裂而死。
一个年少的、阅历不足的修士,压根就不可能来到这里。
可温槐就站在他们面前。
他手中还攥着半条鲜艳金红的璎珞。
刚刚南宫梼的刀尖即将刺穿楚凄然的眼球之时,他仓皇间拽下腰间佩玉丢过去。那佩玉质量上好,又有灵力加持,果不其然将刀刃硬生生砸断半截飞入对面墙内。
他知道,自己贸然出手太莽撞,太不计后果。
可是温槐等不下去了。
他真的害怕,害怕师尊就在自己面前死去,而自己又什么都做不了。
大概是一个年轻修士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太突兀,突兀得整个密室都安静了几秒,就连还在发泄式撞墙的穷奇都沉默了。三双眼睛齐齐看向了温槐。
“真让我意外,”南宫梼仔仔细细地抚摸着刀刃的断面,语气分明很平和,却给人以蟒蛇缠绕般的窒息感,“今天发生了,很多让我意外的事情啊......”
他话还没说完,楚凄然却陡然提高了声调:“温槐!谁准你过来的!!”
这是她自被绑架之后第一次发出这么大的声音,第一次表现出这么明显的情绪。
不再是冷冰冰的讽刺与倨傲,而是愤怒,切切实实的怒气。
怒气之中,还似乎掺杂了隐约的惊慌。
温槐被药圣这一声斥责斥得指尖一抖,低着头手中却还紧攥着璎珞,半晌才勉强讷讷出一句:“药......”
“出去。”
楚凄然从来都没有用如此严厉,如此生硬的语气跟他说过话。
温槐平日里最要面子、最漂亮的药圣师尊咬着后槽牙,满身都是血污,满地都是血迹。鲜血顺着额头滑进她的衣领里,狼狈得几乎有些凄惨。
她脖颈鲜血涌溢,手腕上还勒着冷冰冰的镣铐,铁链子在血泊中几乎锈住。
不像那个骄傲的大能,反而像只无助的、濒死的鸟。
纵然声带都沙哑,也要挥动翅膀发出最后一声鸣叫。
而几乎是与楚凄然同时出声的,是正静静观察着温槐的南宫梼。
他把断了半截的废刀丢在了一旁,弯起眼睛,轻描淡写地冲温槐道:“你听见刚刚楚凄然说的话了吗?”
温槐低声道:“听见了。”
“你听见她说她本不是楚凄然,更不是楚家血脉的继承人了?”
“听见了。”
“即便如此,你还是要救她?”
温槐抬起头直直地看着面前比他强大太多的存在,身子犹在颤抖,声音却没有半分颤抖:“是她把我带回长明城的。我只知道她是我师尊,是待我最好的人,其他的,我不在乎。”
南宫梼像是笑了笑,笑他愚蠢的少年心性,又笑自己多此一举的问话。
他轻飘飘地说:“既然如此,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杀了我,我就放过楚凄然,你看怎么样?”
温槐没想到对面那敌人竟会如此开口,瞳孔骤然一缩。
密室内一瞬间陷入了寂静,穷奇那老乐子妖一看又有热闹可凑,顿时再次饶有兴趣地安静下来。
“此话......当真?”温槐急匆匆地问。
“自然是真——”
“温槐!”楚凄然断然一声大喝,打断了南宫梼的话。
她一手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另一手颤抖着指向自己的弟子,金红眼中燃烧着阴郁的火,锁链勒得她皮肤红肿发胀她也全不在乎,只是死命掩饰着声音里终于暴露的一丝颤抖。
“滚,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温槐置若罔闻,只是再度轻声问南宫梼:“此话当真?”
南宫梼抬起一边眉毛,先是看了看终于有所动容的楚凄然,这才轻快地答应道:“自然是真的,我还不至于跟一个小辈耍什么诡计。”
温槐点点头,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他鼓起了所有勇气,用力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楚凄然喉头梗住,就好像无数悲愤阴冷的斥责怒骂蜂拥而上想脱口而出,却又卡在嗓子眼里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