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在上:王爷请自重(11)

作者:浮笙 阅读记录

她抬腿迈进一家店里,店主也不甚热络,说了句“客官随便看看”之后,又伸长了脖子去看那边的马吊厂子。

小店大小适中,除了正对着的位置摆着掌柜的柜台之外,其他两面墙上都摆着古朴的红曲柳木架子,架子上有各种籽料,还有各种字体的刻板,上面都积了一层灰,有的甚至还有蜘蛛网,想来是很久都没人动过了。

邢雨嘉指着其中一个籽料和做工都不错的成品印刻说:“掌柜的,这个什么价?”

掌柜的自己都记不清楚了,说了句:“客官稍等,容我看看进货账本。”可能是年纪已经过了花甲,眼睛不是很好使,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干脆说:“客观您是不是实心要买,若是只问问价,那老朽就不费这么大劲找了,不瞒您说,今年生意惨淡,自打入冬以来就没做成过一笔生意,早就忘光了这些个都是什么价咯!”

邢雨菀点了点头,把印刻摆回架子,又打量了一下店铺,位置临近接口,距离南市主路不远,隔壁街就是怀庆府最红火的地界,店里摆的籽料成色也都不错,看了样品也觉得刻章的手艺不错。

“既是问价,自然是实心要买的。不过掌柜的,既然生意不好做,为何不把点盘出去?”

掌柜的皱眉一拍大腿,满心的苦楚可终于有个人可以说了:“客观您可是不知道,南边不是正在跟南疆打仗么,火药一轰,没想到轰出一个巨大的矿脉,各种石头一下泛滥了。刻章又不是隔壁街上卖的三文钱一碗的阳春面,吃了一碗下一顿还得吃,刻章这就是刻了就能用个十年八年的,官老爷没升迁,新秀才没上任,哪有人刻章哟!你看我这一库的石头,当初可都是花大价钱买下来的,如今全砸在了我手里,真是作孽。我也想过盘出去,这是这惨淡的生意,哪个愿意盘下来的?”

邢雨菀暗暗点头,跟她预料的情况差不多。

“我瞧着刚刚那个印刻就不错,劳掌柜帮我看看价吧,合适的话我就买下了。”

掌柜的一听有生意,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客观哪的话,老朽也不看了,念在您是我这三个月来头一宗生意,给您算五两银子得了,给个成本价,别让我赔了本就成。”

五两银子真是不贵,这样的成色这样的籽料,隔在来年,少说涨十倍不止。

南边是发现了矿脉,大量采挖之下今年的刻印行业委实低迷,可是到了明年,就会发现那个矿脉只是个浅表矿脉,面积大,但是浅得很,再加上京城里开始流行刻印赠送亲朋好友,那价格一下子就翻起跟头来。

邢雨菀付了五两银子,掌柜的找了个漂亮的小盒子把印章包好递给她:“客观面生,是来怀庆府公干的哪家公子吧?怀庆府可是山水甲天下的,可要多留几日。”

邢雨菀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点着头没吭声,倒是想起他说点盘不出去的事情,心思一动,问道:“掌柜的,你这个店想多少银子盘出去?”

掌柜的也吓了一跳,捋着洁白的山羊胡,一抖一抖的:“公子莫不是要盘店?”

得到邢雨菀肯定的答复后,掌柜的高兴的简直像是遇到大赦出狱的死刑犯一样,就差跪下叫一生再生父母了。一辈子的身家都赔在了这里,他没老婆没儿子的,还指望多赚些银子养老呢,谁想到彻底栽了。

“公子想多少钱盘?”掌柜的连忙去给邢雨菀沏了杯茶,恭敬的放在她面前:“不若连这一屋子籽料一起盘了吧?还省的您到处跑着进货!”

“先不忙说这个,你先说吧,光店铺多少钱?”邢雨菀拿起茶碗饮了一口就放下了。她的口细,家里的毛尖尚入不得口,掌柜的泡的压根就是茶沫子。

掌柜的在心里琢磨着价格,要多了又怕把好容易来一个的下家给撵走,要少了又觉得自己亏得慌。如此在心下计较了一番,咬咬牙说道:“公子,我这铺子位置背,也不敢多要,一百两银子便罢,咱们可以立刻去官府过文书!”

邢雨菀点点头,又问道:“那若是加上这里全部的籽料呢,又是什么价?”

“这可得好好算算。”他压的货多,时常不清点有些确实记不起来了,他说:“这么的,公子你下午南市关门之前再来一趟,容老朽整理记档一下可否?”他说话的态度小心翼翼的,可真是怕买主就此再也不来了。

现在是午时刚过,南市申时末闭市,约莫还有两个时辰。邢雨菀估算了一下邓大力和山柰回府的时间,说道:“申时正我再来一趟吧,出门在外还带了家妹,太晚回去着实不便,若届时展柜的还没清点完的话,我就再去问问别家吧。”

“能完,能完!”掌柜的忙说:“客观申时正也一定得来啊!”

邢雨菀点点头出门,回头看了一下牌匾,墨香轩,听起来倒像是个卖文房四宝的。

她有转了转这条街的其他店铺,遇到有点眉目的也进去问两句,要么是店铺大小不合适,要么是位置太偏,总之都不太合适。

正寻思间,突然听到巷子那头有一阵喧闹声传来。

莫不是嘉哥儿抓住了贼人闹将开了?邢雨菀忙加快了几步往前跑去。

年下做工的纷纷回了家开始置办年货,逛南市的人着实比平时多了好几倍,不出一会功夫为了个水泄不通的圈子。

邢雨菀不比男子身量高,站在后头看不太清里面是什么情况,依稀只能听到“比试”“赏金”等字眼。

还好,不是嘉哥儿。

第015章 博雅文会

“当——!”

一声锣响,周围的围观群众纷纷安静下来,一个雄浑的男声洪亮的开口:“今儿是我们博雅文会一年一度的比试日子,多谢各位乡亲父老的捧场。我也不多啰嗦了,规矩跟往年一样,赢的人可以获得赏金一千两,还能加入我们文会,要知道我们文会可是请了岑夫子来指导大家的,上一届的状元,可就是得了岑夫子的点播的!”

众人立刻议论开来,人人都想得那一千两赏金,可是这个岑夫子邢雨菀却是有耳闻的。确切的说,不止有耳闻,简直是如雷贯耳。

岑夫子是是前任郑太傅还有现任邢太傅的授业恩师。他的学生几乎在官场上都有所建树,很少有落榜的,即使有身上没有功名的,也是人家不愿去考而已。

而且,前世她在深宫中,那段时日,岑夫子受了父亲所托,借着给皇帝讲学进宫,时常捎写怀庆府的特产进宫带给她,宽慰几句。

后来两人因为彼此都对书画诗作有莫大的兴趣,反倒一拍即合,成了亦师亦友的忘年之交。

可以说,在她最绝望的那段时日,是岑夫子和他的诗作将她拉出了泥沼。

如果能再见到岑夫子......

高台上的男人大手一挥:“大家可以到擂台旁边的记档处报名,报名截止半个时辰后,时辰一到立刻截止,开始比试。”

博雅文会在怀庆府名气大的很,又有岑夫子这块金字招牌,不少人即使对那一千两赏银垂涎三尺,但是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并未参与报名。

半个时辰结束时,报名算上邢雨菀,只有十二人。

有老有少,有贫有富,博雅文会以文会友,只要文采好其他均可。

十二人被请上台的时候,邢雨菀中看到了一个熟人,站在最边边的位置,还穿着那一身白底老梅的袍子,手上也还是那把扇子,只是扇坠变成了一个荷花状的羊脂翠玉,下面还追着一个暗绿色的流苏穗子。

萧景谦也看到她了,因为男装扮相让他微微吃惊了一下,不过一瞬间便转为平静。

博雅文会的宣布了规则,第一轮采取阵营比试的方式,十二个人分成四组,三人一组,一人作画,一人作诗,另一个看题目,然后用不论什么方式告诉队友,作诗和作画的人要根据提示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完成,并且要紧扣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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