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臣(49)

作者:归来山 阅读记录

“惩罚系统已启动。”

系统的电子音忽明忽灭,从脑子里一过,转瞬便夺走了时叶声的呼吸。

他面上血色尽失,忽地抓住了自己的脖颈,像是被掐住了命脉一般抽搐挣扎起来,徒劳张着口发出嗬嗬气音。

眼前所有都在旋转模糊,时叶声只瞧见阎生安静站在榻边,他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只是站着,似乎在思虑什么很难想清楚的事情。

再之后,在意识散去之前,他看见对方终于弯下了身子,指尖将将碰到自己时被人一把扯开。

作者有话说:

小狗的心中,是有白月光主人的啊

晚安,周六见

第38章 梦已经醒了

再过两日就是除夕,西疆风雪不息,仅仅只短暂地停了几日,一到夜间又一次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将未化的雪地上的脚印遮掩干净。

楚城寒与突厥大王子交涉回来。他放低了些许姿态,许诺了对方很多好处,现在只等着回京城与太后正面交锋了。

阿史那骨乌被楚城寒摆了一道,他原本没什么志向,只想要时叶声,楚城寒当着他的面将人带走这件事狠狠地打击到了他,骨乌本就与太后联手要刺杀小皇帝,现在已经完全坚定了阵营。

只是目的一变再变,他与太后重新商谈了条件,他替太后解决楚家,等太后掌握朝政之后便将时叶声送给他,跟着他一起回突厥。

太后对这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没有感情,她应下了阿史那骨乌的要求,现在手中有李家的势力和突厥的兵力,楚城寒不一定能斗得过她。

等楚城寒回到军营的时候,地面的雪已经快要及膝,马匹走得艰难,在路上耽搁了很长时间。

他回了军营便先去了时叶声暂居的营帐,在突厥的时候张雅已经够给他传过消息,说时叶声病了。

具体什么病,怎么病的,张雅说不清楚,只说可能是余毒所致。

楚城寒面无表情撩开帘子,带着满身寒气走到床榻前,又被一个四十余岁的男人推开些许。

楚城寒低声喊他:“爹。”

“身上都是寒气,滚一边去,烤暖了再过来。”

楚城寒平时为非作歹,在他老子面前却低声下气,丝毫不敢忤逆他爹的话,脱了盔甲坐到火盆边烤火,眼睛直往榻上的人身上瞟。

时叶声不省人事躺在榻上,脸上一片苍白,唇色也浅了,眉心还轻轻蹙着,瞧着似乎昏睡着也不太舒服。

他颈间缠着绷带,清浅的血色渗出来,将小片绷带染红。

楚城寒抓着张雅问:“怎么回事?”

“前两日夜里忽然没气了,还好将军来得及时,喉咙上开了道口,忙活大半夜才将气顺过来。”

楚城寒闻言便起了身,顾不上身子还没暖,两步便走到榻边,低头探着时叶声的脉搏。

楚将军道:“体弱,中毒,除此之外脉象是正常的。”

毒他也清楚,骨寒之毒,无药可解,只能压制。

楚城寒问:“事发的时候有谁在这里?”

他转过身去,楚将军不认识阎生,说不上话,他又去看张雅。

没等张雅说话,榻上昏迷不醒的人却忽然动了动,眉头紧紧蹙起来,苍白唇瓣张了张,无声吐出两个字——阎生。

楚城寒的脸色骤然黑沉下去。

时叶声的嗓子坏了,短时间内没办法发出声来。

他似乎被梦魇得厉害,身体颤抖抽搐着,唇瓣张张合合喊阎生的名字。

张雅说:“倒是熬了安神的药,睡梦中不认人,喂不下去。”

楚城寒他爹也试过,没有用。

楚城寒俯身下去轻轻拍了拍时叶声的面庞,轻声喊他:“时叶声,能听到我说话么?”

时叶声听不到,他被梦魇住了,听不到任何人在耳畔的呼唤,也辨认不出身边人是否是认识的,面色十分苍白。

楚城寒用小汤匙给他喂药,结果却与他人一般无二,还是喂不进去。

他神色平静,用小帕子擦拭着时叶声唇边的药渍,手背却青筋凸起,看起来心情算不上轻松。

但他到底还是松了手,语气淡淡,吩咐道:“把那个叫阎生的暗卫喊进来,让他自己来伺候他主子。”

“王爷!”张雅满脸不赞同,她低声解释道,“那人对陛下并非就是真心实意,先前将军赶过来的时候他分明就在帐中——”

“让他进来。”

楚城寒脸色同样平静,瞳眸黑而深邃,像是沉寂了许久即将复苏的深渊海潮,带着叫人无端恐惧的压迫感与杀意。

很快他便垂下眼眸,将所有情绪掩下,接着道:“时叶声只信任他,交给他照顾最好。”

楚将军已经起了身,替时叶声掖好被子,父子俩对视了一眼,一同向帐外走去。

似乎是有话要说。

张雅知道他们要谈及家事,恐怕外人不便在场,只能应了楚城寒的要求去找阎生。

*

时叶声昏了五天,时常梦魇,梦里是黑沉的空间和直刺眼睛的白灯,耳畔人声嘈杂,什么都听不清楚。

他听到过小三花的叫声,也听到过熟悉的人和陌生人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分不清是现实还在梦境。

闪光灯再一次从眼前晃过的时候,时叶声蓦地醒了,怔然又恐惧地直直望着天花板。

胸口沉重得喘不上气,他张了张口,被开了一道口子的喉咙泛着密密麻麻的痛意,每呼吸一次便像是吞了刀子一般疼痛。

时叶声又紧紧闭上眼,苍白唇瓣尚未合起,便被人用手指挡了下来。

指节陷在口齿之间,捂着唇瓣的手稍稍用力,但还算温柔,只是想阻止他继续说话。

楚城寒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又低又轻,听不出太多别的情绪,显得稳重了许多。

他道:“近段时日不能出声,得好好养养嗓子。”

时叶声的眼睛里带上了些许茫然,他似乎还没有完全从梦境中脱离出来,心悸得厉害,胸口急促地起伏着。

楚将军已经跟着张雅一同出了营帐,帐中现下只有他和楚城寒两个人,一个不能说话,另一个不曾说话,帐中十分安静。

楚城寒托着后背将人撑起来抱在怀里,掌心落在时叶声的心口上,淡淡道:“别害怕,梦已经醒了。”

时叶声眼前天旋地转,满目都是老式电视机一般的雪花屏,闪得他眼睛又疼又累。

他闭了闭眼,耳畔嗡嗡直响,系统先前的警告声还像是残留在脑海中一般,反反复复如同幻觉一样出现又消失。

等他再次睁开眼,那些东西才缓慢地消散下去,带着先前做过的杂乱梦境一起消失在记忆深处。

记不清了。

梦到了什么,见过什么人,都已经记不清了。

时叶声怔怔望着抱着自己的男人,他看到了对方面上模糊一片的遮挡物。

他愣愣眨了眨眼,唇瓣上下碰了碰,无声问:“你是谁?”

话音刚落,男人已经将手掌覆盖而下,捂住了他的眼睛。

是熟悉的体温和指腹的茧子,时叶声心中安定了一瞬,紧接着又一次慌乱起来,猛地抬手抓住了楚城寒的手。

光线回到视线内,这一次他看清了。

楚城寒脸上没有马赛克。

他的脸色十分平静,俯视过来的时候没有什么轻蔑或其他的意味,只是这么垂眸与他对视着,问:“失忆了?”

倒也不至于失忆。

时叶声摇了摇头,抬手指了指桌上的杯子,示意自己想要喝水。

楚城寒道:“不能喝太多。”

等喂完水,时叶声又累了,这段时日身体损伤太多,精力被消耗得厉害,稍稍动一动便觉得疲惫不堪。

楚城寒将他平放到榻上,问:“病发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顿了顿,他的视线落在时叶声颈间的绷带上,又先一步道:“算了,等你好了再说,我让你那个暗卫进来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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