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改嫁太子他爹(清穿)(26)
被骂的人自然不舒坦,可在旁边瞧着的人就乐呵了。
云卿每次都面无表情地跟杂毛鹦鹉大眼瞪小眼,康熙帝但凡遇上,总要停下脚步在旁边瞧上一会。
他倒是什么都不说,云卿自然也不会主动搭话,于是就剩下杂毛鹦鹉在那一个劲冲她喊“蠢货”。
御前太监,并着御前侍卫们都使劲抿紧嘴,才能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就连梁九功在旁边都忍不下去了,“可见卫丫头的脾性有多好,就连这云鹰都敢冲她发脾气。”
是的,这只杂毛鹦鹉名叫云鹰。那日从饲宠房提回来时,康熙帝御赐的名字。
当时的云卿:“……”
……
乾清宫是天下太平了,后宫炸开了锅。
嫔妃们虽然不待见多个一个对手争宠,但相比于云卿日日在御前与康熙帝培养感情,她们更希望云卿早早侍寝得了位分搬到后宫。
反正以她辛者库出身,左不过一个常在的位分顶天了。但若长期这么近水楼台下去,那日后还了得?
更何况,云卿这次不单单是在瑞景轩伺候,还领了御前饲养鹦鹉的差事,妥妥的御前女侍奉,康熙帝登基以来的第一人!
“你们觉得这卫氏会何时侍寝?”
这日天气晴朗,嫔妃们午后在御花园赏景品茶,不由谈论起近日紫禁城的风云人物。
“我瞧着,出不了半个月。”
“长得再美,也总有新鲜劲过去的那日。”
“万岁爷日理万机,哪能任由她在御前碍眼?”
“早晚也是被打发到后宫,与咱寻常姊妹无异。”
众嫔妃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分析头头是道。
角落里的乌雅氏,则不以为然。
依着她那夜侍寝的情形,只怕万岁爷对卫氏的心思要比众人想象中深厚。
那夜先是担心卫氏在外面受凉,后面被那般搅了兴致都未责难,反倒将人请进了凌霄阁。第二日为着帮她安排不安罪的差事,更是专门从饲宠房挑了只鹦鹉过去。
这番用心,叫人不得不防啊!
乌雅氏瞧着众人谈笑风生,她凝重的眸子,忽然有道光茫一闪过去。
然而还不待她开口,忽然有人先一步过来跟她搭话:“卫氏冒雨提铃当差那夜,乌雅妹妹不刚好到乾清宫侍寝么?快跟姐姐们说说,万岁爷是如何发落地卫氏?”
乌雅氏嘴角的笑意僵掉:“妹妹我……”
“乌雅妹妹那夜不是中途就回了么,兴许不一定知道吧?”有人捂嘴笑道。
其余人亦是面露讥讽,神色百态。
早前那会,原是以为卫氏毁了容,这乌雅氏必定会圣宠不断,哪知花期如此之短。
瞧着各宫嫔妃们的幸灾乐祸,乌雅氏气得要死肺都要炸了,偏偏位卑言轻,只得干巴巴地赔笑。
这群老女人,平日里得不到宠幸,就光剩嚼舌根了!
还有卫云卿,你给我等着,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将你踩在脚下!
一旁的四个主位嫔妃倒是未开口。
荣嫔一向没多大争宠的心思,只关起门来过日子,很少参与后宫争斗。
惠嫔绵里藏针,表面上谁都不得罪。
佟贵妃今日难得没理睬这话茬,正如她们所说,卫氏早晚得侍寝搬出乾清宫,届时还不是任由她拿捏。没得在这时候伸手,再惹得康熙帝派人过去敲打她。再不济,还有乌雅氏这个跳梁小丑帮她冲锋陷阵呢。
宜嫔更是有自己的考量。
她如今怀孕已两月有余,为防着佟贵妃的算计尚未公开,但肚子显怀是早晚的事。
宫妃有孕不便侍寝,届时即便她再有圣宠也无济于事,肯定拦不住新人上位。与其让佟贵妃手底下的乌雅氏抢了先机,倒不如扶持卫氏。
卫氏本身不愿争宠,即便有一日相通了因着不高贵的出身也成不了大气候。加上她先前帮忙求情、送药膏、递消息等埋下的诸多暗棋,拉拢卫氏想必不难。
为此,宜嫔当晚便投石问路,将乌雅氏的一应消息都悄悄递给了云卿……
云卿原就想着悄悄收集乌雅氏的消息,又怕打草惊蛇,宜嫔的消息可谓来得及时。
云卿通过消息,这才得知当初的塔塔拉氏与乌雅氏曾在储秀宫同住一屋,联想起乌雅氏种种背后下黑手的行径,云卿不得不怀疑原主的死另有隐情。
这无疑是扳倒乌雅氏、掰断佟贵妃一臂、为卫姑姑报仇的一举三得之机。于是云卿忙着玉珠、小福子帮她暗中留意。
康熙帝那边暂有缓和,胤礽前世的事迹也开始动笔撰写,反击乌雅氏的事也有了些线索,如今就只剩卫姑姑了。
云卿久久凝望着慎刑司方向,坚定道:“姑姑,我一定会救您出来的,一定!”
第19章
然而,卫姑姑的事,远比云卿想象中要简单得多。
经由梁九功出面,卫姑姑终于沉冤得雪,刘嬷嬷临死前用血书诬陷云卿的事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为补偿卫姑姑受刑之苦,加之浣衣局管事刘嬷嬷已死,梁九功索性一举将卫姑姑提升为浣衣局的新管事嬷嬷。
皇权之威,再一次体现得淋漓致尽。
云卿明白康熙帝这是在恩威并施,但她没资格说不。
反正卫姑姑一事心愿已了,康熙帝也暂未步步紧逼,她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抓紧时间将关于胤礽前世的遭遇一一记录在册。待她哪日真不得不走到那一步,就提前交给小禄子,总归能起到些警示作用。
“还在想万岁爷的事?”
卫姑姑虚弱地靠在床头,瞧着走神的侄女,心疼也自责:“若是能换你回浣衣局,姑姑这管事的差事不要也罢。”
“这可不行,若是没个当管事的姑姑给我撑腰,我在乾清宫岂不是要将那帮人欺负了去?”云卿故作轻松,又悄悄倒了杯灵泉喂给卫姑姑,“您且放心养着,我这边一切自有安排。”
卫姑姑哪里瞧不出她在掩饰,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好孩子,难为你了。”
卫姑姑心里清楚得很,侄女这般出众的长相回到御前侍候,侍寝是早晚的事,就看万岁爷的兴致了。
……
卫姑姑无罪释放后,云卿整个人都鲜活起来啦。
偶尔趁着旁边无人,还会跟红配绿的杂毛鹦鹉拌两句。
她倒是也不会冲鹦鹉喊“蠢货”,而是总会引导它说一些好言好语。譬如“万福金安”、“福寿永存”、“事实如意”之语。
云卿心里清楚得很,如今这鹦鹉被康熙帝正好拿来气她,自然被人供着。
若是换作寻常,宫里根本容不得一只只会喊人“蠢货”的性命,人尚且汲汲自危,更何况是一只只会学舌的鹦鹉?
“你说‘万福金安’,我便喂你虫儿吃。”
阳光满地的廊下,一身青釉色宫装的少女用夹子捏着小虫儿,不远不近地逗着鹦鹉。
她面容恬静含笑,耐着心思一遍遍教导着杂毛鹦鹉。但凡它说对一次,她就会奖励它一条虫儿吃。一双圆溜溜葡萄眼还笑盈盈地赞美它。
暖洋洋的阳光笼罩在她周身,气质温软绝佳。头上那只从不离身的银簪子,也被照耀着透出几丝光亮。
出来散步的康熙帝屏退左右,无声站到她身后,静静将这和谐美好的一幕收入眼里。
私下里,她原是这般一个通透人儿。
连对一只鹦鹉,都怀着仁善的心肠。
康熙帝始终未开口,云卿侧身瞧见时,惊得心尖一颤,笑意僵在脸上。
她匆忙蹲身行礼,“奴婢见过万岁爷,万岁爷万福金安。”
偏是语气毕恭毕敬,叫人挑不出错。
康熙帝居高临下瞧着她,气闷地没叫起。
云卿便也就老老实实跪着,却见那双黑色云锦长靴的主人,绕过她走向身后的杂毛鹦鹉。
鹦鹉又不懂利益尊卑,见来人也没拿着它爱吃的虫儿,脸色也不好看,于是很快原形毕露:“蠢货!”“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