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的谢氏拎起长刀+番外(20)

作者:残卷 阅读记录

谢绮无奈摇了摇头,心知是戏言,但也不免想调笑一下对方,“你银甲修罗当惯了,还想去说书吗?”

“想啊。”江银廓倏然睁大眼睛,“打仗和说书,异曲同工,一个用兵器,一个用嘴,将人虎得一愣一愣的……只是我尚未想好,是不是该找个师傅学学。”

听她说完 ,谢绮又问:“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地方啊……”江银廓沉吟了一下,却并没有想出结果,“倒时候再说吧,城池嘛,哪里都一样,想不到什么特别的,”

“也好,日子还长,可以慢慢想。”谢绮缓缓说道,“紫云城一直在,真有了想去的地方,记得寄一封书信,到时候我去看你。”

“节度使哪有时间闲游呢?”江银廓拿她的话当笑话听。

可谢绮说得并不是玩笑。

谢绮原本想着,在逐鹿城与周道山对战,借此机会假死消失,淹没于人间。

但自己答应了魏时同 ,活着回紫云城见他。

节度使的位子,谢绮毫无兴趣,但州部百姓无辜,在无人接手之前,谢绮还要先坐着。

她想将希望寄托在皇帝身上,毕竟藩镇是朝廷的心腹大患,若两州部能被朝廷接手,倒也是个合理的选择。

但届时只怕黄淮过河拆桥,两州到手,便要她性命 。

若安全一些,不如向朝廷投诚,但两州的实际掌控权握在自己手上,治理的时候,慢慢寻找,适合当节度使的人才。

江风细细,水流拍打船底,白浪四溅 ,行船的伙计心情甚好,唱起悠扬的小调,在山林间回荡。

在这种地方,想沉重的事情,倒真是有些不应景,谢绮与江银廓并肩而立,望着满山秋色,专心观赏起来。

船到紫云城 ,得了消息的官员已经在渡口等待迎接,二人被簇拥着回到节镇府司,谢绮远远地在门口望见了魏时同,许久未见,魏时同似乎比离去时削瘦了一些,他的眼中折进明亮日光,带着欣喜 ,恭迎谢绮回城。

为了庆祝大胜,魏时同包下紫云城最大的酒楼。

当夜宴饮 ,酒楼之中灯火长明 ,高台之上请了歌姬弹唱,众人陶醉在欣喜中,不知是被胜利,还是被酒浆熏红了脸。

谢绮望着满屋吵闹,酒劲上头,直觉太阳穴发胀,魏时同坐在身边,发现谢绮不对,凑上前压低声音询问:“要不要去隔楼上歇息一下?”

她不知隔壁有什么,魏时同解释说,楼上有隔间,都是贵客用的,可以用来休息。

谢绮需要清净的地方缓一缓, 她扶着桌案起身,眩晕感还是让身姿飘忽,魏时见状,伸手去扶。

“我带你上去吧。”

魏时同引她登迈上台阶,来到二楼靠近里侧的房间,门一关,室外的丝竹与人声被压了下去,谢绮长叹着寻了一把椅子坐下她,抬眼间,她望相魏时同正站在桌前,转身间,手中多了一只茶杯。

“润润口。”魏时同递过茶杯,谢绮接过啜饮一口,可茶水太烫,谢绮猛然一缩 ,捂着嘴直蹙眉心。

“我以前酒量很好的。”谢绮放下茶杯,有些困惑,“今日不知怎么了……”

魏时同推开格窗,想让谢绮吹吹风,空中银亮秋月成为夜里最亮的光,他望了望月亮,下定了决心。

“攻下瀛洲,你的心愿也算完成。”魏时同转过身问她,“接下来有何打算?”

“等朝廷回信,若朝廷不敢接手两州部,我只能继续当节度使,发现合适的人,让对方接替位子吧。”谢绮脑子虽昏 ,却还能有条不紊地同他对话,“若朝廷不杀我们,老实接手,倒是个好的办法……”

秋风入室 ,已经能感受到空气中的寒凉, 风穿过魏时同的后背,刮起额间几道碎发,渐渐消失在静室间,如同谢绮散去的余音。

若朝廷接手,节镇府司的幕僚与大臣的结局,或许会和瀛洲一样,二人心知肚明。

魏时同置若罔闻,慢慢从窗边走到她身前,离得近了,谢绮嗅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檀木香。

“你临走之前,我同你说,你消失的事由我来做。”魏时同弯下身,视线与坐着的谢绮持平。

谢绮勉力眨眨眼皮,魏时同的脸重重叠叠,晃得她眼花,谢绮嫌晕,伸手捧住他的头。

神智混沌,说话也慢,谢绮拖着长音回答:“记得,所以我活着回来。”

说完,谢绮霍然垂下双手,头颅砸在魏时同肩头 ,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第16章 政变(2)

楼下众人丝毫没有注意到谢绮消失,江银廓出门解手,回来时发现,谢绮和魏时同的座位空了。

她问身边的同僚二人的去向 ,可对方眼白发红,一脸醉相,将耳朵凑近她,大叫着反问“你说什么”。

江银廓果断放弃问话,目光在席间张望,打量一圈,毫无收获。

正迷茫间,楼上出现了一道影子,左手提着刀,右手拎着一颗人头,满身鲜血,目光冷峻。

江银廓呆呆望着那道身影,忽然脑中轰地一下, 她从座位上站起身,想看得更清楚一些,再三确认对那人是魏时同时,竟一步也动不了。

魏时同将手中的人头举向众人。

“谢绮已死,顺我者得富贵荣华,逆我者,尽管来反!”

酒楼外本用来防卫的士兵涌进屋堂中,室中反抗之人一律击杀,一派热闹的景象,瞬间变成修罗场。

江银廓只觉这有声音震耳欲聋,在脑海间回响 ,等醒过神来,自己已经被士兵摁在地上,双手双脚带上撩镣铐。

一切早有预谋,对方为了防止她反抗,直接将人带走,锁进大狱。

空气中有一种晦暗潮湿的霉气, 江银廓抬起头,望向墙上跃动的油灯,脑海里都是那颗鲜血淋漓的头颅。

魏时同亲手砍下谢绮的头颅。

她的身体一点点冷下去,有什么击中她的眼睛,热泪不停地涌出来,她替谢绮遗憾,谢绮离自己想要的人生只差一步,却被亲手所救之人拦住。

监牢幽暗,不知过了多久,江银廓听见脚步声,臂膀见的头颅抬起露出一只眼睛。

栏杆外,魏时同正站在那儿,看见他的瞬间,江银廓的眼底闪过一丝凶光,原本坐在地上的人忽然暴起 ,将手伸向魏时同 ,却还是差了一掌的距离。

只要能够到他,江银廓有十足的把握,拧下对方脑袋。

“我本想来劝降……”魏时同垂目 ,看向那只手,原本士兵将人反剪着锁上等到了狱中 ,江银廓的双手已经在前面,其中一只手已经挣脱镣铐,“但现在好像没有必要了,你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谢绮救过你。”江银廓的目光森然。

魏时同站在阴影中,一声叹息,“如今看来,连你我也留不住。”

说完,他转身离开监牢,身影在甬道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

夜色苍浓,孔窗外传来树林的哗哗声,江银廓如同一个被遗弃者,被世界遗忘在纷争外。

她忽然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起初她以为是林木声,但细听起来似乎不对,她抬头,望向头顶孔窗,发现露出半颗脑袋。

那半颗脑袋开口,穿传出声线细细的女声:“你可是江女使?”

“你是何人。”江银廓从地上站起来,猛然望向窗外奇怪的来客。

见自己没有找错,那女子半颗脑袋沉下去,过了一会儿又升起来,从孔窗里探下一只手臂,攥拳的手忽然一松。

江银廓听见两声脆响。

半颗脑袋悄声开口:“我是监牢中的杂役,谢节度使曾有恩于我,近日听闻城中暴动,节度使被杀,心中不忿 ,听说江女史被困,所以特地前来相救。”

对方艰难扒住墙壁,“江女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如今保全自身,才能为节度使报仇,我在城东的土地庙前,为女使准备了一辆马车,女使先出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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