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山空(28)

作者:苍鹤 阅读记录

朝影疏刀尖一挑,破开黑衣人的进攻,青影一横,刀锋紧追黑衣人而去。

黑衣人三指制住了青影的刀锋,朝影疏手腕翻转,黑衣人的三根手指被齐刷刷地削了下来。

并没有四溅的鲜血,落在地上的是三根义肢。

朝影疏再度起刀朝黑衣人砍了过去,支梓沐将御影牌扔了出去,刚好挡在了朝影疏的刀锋前,御影牌被削成了两半。

支梓沐笑盈盈地说,“这刀还真是吓人呢。”

朝影疏抬手点了几处穴位,暂时抑制住了体内乱窜的内息,她现在敢断定这个人绝对不是与她在房间里交手的黑衣人,因为内力差的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这个黑衣人断不像是会枯木逢春的样子。

林秋砚面色阴沉的看着朝影疏,“厉风行可真是教了个好徒弟啊,月影功和烈风刀融合在一起,真不愧是剑圣啊,我倒是很想领教一下。”说完,他立刻飞身上前。

朝影疏见状开始调动起体内乱窜的内息,她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在房间中游走着,青影的刀身也晃成了虚影。

朝影疏连砍了十七刀,这是她前世自创的刀法,以十七刀为界限,结合剑法的灵活,刀法虽虚晃,但是劈下去的每一刀力度都十足。十七刀也是朝影疏的极限,若是在此期间没有杀死对方,她只能与其周旋蓄力准备下一次。

林秋砚丝毫不惧,一把木折扇便抵挡了青影的数次劈砍,木屑乱飞。

朝影疏抽身后退几步,低声道:“相传北凉镇北将军府中有一神功,能以柔克刚,刚柔并济。阁下有如此雄厚的内力,这折扇没能化成齑粉,还能抵挡我的多次进攻,向来这神功果然名不虚传。”

林秋砚突然轻笑一声,他取了一把弩/弓出来,箭矢迅速地蹿向了朝影疏。

朝影疏就地翻滚,往一旁躲闪,箭矢落地立刻炸了开来,尘土纷飞,青石地板瞬间被腐蚀的不成样子。

一股浓重的硫酸味在空中炸了开来,即便是带着玄铁面具,朝影疏也觉得鼻腔有些刺痛,而且有一股热流从其中涌了出来。

支梓沐并不惊讶地说,“地魔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东西可别把这小地方给毁了啊。”

林秋砚收了弩/弓,“这是对她猜对的奖励。”

朝影疏突然轻笑一声,“怀殇本是吟游分裂出来的一部分,隶属雁王,归顺朝廷。结果私下勾结西域妖人,修炼枯木逢春这等邪功,与江湖门派碧月山庄牵扯不清,犯两大忌。这件事若是捅出去,不知道雁王的军功和爵位保不保得住他的脑袋。”

支梓沐心中不快,愠怒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怎么能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说完,她出掌向朝影疏拍了过去。

支梓沐之所以被称为毒娘子,就是因为她浑身都是毒,五毒掌名震天下,只要触到皮肤,毒液便会渗入五脏六腑,到时候就算是大罗神仙也回天乏术了。

朝影疏收了青影,她刚好想试一试月照西乡,花家极盛之时便是靠着月照西乡和拆骨手这两者独步武林。

朝影疏五指如爪,自下而上击在了支梓沐纤细的手腕上,她将月影功和月照西乡融合在了一起。

支梓沐被震得后退几步,朝影疏迅速抓住了她的手腕,毫不费力地将纤细的腕骨卸了下来,随后反手拍在了支梓沐的胸口。

朝影疏将那日在东岚边界吃的亏连本带利地讨了回来,她没想着要支梓沐的命,反而那日在东岚边界支梓沐却想要了她的命。

霸王枪出柙,横扫稳住了支梓沐不断倒退的身体,随后笔直地向朝影疏刺了过去。

朝影疏虽然不算是用枪的老手,但是对枪术还有一定的理解,当即起跳,一脚踏在了枪/尖上,硬生生地将长/枪逼至地面。

钟越迅速挑起霸王枪,朝影疏现在身形小巧,当即借力飞至空中,向钟越俯冲了过来。

长/枪有利有弊,一击必杀不成反成累赘。

朝影疏反手卡住钟越的下颌骨,腰部用力自空中向下翻,双脚落地之时,借着惯力起身并将钟越甩了出去。

随后,朝影疏面色苍白地捂住腹部,霸王枪力道强硬,绝地反击之时的力量也不容小觑,伤口横贯整个腹部,鲜血四溢,将牛皮束腰染至了深色。

“区区朝廷走狗,胆敢来此撒野!反了天了!”

一股强劲的掌风直接将朝影疏扫出了房间,她趴在地上一时无法动弹,鲜血大口大口地被呕出。

一个白衣中年女子走了出来,她抬手揪着朝影疏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就像是拎一只小鹌鹑一般轻松。

白衣女子掀了朝影疏的玄铁面具,大量的鲜血从她脸上滑落了下来。

支梓沐和钟越纷纷出门,朝白衣女子施礼,“大宗主。”

朝影疏方才流的鼻血糊了她一脸,此时也看不出是个什么面容,但是她却将这个白衣女子看了个一清二楚,可自己与这女子在面容上却没有一丝相似之处。

白衣女子将朝影疏甩了出去,随即转身离去,头也不回地道:“把她扔到悬崖底下去。”

朝影疏不等他们二人靠近便咬着牙率先站了起来,腹部的鲜血不住地往外流着,仿佛永远也流不干一般,她扯了头巾随意地缠在了腹部,随手摸了一截树枝便朝白衣女子袭了过去。

支梓沐面色一惊,“大宗主小心。”

白衣女子回身出掌,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朝影疏硬生生地受了这一掌,她捏住白衣女子的手臂才没让自己直接被拍飞出去,朝影疏以木枝做剑,在躲避着白衣女子生猛的进攻时,手中也不断挥舞着木枝,却连白衣女子的一片衣角也未曾擦到。

朝影疏连挥四下便觉得双眼发黑,意识开始模糊,已经不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最后一招木枝刺在白衣女子的肩部时,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朝影疏后退了几步,用木枝撑着身体,双眸依旧紧紧地盯着白衣女子。

“君子剑?”白衣女子上前一步,她揪起了朝影疏的衣领,瞠目欲裂,质问道:“你是谁?谁教你的君子剑?”

一道凌冽的剑风袭来,白衣女子迅速抽身而退。

厉风行将朝影疏软绵绵的身体接在怀中,他勾唇轻笑,“师姐,好久不见。”

白衣女子长袖一甩,双手负后,冷冷地说,“厉风行,你来做什么?”

厉风行摸了摸朝影疏的头发,“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被你打成这个样子,可怎么办啊?!我来是为了防止你以后后悔的。”

白衣女子冷哼一声,“吟游什么时候也开始大发慈悲救助朝廷的狗了?”

厉风行语气轻快地说,“难道我应该坐山观虎斗,看你们狗咬狗?”

白衣女子说,“厉风行,当初吟游分裂之时,我便同你说过,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到现在了你还以为我们是朝廷的走狗!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看,你救得那个才是朝廷的狗,地字御影!”

厉风行摆了摆手,一脸不耐烦地说,“行了,上了年纪的妇女就爱叨叨,我走了。”说完,他将朝影疏背上,足尖轻点,身影犹如狂风之中的转蓬,来去无踪。

厉风行在石道中疾行着,突然感到后肩上的皮肉一紧,他停下了脚步,后面传来一阵细弱的声音,“师父,岔道的另一侧,拆骨手在哪里。”

“拆骨手?!”厉风行严峻的面色突然出现了一丝破裂,他突然笑出了声,“乖徒弟,你都成这个样子了,还有心情管别人?”

朝影疏说,“他给了我宗主之令,还传了我月照西乡,必须要救。”

“月照西乡?他自己都搞不明白的东西,怎么传给你了?真是误人子弟啊,乖徒弟,你听师父的话,咱们先不去救他,先救你啊,乖。”说完,厉风行便背着朝影疏离开了龙门镖局。

“啪”一声脆响,茶杯连带着盏子碎成了一朵白花,茶水混着鲜血溅了满地,茶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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