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湾(46)

“不用了,你当我没来过。”

邢棹雄站起来就走,邢家弼低声对余庆年说:“余叔,我会劝我爸。”

余庆年对他点点头。邢家弼匆匆离开。余庆年坐下来,一方面担心邢棹雄的身体,一方面又有些希望。唐家人的事,余庆年自然有自己的渠道知道。以邢棹雄和陆部长的关系,或许,真的有希望。

邢棹雄和邢家弼父子俩没有再去其他地方,直接回了他们在帝都的家。邢家一家三口,邢棹雄常年在西北防区,他的妻子一直陪伴着他。邢家弼又是常年在特战队,要不就是在出任务。说是帝都的家,也不过是他们偶尔回帝都的落脚地。但因为邢棹雄的身份,这个落脚地也在高级军官统一居住的军区大院里,和陆家在一个大院。这个大院满共也就十几套院子,是军部真正的核心权力人物居住的地方。不过在不久的将来,这里将迎来一位特殊的住户,而且是深受所有人欢迎的住户。

邢棹雄和邢家弼虽然很少回来住,但屋子里并不脏。警卫员已经把房间都打扫好了。父子两人回来后直接去了书房。邢家弼泡了一壶离开前唐松月给他的药茶,父子二人坐在沙发上,邢棹雄手里捧着一个茶杯,袅袅的热气从杯子里飘出。邢家弼从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取下后放到父亲面前。思绪中的邢棹雄回神:“这是什么?”

“松月给您吃的东西,他在我出任务之前给了我两颗,包括那些护身扣。我本来是打算任务结束后去看您的时候拿给您。”

邢棹雄却说:“你收着。松月给我吃了一颗,那就是一颗就够了。你留着保命。”

邢家弼:“您留一颗。”

邢棹雄不耐烦地说:“让你留着就留着,哪那么多废话!”

邢家弼拿起瓶子,重新戴回脖子上,放进衣服里。这种救命(起死回生)的药必须贴身带着。

父子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但不是无话可说,而是心绪难平。过了许久,邢棹雄打破沉默:“一会儿你和我一起去见牧公。”

邢家弼蹙眉,邢棹雄知道他的顾虑,说:“最能保障唐家人安全的,不是你陆叔,更不是我,而是牧公。松月的事瞒不过他的,不如我们先告诉他。这种事情听你陆叔的就是。”

邢家弼受教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父子两人喝了一壶药茶,离开了书房。

第三十二章

牧公作为最高首脑,邢棹雄回帝都的事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不过对于军部的事情,牧公并不会每一件事都过问,邢棹雄是陆战烽召回来的,他只要等军部的相关报告就可以。所以邢棹雄竟然亲自来见他,牧公还是挺惊讶的,更何况邢棹雄还带了邢家弼。

在牧公的办公室坐下,邢棹雄就说:“牧公,我这次回来是陆部长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邢少校向您汇报。”

牧公听到这里顿时严肃了不少,对郑秘书示意,郑秘书立刻退了出去,关上了门。邢棹雄看向儿子,端坐在那里的邢家弼开口:“牧公,我要汇报的事情是……”

办公室内非常的安静,只有牧公偶尔的喝水声。野山参的香气飘散在整个房间里,屋内的三人却没有心思去品味这令人心旷神怡的香味儿。再次放下玉杯后,牧公出声:“看来,我们对唐家的了解还是太浅薄了。”牧公拿起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拨出去。

“小郑,请徐部长过来一趟。”

放下电话,牧公看向邢家弼:“我会让徐部长下调令,你们特战队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唐松月小朋友和唐老先生的生命安全。你先回去做准备,你要管好你的队员。谁那里出了纰漏,我都要找你问责。”

“是!保证完成任务!”邢家弼站起来,敬礼,离开。

他走后,邢棹雄说:“牧公,唐松月小朋友今天为我检查了身体。”

“怎么说?”

“肝癌,晚期。”

牧公猛地掀开眼皮。

特战队第一小队的队员们在特安局的招待所内等待他们的队长。被陆部长召来帝都,大家都清楚是为了什么。焦急的等到中午,还不见队长回来,队员们的心里七上八下的。这里不是特战队基地,队员们什么话也不敢乱说。有人敲门,距离门最近的徐菁跳起来就开了门,看到来人,队员们都站了起来。

“队长,你可回来了!”

“队长,怎么说?上面准备怎么安排咱们?”

“队长……”

抬手让大家安静,邢家弼走进来,也不关门,下令:“所有队员听命!”

大家立刻列队站好,邢家弼道:“10分钟后返回基地,所有人收整行囊,等候军部的调令!”邢家弼看了下手表,“现在,出发!”

邢家弼转身,走了出去。队员们更忐忑了,什么调令啊,要调他们去哪啊!但看队长没有解释的意思,他们也只能跟着队长走。10分钟后,他们上了直升机,返回基地。一直到直升机落地了,队员们都没有找到机会询问队长。

直升机刚降落,廖银松就已经等候在那里了。邢家弼带着队员们下了直升机,整齐划一地走向队长。廖银松二话不说地转身就走,所有人都跟着他。周围其他的特战队员们表情复杂地看着一队的队员。

“一队这次太好命了,直接被调到帝都去执行任务。”

“去帝都算什么好命?你怎么不说二队也很好命?”

“去帝都还不算好命吗?”

“呵,说不定是去保护什么达官显贵。你说帝都能有什么危险任务?”

“呃,也是。那还是算了。我宁愿危险的战斗,也不愿意去做谁的贴身保镖。”

廖银松让队员们去休息,他单独把邢家弼喊到了办公室,门一关,廖银松就说:“邢家弼,军部发来了调令。你们一队和二队去帝都分别保护两位重要人物的人身安全。陆部长突然召你们一队去帝都,为的,就是这件事吧?”

邢家弼点了点头,心里对总队长还是有些愧疚的。他说:“陆部长和我透了口风。”

廖银松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左手把带着假肢的右臂抬到桌子上,说:“从你第一天到特战队来,我就知道你在特战队不会呆太久。你很优秀,可以说,你今天的成绩都是你自己用命换来的,没有你父亲的一丝帮助。这一次你被调往帝都保护某个重要人物,说实话,我对这个调令并不满意。我们特战队不是没有执行过保护重要人士安全的任务,但那都是暂时的。这一次的任务,很可能是长期的。我向军部抗议了,但军部驳回了我的抗议。我不相信这是陆部长的决定。”

廖银松是个变态,疯子,但他同样是一个护短的人。在他看来,让特战队两个小队去做两个人的长期保镖,不仅是大材小用,而且是浪费。同时,廖银松也担心这个调令是否从侧面说明陆部长的身体情况进一步恶化了。不然以陆部长和邢家的关系,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命令。邢家弼的背景和他这次可以堪称完美的完成任务的功勋,完全可以调到上一级的作战单位,而不是被派去做保镖。这才是廖银松之所以这么说的原因。

邢家弼听出来总队长的担忧,十分的感动,也更觉得愧疚了。邢家弼说:“我们这次去保护的人,对国家非常的重要。也正是因为我是邢家弼,陆叔才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这也是我父亲的建议。这一次的任务,或许会是我有史以来所接到的最艰难的任务。”

廖银松大吃一惊,另外半张没有面瘫的脸紧绷了瞬间。但他没有继续往下问,而是说:“既然是如此艰巨的任务,那你们一定不能丢了咱们特战队的脸。谁敢给我丢脸,等回来,我抽死他!”

“是!总队长!”邢家弼立刻一个立正,行军礼。

“好了。你去准备吧。明天一早出发。”

neleta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