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改嫁太子他爹(清穿)(118)
产婆吓得“噗通”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生怕康熙帝一个不满,直接拧掉她的脑袋。
“万岁爷,眼下……只能保一个了。”荣嫔不忍道。
“保大的。”
康熙帝脱口而出,眼尾泛红。
他不加犹豫地命令产婆:“给朕全力救治良嫔!若她安然无恙,朕许你们一生富贵。若有闪失,朕诛你们九族!”
言下之意,不论是否诞下龙裔,都要晋云卿的位分了。
言下之意,即便是皇嗣,也比不得云卿在他心头的分量。
言下之意,向来母凭子贵的宫闱,在云卿身上再一次破例!
“是是是……”产婆磕头如捣蒜,转而拿出镊子、刀子等一应工具,就准备动手。
却在这时,床上传来一声微弱气息:“……保小的。”
云卿有气无力看向康熙帝,“孩子若是出事,我活着便也没什么意义了。”
“你当真要抛下——”
康熙帝双目都变得赤红,双拳攥得嘎嘣作响,怒声质问已然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放下高高在上的帝王姿态,主动柔声哄道:“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你若喜欢,咱就生上一堆,好不好?”
宜嫔见状,也趁势劝道:“是啊,云卿妹妹,你还年轻,孩子肯定还会有的。”
荣嫔亦是附和:“虽是当母亲的都爱重孩子,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产婆也忙道:“许是娘娘与这孩子有缘无分,母子缘分这东西,向来要看天意……”
云卿无言闭上眼。
以沉默回应,这绝无可能。
她怎么可能无视先前的谎言,再度与他一夜夜耳鬓厮磨。
“卫云卿,你今日若胆敢有一丝差池,朕让整个卫家给你陪葬!”
软的不行,康熙帝只能转变战术,强势威逼。
果不其然,云卿气得被迫睁开眼,紧紧瞪着他。
康熙帝寸步不让,厉声吩咐产婆:“保大的,现在就动手。”
云卿气得身体抽搐,气若游丝:“我说保小的……否则我现在就咬舌自尽。”
“娘娘,您还有太子殿下啊!”
眼下两人争执不下之际,玉珠忽然想到什么,凑上前暗示云卿道。
其实玉珠也不明白太子胤礽对自家主子的真正意义是什么,但既然主子曾说“太子殿下是对她顶顶重要之人”,那必定是顶顶舍不得之人。
好在,云卿态度肉眼可见地便柔软,目光下意识看向产房外面,看向东南方毓庆宫的方向。
康熙帝只当她与太子在瑞景轩时旧日轻易身后,并未作多想,顺着玉珠的话茬,继续耐着性子,温声哄劝:“不错,还有胤礽在呢。即便日后你我再无子嗣,胤礽一样会孝敬着你,与从前一般无异。”
似是心有灵犀,坐着马车、从马场紧赶慢赶的胤礽,终在这一刻赶到闻水汀。
众人不让他进产房,他在门外一遍遍朗声呼唤:
“云卿!云卿你还好吗?”
“你答应过会长长久久陪着孤,定是要说话算话。”
“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孤舍不得你……”
小奶团子一声声浓重的不舍,叫得云卿心都化了。
可她哪里还有脸面,再去面对他,再去长长久久陪着他呢?
如今她就是谢罪一死,来日亦是无颜与前世的夫君在九泉之下相见……
云卿悲伤欲绝,大量的泪水扑簌簌翻滚而上,打湿锦缎绸面的软枕。
也忽然在这一瞬,原本枯竭的灵泉,一股脑涌出来,流通了她的四肢百骸——
“我,好像又有力气,生了。”
……
产房外,康熙帝又守上大半宿,终是等来一声嘹亮的啼哭声。
“生了,生了,母子平安!”
也跟着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产婆,连忙扬声报喜。
“太好啦!”
死寂沉沉的闻水汀上下,皆是雀悦起来。
屋子内外,比过年的气氛,还要喜气洋洋。
好多人跪着月亮还愿:“谢谢各方诸神,咱们娘娘好人有好报,回头小的定然多多给您烧香磕头……”
“恭喜万岁爷啦!”
宜嫔抱着襁褓里的孩子出来,笑意盈盈报喜:“万岁爷金口开了光,良嫔娘娘真如您所言,生了位康健的小阿哥!”
康熙帝只略略瞥了眼,便抬脚跨入产房。
产房这会还未收拾妥当,血腥味极中,血帕子、脏污的被褥还未来得及收走,众人正七手八脚地忙活着。
康熙帝丝毫不在意,只心心念念坐到床头。
冷白的烛光照耀下,被汗水浸透的小人儿,了无生气地躺在天青色的床帏间,双眼紧闭。
“卿卿……”
他凝着她越发憔悴的容颜,心底翻滚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抽痛,汹涌地冲到喉咙,堵得发不出声来。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轻轻地抚着她微皱的眉心,一下又一下地抚着。
让你受苦了。
“良嫔妹妹这会气虚体弱,睡过去了,万岁爷不必担心。”
荣嫔忙安抚道,心里亦是替云卿庆幸,这番罪也不算完全白遭。
要知道她作为最早一批入宫的后妃,这些年来,万岁爷到哪不是端着帝王架子,息怒不形于色。
如此似青葱少年般,心情被人牵着走的,她还是头一次瞧见。
康熙帝微微颔首,提着整晚的心,稍稍放下。
当晚,他彻夜守在床榻前,不眠不休。
任凭所有人劝说,亦是不肯离开半步。
唯恐一转眼,她便会抛下他和孩子彻底消失。
直到云卿悠然转醒,他才默默起身离开。
卿卿不想见到他,会动气的,不利于产后恢复。
男人一向魁岸的背影,这会显得落寞而孤寂。
宜嫔等知内情的,眼睛瞧着,心里五味杂陈。
果然情字头上一把刀,让堂堂九五之尊,亦是生生摧眉折腰。
可惜,她们不是那个幸运的女人。
再那之后,云卿一连两日虚弱,康熙帝便一连两日都没再踏入闻水汀,全力调查产婆苏钱氏的幕后指使者。
直到第三日,云卿精气神恢复良好,案件也有了眉目,康熙帝才不请自来。
男人穿着云卿给他缝制的宝蓝色常服,负手信步迈入闻水汀。
玉珠已然恢复为闻水汀的大宫女,一如既往干着阻拦圣驾的差事:“万岁爷,我们娘娘这会坐着月子,不方便见驾。”
“朕不是来见良嫔的。”
康熙帝站定在小床边,轻轻推着摇篮,逗弄着正睁着一双葡萄眼、乌溜溜盯着他好奇瞧的小奶娃,理直气壮道:“朕是来瞧自己儿子的!”
语气满是骄傲:“瞧瞧,跟朕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云卿气得都没眼瞧他。
也不知道是谁,那会嚷嚷着让产婆弄死这孩子!
云卿不应声,屋子里也没人敢应一声。
这会闻水汀谁都知道,万岁爷怕媳妇,这闻水汀到底是谁在当家。
见状,梁九功忙笑着附和:“可不是,越瞧越像万岁爷,咱们五阿哥来日一准是聪明伶俐,文韬武略,全然不在话下。”
“不过这眼睛,大而圆,乌而亮,”康熙帝主动与云卿套近乎:“长得还是像卿卿,比黑水晶还漂亮。”
第71章 康熙帝花式追妻
当晚, 云卿自然不会留宿康熙帝,但架不住整个皇宫都是某人的,没人敢真出言赶走这尊大佛。
尤其闻水汀里, 奴才们虽然明面上都顺着云卿, 实则除了玉珠,其他人都是康熙帝亲手安排过来的。
云卿气不顺,命玉珠早早落下天青色帏帐,背过身歇下假寐。
屏风一丈之隔, 金尊玉贵的大佛,将将就就地歇在软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