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山空(29)

作者:苍鹤 阅读记录

付临重新端了一杯茶放在了江衍的手边。

江衍面色阴郁地坐在主位上,下位第一个便是白衣女子。

支梓沐三人跪在地上,为首之人是那个黑衣人,此时他的肩头正有鲜血不断地涌出,茶水残留的热气在他的肩头袅袅升起。

江衍拿起杯子,轻抿了一口里面的茶水,片刻后才笑着说,“白夫人,这件事您看应该如何处理?”

白夫人神情淡然,“谁引来的人,做错的事情,便惩罚谁就好,这件事雁王不必同我商量。”

江衍放下了杯子,“说吧,引她来的目的是什么?”

支梓沐支支吾吾地说,“来……来为她祛除蛊毒啊……”

江衍突然厉声说,“你撒谎!”他全然不笑的脸上多了几分狠厉之色,紧皱的眉间多了一道深深的褶皱,俨然一副气盛的模样,“御影和怀殇虽都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但是御影的大权还是掌握在武帝手中,御影与武帝之间有直接的联系方式。你们今夜引她来,若是因为无聊,就祈祷着她不会直接上报武帝吧,否则直接拉出去顶嘴灭口。”

白夫人出声规劝道:“她没有知道我们的计划。”

江衍起身,“这是因为白夫人的管教出现的问题,还希望下次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说完,他便带着付临离开了。

第17章 天鹰教

◎银龙啸凤知深◎

朝影疏醒来已经三天后的事情了,她也算是将这个年给睡了过去,她刚起身便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直接趴在床边干呕了起来,三天没进水米,前胸贴后背的也没吐出些什么东西来。

莫照书上前给她拍了拍背,又递了一块干净的手绢上前。

朝影疏胡乱抓过手绢擦了擦嘴,感觉五脏六腑都要呕出来了,她靠在床前休息了片刻,一开口声音便嘶哑的厉害,“厉前辈呢?”

莫照书说,“出去买药了。”

朝影疏看了看窗外万里无云的天空,“我这是睡了几天了?”

莫照书调侃道:“恭喜朝女侠,成功的把自己睡大了一岁,恭喜恭喜十七了,大姑娘了。”

朝影疏抬起头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莫照书,就这一眼她便呆住了,面前这人憔悴不堪,双眸中遍布血丝跟往日风流倜傥的莫公子简直天差地别。

“你……”

莫照书疲惫地按了按眉心,风轻云淡地说,“被你吓的,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你不见了,找了整整一天都没见人影,还好在街上遇到了厉前辈。”

朝影疏起身将床让给了莫照书,她随手取了件外袍披在了身上,“你睡会吧,我好多了,躺不住了。”

莫照书用力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我又没流那么多血,少睡几次没关系的,再说生前何须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朝影疏坐到桌前,感受了一番腹部的伤口,月照西乡的自愈能力很强,她已经感觉不到任何伤口的疼痛了。

莫照书突然说,“对了,你睡着的时候雁王来过了,他说你以后不要再炼月照西乡了。”

朝影疏倒了一杯隔夜的凉水喝了下去,才觉得嗓子舒服了许多,“他管不了那么多,我这一身内外伤还是拜他的手下所赐。”

莫照书思索了片刻说,“你随意吧,我也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你觉得对便去做吧。”

厉风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脚踹开了房门,面带喜色,“乖徒弟,醒了?!”

李稜在厉风行的身后探出头来,“朝姑娘,你醒了啊,这是我母亲熬的山鸡汤,正好给你补身体。”

厉风行把药袋扔给了莫照书,“莫家小子,你去泡个药。”

莫照书接了药袋,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朝影疏一脸茫然地看着莫照书,不解地说,“师父,他那个状态……”

厉风行面色一凛,“怎么?小姑娘家家的还没嫁出去你,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出门在外,我既是你师父也算是你父亲,你想怎么样?”

李稜突然将手中的罐子放在了桌子上,低着头说,“我去帮莫公子。”说完,他一溜烟跑了出去,顺便将房门关了上来。

厉风行扬了扬下巴,接着转身背对着朝影疏,“去把衣服穿好,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只穿着身中衣在屋里,来来往往的全是男人,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朝影疏乖乖地将衣服穿戴整齐,看着桌子上放着一根红色的发带便取过来扎了头发。

朝影疏穿戴完毕后,折回来坐至桌前,“师父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厉风行坐回桌前,“问吧,你想知道什么。”

朝影疏抿了抿嘴唇,犹豫了片刻才说,“你那日口中的师姐,是不是我娘?”

厉风行忍俊不禁,“你怎么会这么想?那是白夫人,不是你娘。你是听拆骨手说的吧,你娘早就不是吟游的大宗主了,现在白夫人才是,她的白无相功,你以后见了可要绕道走。”

“那……我娘呢?”

厉风行面色一愣,他脸上的笑意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岁月留下的旧伤疤,他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才说,“她死了。吟游初分裂之时,江衍几乎从吟游带走了大部分人。后来我们剩下的人看不惯段鄞明的作风,谋划了一场刺杀,我们北上潜入了天琅,准备刺杀段鄞明,可惜中间有人告密,我们的刺杀便失败了,上代御影,江风然死时拉了两个垫背的,剩下的两个就是在那次刺杀中死的。”

朝影疏说,“是拆骨手告的密?”

厉风行闭着眼睛,有些吃力地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他的面上蒙上了一层悲恸,接着厉风行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事情都过去太久了,那时我们凭着一股莫名其妙的自信,全无后顾之忧。”

朝影疏从之前的旧衣服中翻出来了那块玉璜,将它推给了厉风行,“这是拆骨手给我的。”

厉风行看着那块玉璜突然嗤笑了起来,他的声音略带沙哑,“不过是一块玉而已,怎么就那么多人折在上面了呢?那一文不值使命归属感到底是谁给的,总不能是这块玉吧。”

“师父……”

朝影疏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楼下一阵吵闹声给打断了。

厉风行抹了一把脸,自嘲地笑了笑,“师父年纪大了,总是爱回忆一些之前的事情,你别介意,你先吃点东西。”说完,他便将李稜带来的鸡汤倒了一碗给朝影疏。

朝影疏一点一点地喝着鸡汤,师徒两人好不容易的独处时间被粗暴破门声给打破了。

“我们主上有令,所有人出来接受检查!快点的!”还不等这个嚣张的爪牙把下面的话说完,就被厉风行一掌从二楼打了下去,他的身体抽搐了一番,口吐血沫便不再动弹了。

厉风行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动作,仿佛不曾动过一般,脸上又挂上了玩世不恭的笑容,语气也轻快了起来,“乖徒弟,吃饱了吧,身上有力气了吧,去替为师把下面狂吠的狗教训一下吧,也让为师看看你长进了多少。”

朝影疏点了点头,提起青影便走了出去,她刚踏出房门便碰上前来围堵的爪牙们。

为首一黑面人说,“你是谁,竟然不遵我家主人的命令!”

朝影疏面无表情地说,“哪家的人物会逞威风逞到市井上来?”

黑面人神情颇为自豪,他下巴一扬,“你一小丫头可要竖起耳朵挺好了,我家主人是天鹰教的教主!”

朝影疏一脸漠然,天鹰教是发源于北凉边陲的小教,教主一手神鹰功在江湖中混出了些名堂,她原以为这种小门小派会找一根大树依附,却不曾想到他们连挑衅都做得这样冠冕堂皇,若不是背后有依附,就是脑子不好使。

前世朝影疏也不曾听说天鹰教有什么大的动静,现在看来是她不入江湖,太过于孤陋寡闻了。

朝影疏面色迷茫地摇了摇头。

黑面人一口气硬生生地噎在了胸口处,憋得一张白脸泛着紫光,他啐了一口,“真是乳臭未干的臭丫头,身在北凉居然连天鹰教都没有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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