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翻译官(49)
“仅此而已?你刚才说的可不是这么清白!”
我……我复盘了两遍都不知道哪句话触动他敏感的神经。
“一个朋友!”他冷笑,“你怎么那么多男朋友!礼部那几个王八蛋爷还没收拾,你又来一个!也和他大半夜在外面喝酒?你还上过他的船?你知不知道他把你哄到船上想干什么?上次从雍王府出来,你就说想买船,是不是想买他的船,和他私奔双宿双飞!”
我对我们之间会发生这样的对话感到匪夷所思。
我对他的关注点感到匪夷所思!
匀了匀渐渐走乱的气息,我竭力保持好的态度:“贝勒爷,您是一个皇子,难道您不应该关注百姓的肚子和国土安全吗,为什么要在意我这些子虚乌有的绯闻?”
“我关注什么用不着你指点!你少转移话题!”他一把掐住我的后颈,将我拉到跟前,咬牙切齿地问:“我是不是该验一验你的身子!”
呸!
我再也绷不住,朝他脸上狠狠啐了一口,而后发狠推开他,痛骂:“你有病!我有几个男朋友,是不是清白身关你屁事!”
他也终于被我逼疯,连脸上的唾沫星子都来不及擦就跳起来吧我擒住,双手摁住我的脑袋在我脸上胡乱地亲。
黏腻的触感毫无规律地落在脸颊,耳垂,脖颈,直至窜进口腔。
逼不得已,我只能对他最不设防的脆弱□□下手。
嗷得一声惨叫,他的脸一下子就白了,捂着下面痛苦得倒在地上抽搐。
看他痛成这样,我有点后怕,不会被废了吧?
我第一反应是跑路。
“你敢跑我就烧了东堂!”他发出一声嘶哑颤抖的威胁。
我知道他干得上来!
红红火火的致美斋都换了老板,本就在他庇佑之下的东堂,因为‘意外’发生一场火灾,谁会追究?
我抓了抓头发,折回来在他跟前蹲下去,“你为什么总把事情搞成这样?我们就不能好好沟通吗?”
他面目扭曲地看着我:“你给我戴绿帽子还怪我?!”
“荒谬!我又不是你老婆,就算真有绿帽子也戴不到你头上!”
我没有意识到这一句义气之言会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直到他忽然扑上来掐住我的脖子,红着眼质问:“那你准备给谁戴?”
……你想戴给你还不行吗?!
在他有准备的情况下,我不可能反扑他。力量悬殊,技术不可同日而语。
但他也没有掐我太久。
几秒就松开手,面色复杂地揩掉我眼角的泪,看上去既心疼又无奈:“你刚从葡萄牙出发的时候,安东尼就来跟我说,教廷要送我一个神秘的礼物。我等了几个月,你终于来了。第一眼,我就决定把你留下了。进了我的门,就是我的人。妾就是没有喜礼和喜酒的,你又没有出身,总不能和福晋侧福晋攀吧?你要是觉得不明不白没有安全感,等你给娘娘们排完戏,爷给你张罗个排面,让你风风光光再进一次门总行了吧?”
‘幸亏你是个姑娘,否则教廷也不会把你当个玩物送给十四。朕会让他们后悔的。’
我忽然想起皇上这句话。原来他们都知道!这句‘让他们后悔’不是为了我,而是为教廷企图腐蚀皇子、参与大清政治的野心!
清醒让人变得理智。
我坐起来,平静地看着十四,“贝勒爷,我不是你的人,我也不想做你的人。我们之间,就是老师和学生之间的关系,如果你愿意,还可以是朋友关系。事实上,我很欣赏你的能力,我相信你绝不是耽于男欢女爱的人,你将来肯定会大有作为。别为了区区一点新鲜感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更别为了一个绯闻缠身不清不白的女人违背礼制。做你该做的事情,把我放归人海。”
“休想!”十四执拗得近乎疯狂,眼睛里甚至有水光,“就算要放你,也要等爷玩腻了!你要是再这样伤我,我就把你嫁给老太监!”
我头皮一阵发麻。
真是个疯子!
接着他直起身,冷冷逼问:“说,你和这个英国伯爵到底有没有上过床?你和传教士们……”
这污言秽语我实在听不下去,赶紧打断他:“上过又怎样?且不说咱俩没关系,就算咱们已经是恋爱关系,我都没嫌弃你睡过那么多女人,你凭什么追问我有没有和别人上过床?你们女真族什么时候开始在意那层膜了?太宗皇帝娶关睢宫宸妃时,她都是二婚了,人家也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到你这儿净纠结这些无意义的事儿!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就算你杀了我也改变不了过去!”
我就是不澄清,故意暗示他,让他浮想联翩,让他膈应,让他再也下不去嘴!
但我还是……完全摸不到他的脑回路。
“只要你保证以后不再和乱七八糟的人来往,我也……”咬牙切齿,深呼吸,好几个来回,才下定决心:“我也疼你跟疼眼珠子似的。”
我累了。真的。我不想挣扎了,他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不论我怎么努力,我们之间的拉锯,总以我自认无能而结束。
“包裹给我。”我真的很期待,埃文给我的包裹里有他说过的种子什么的。
十四固执道:“你先发誓,以后自珍自爱,绝不给我戴绿帽子。”
我有气无力地问他:“你和玛尔塔公爵睡了吗?”
第43章
“睡了又如何, 你吃醋?”
一个自以为是的小小误会,竟把笼罩在他身上的阴郁瞬间驱散了。
看着他明亮耀眼的眼睛,我陷入了片刻迷茫:情感对人的影响真的这么大吗?
罗密欧和朱丽叶许生许死我能理解, 发生在我自己身上,我理解不了。
我不相信十四的暴怒、伤感和欢喜皆因我而起。
“当然没睡!这点分寸我还没有吗?再说, 你当谁都能睡我?我可不是那种放浪轻佻的人!”十四看我没反应, 没好气地澄清,接着把我拉起来,试图拍净我身上的土。
我闪身躲过, 正色道:“我是想说,不管玛尔塔公爵是不是真的想睡你, 她提出这个要求很能说明一件事:作为同一个物种, 男人和女人都有见色起意的冲动。区别在于, 男权社会对男人过于包容,把这种行为称作风流,对女人过于苛刻, 发生在女人身上就是放荡。几千年的思想枷锁束缚了女人自由选择配偶和享受身体愉悦的勇气。但当一个女人有足够的底气打破这些束缚,她就可以为所欲为。”
十四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你好的不学, 学这个?!你要真学她, 不用我打死你, 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你!”
“我知道!我没有这个底气, 但我向往拥有这份自由:当我喜欢一个人的人时候可以热烈地扑向他,做一切爱人想做的事情;当我们之间有了不可弥补的裂痕, 我可以放弃他, 投入下一个怀抱。明白吗?也许你可以理解为我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所以别再试图驯化我了, 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他扬起巴掌。
我伸手拦住,“当然,就算你可以接受头上绿帽叠戴,我也不能接受你妻妾成群。”
他神色恼怒而迷茫,反手抓住我:“你非得这样自轻自贱吗?你刚才说的这些话要被别人听见,立即就会被抓去浸猪笼!”
我心中一悚。大意了,大意了!我的确在邸报上见过女人婚后通*奸被浸猪笼的案例!而且就发生在京城!并不是偏远山区!重要的是,官方把它当成警醒妇女的案例来宣传,是鼓励这种私刑的!
这个时代毕竟是个吃人的时代,绝不能高估任何人的接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