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流放日常(穿书)+番外(262)

端着热茶的罗氏见大儿子从书房中出来,有些不对劲, 问:“大郎你要去哪?”

伏震声音低哑道:“我去练棍法。”

说着拿了一旁的棍棒出了门。

天都快黑了, 还要去练棍法?

这院子也是能练的, 为何还要出门练?

罗氏和温杏相视了一眼,都看得出来伏震有些奇怪, 却不知他是怎么了。

罗氏端了热茶入书房,问:“你大兄这是怎了?”

伏危:“与他说了一些公事,他需要慢慢接受。”

什么公事还需要慢慢接受?

罗氏虽然不解,可既然说到是公事,那她也不好多作过问。

伏危沉吟了一下,站起身道:“我一会去看看。”

“那成,先把热茶喝了再去吧。”

伏危喝了热茶才出门。

河边无人,伏震就在河边练棍法。

棍棍生猛,似有劈山之势。

他在发泄。

伏危站在一旁看着,直至天色全黑了,才喊:“天黑了还不回去,阿娘为你担忧,也会胡思乱想。”

伏震一棍蓦然打向一旁的树干,大树撼动,棍棒也咔嚓地一声响,断了。

呼吸了几口气,平复后他才看向黑夜中的身影,声音极压抑:“我恨我自己,恨我自己在过去觉得亏欠了他,赚取了银钱也给分给他,自家过得紧巴巴的。恨我自己代他服役,明明……我只需要代杏娘去的,我恨我自己如此为仇人之子着想。”

伏危笑了笑:“如此说,最该恨自己的人是我才对,我认贼做父二十载,喊了他二十载的父亲,敬重了他二十载,大兄与我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那不同!”伏震喊道。

“有什么不同?我被蒙在鼓中,大兄不是也蒙在鼓中?”伏危向他走了过去,又继续问:“我认贼做父二十载,大兄认贼子做弟二十载,又有何不同?”

走到他的面前再度启口:“我与大兄都是被无辜波及,未曾做错,那为何还要为了仇人而自责愧疚?”

“我们心难安的同时,仇人却是快意的。”

“难不成就这么算了?!”他们现在的身份对抗一个郡守,俨然是异想天开。

伏危负手看向黑漆漆的河面,冷风刮过,寒意入骨。

“自然不会这么算了。”伏危转头看向兄长,一笑:“大兄莫急,快要到清算的时候了。”

伏震神色中多了一分茫然。

许久后,他问:“你说,我们还有没有机会给阿爹上一炷香?”

与伏危不同,伏震尘封的记忆中还保留着对父亲为数不多的记忆。

父亲给他刻的木刀,在树荫之下教他习武,把他扛在肩头之上的欢声笑语。

在最困难,快扛不住的时候,他不止一次恨过怨过父亲。

现在知道父亲不曾做过任何谋逆之事,而是被奸人所害,他怎能不自责?

伏危道:“莫叔暗中派人收了父亲的尸身,葬在武陵郡,但牌位设在岭南,若有机会,我与你一起去上一炷香。”

“莫叔在岭南?”伏震对这位莫叔没什么影响,但隐约记得幼时有一个特别玩伴,幼年的大半记忆都是与这玩伴度过的。

隐约记得,这玩伴的父亲就叫莫叔。

伏危点了头:“在的,但现在他的身份是已故之人,为免莫叔与伏家陷入凶险之中,少一些人知道他现在的安身之处,对谁都有好处。”

暼了眼大兄,又道:“总有一日会相认的。”

伏震沉默许久,看向身旁的胞弟:“你能与我说这些,便是心心早有谋划,既是如此,往后报仇算我一个。”

伏危一笑:“自然。”

兄弟二人聊了一刻后,才并肩回了家。

罗氏面露担忧的询问:“大郎你怎了?”

罗氏身体不好,且心头早有积郁,兄弟二人都心照不宣的把此事藏在心间。

不到沉冤昭雪那一日,这事提前说出来,只会徒增母亲郁念罢了。

伏震笑了笑,应道:“听二郎说不久就要举迁去豫章,有些心烦意乱,就去练一下棍法发泄一下。”

罗氏听闻要去豫章,愕然地看向伏危:“我们要去豫章?”

伏危点头,把缘由说了。

总归过些日子就要做准备了,现在说出来也无碍。

翌日一早,有人送信来给虞滢,信上署名云字,一瞧虞滢就知道是谁人送的信。

是牧云寨的寨主。

本来说好每个月看诊一次的,但一月和二月牧云寨主都不得空闲,直到三月,又轮到虞滢被困在郡治,所以已经三个月没有复诊了。

她一回来,信就到了,看来这玉县也是有牧云寨的眼线。

信上约了明日看诊。

晚间伏危从衙门回来,虞滢把信给他看了眼,伏危腾出一个上午的时间与她一同去。

翌日,虞滢如时赴约。

牧云寨主看到虞滢身旁的伏危时,挑眉:“都大半年了,伏郎君现在还是不放心余大夫来给我看诊?”

伏危笑了笑:“非也,只是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找牧云寨主,就一同来了。”

牧云寨主点了头:“那看完诊再说。”

虞滢给牧云寨主看诊,把脉和检查心跳,再询问头疼眩晕的频率。

一切都朝着良好的状态发展。

一旁的老大夫道:“这几个月我都在旁叮嘱寨主用药和膳食,就寝时辰,不敢有任何疏忽。”

“现在情况良好,先前的药方也要换一下了,一会我再重新写一个方子。”

话到最后,叮嘱:“无论什么病,半途而废只会前功尽废,只有持之以恒,方能长远。”

牧云寨主闻言,忽然一笑,偏头看向她:“认识余大夫大半年,所言道理和想法真的越发让我惊叹了。”

虞滢笑了笑,没应声。

在现代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多了去了,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也多,他们心中的道理和思想都比她懂得更多。

只能说,愚钝的人不是天生愚钝,不过是时代局限性罢了。

看完诊后,虞滢与老大夫出去写方子了,屋中只余伏危与牧云寨主议事。

沐浴寨主理了理衣袍,看向伏危:“伏郎君因何事寻我?”

伏危开了口:“我想托寨主帮忙寻一个人。”

“何人?”

“四年前曾在豫章周家二郎,也就是现在玉县知县麾下任过校尉一职的人。”

听到是周家的事,牧云寨主眉梢微微一挑:“寻他做甚?”

“四年前大人在军中任职之时,被人诬陷挪用军饷,故而被周家宗主发放到玉县为知县,但此次回豫章,大人冤屈得以洗清,但却少了一个证人指证元凶。”

牧云寨主轻点了点桌面,沉思片刻:“要帮你也不是不可,但这事你须得仔细与我说说前因后果,包括这元凶……”一顿,话锋一转:“还是说你觉得这事是周家秘幸,说不得?”

伏危一笑:“有何说不得的?寨主总不能跑到周家宗主面前泄密,指出是我说出去的吧?”

牧云寨主手指一顿。

“再有,本就是我家大人受了冤屈,元凶逍遥,怒在心头难道还不能言了?”

“元凶是谁?”

“周家有训,袭封不在嫡庶,只在能耐,我家大人年长,本事也大,在军中受人信服。世子年轻,待入军之时,处处被拿做比较,如此,寨主觉得元凶还能是谁?”

伏危虽没有明确指出元凶,可也与直接指出无异。

“且说说他如何陷害周家二郎的。”牧云寨主面色冷凝。

伏危把周知县四年前被冤之事浅说了一遍。

“不知寨主可否帮忙找一找?”

“为何要我帮忙?”

伏危道:“武校尉既然要逃走,必得是往偏僻落后之地逃跑,最为偏远之地,南至岭南,北至挹娄,这两个地方贫苦,贪污更重,也更容易落户做假户籍。”

“牧云寨主在岭南近二十载,眼线遍布岭南,除却寨主,我想不到谁能有本事在岭南寻人。”

木妖娆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