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的谢氏拎起长刀+番外(26)

作者:残卷 阅读记录

咫尺间,江银廓悄声问:“你说,等日后魏时同发达了,会纳妾么?”

谢绮一怔,遮面的扇子轻轻歪斜,露出半只眼睛,瞥向江银廓:“怎突然问这个?”

江银廓小声答:“昨日在门口遇见红事会的伙计,人家已经在问节度使什么时候纳妾,店里好接生意呢。”

活了两世,谢绮本对婚事心怀芥蒂,下车之前一直心绪难安,听完江银廓的话,谢绮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音,心绪平静下来。

她重新扶正团扇,说道:“人心是管不住的,就算魏时同想,我也拦不住,但我若不想,可抽身离去,他也拦不住我。“

门的另一端,魏时同在等她,二人并肩而行,走入厅堂,紫云城中的德高望重的名士,亦是城中的官员,为二人主持婚礼。

行拜礼时 ,谢绮与江银廓对望,弯腰的瞬间,都在对方口中听见一句“共成大业”。

那是昨夜,谢绮去叩魏时同的房门,二人达成的约定。

礼成后,二人面向庭中,拜谢来宾,而就在此时,人群中一道人影忽至,瞬间来到二人身前。

突如其来,谢绮的身体下意识地动了起来,抬脚对着魏时同踹了一脚,魏时同踉跄后退几步,摔倒在地,避开了攻击的范围,却没想到,对方是冲着自己而来。

一记寒光闪烁,谢绮来不及躲开,只能侧身闪避,这本该刺向心脏的短戟,深深扎进了肩窝。

咫尺间,她看清了那个刺客 ,少年一身短打装扮,鬓发一丝不落,梳拢进白色发巾中,眉眼间杀气腾腾,果断狠绝。

一记不中,少年想要拔戟再刺,却被谢绮摁住手腕,少年脱身不成,握住兵刃抵住谢绮往后推 ,想利用疼痛逼谢绮松手,谁知谢绮只是笑一笑,丝毫没有松手。

心知刺杀失败,少年凝视谢绮,旋转短戟,淋漓鲜血喷涌,染红绿衣。

少年寒声问:“屠周家时,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人啊,谢大人。”

“我故意的,只是你来得太早了,来得太早,死得越快…… ”谢绮气息虚弱,却并无意外,“周云溪。”

听她清晰念出自己的名字,周云溪严重凶光乍现,沉声大吼间,短戟向上一挑,谢绮的左臂直接飞了出去,鲜血迸溅。

婚宴上,宾客四散而逃,守卫的士兵蜂拥而至,拿住周云溪,而谢绮倒在地上,感觉身上的温度正在一点点流逝,恍若置身水中,周围的声音混乱朦胧,隐约间感觉有人将自己托起,正在摁住自己肩上的伤口。

她努力找回一些神智 ,渐渐看清眼前人,魏时同正在自己身前,焦急地摁住自己的伤口,不停呼唤自己的名字。

谢绮想伸手去探他的脸,可这只手太过沉重,她举不起,于是只能勉强抓住对方的领口。

魏时同小心探下身,声线颤抖。

“谢绮,你说什么……”

“我说……不要回头,不许回头。”

第22章 交换

刑室是最能考验人性的地方。

江银廓坐在刑室的隔壁,听着刺客的惨叫,那刺客自己不久前曾见过,是当日站在魏家门前的少年。

她本想亲自审问,但当值多年的审问官却开口拒绝,原因很简单,刑讯是人性的较量,审问者若被捉住弱点,会被受刑这拿捏,秘密就问不出来了。

另一边不知用了什么刑具,对方发出凄厉的哀嚎声,伴随着急促的喘息,像是快要溺死一般。

桌前的茶水即将见底,隔壁有狱卒来到面前,向江银廓施礼。

“江女史,刺客说,要见主子才肯开口。”

江银廓没有犹豫,从桌前站起身,板凳刮擦地面,一阵刺耳声响。

那狱卒抬头,忽然叫住她,“江女史。”

江银廓闻声回头,只听狱卒说道:“刑官说,不管犯人说什么,都请江女史冷静一些,断不能让对方看出破绽。”

听狱卒说完,江银廓转身离去,狱中昏暗,刑室只有火炬照明,不知岁月轮转,江银廓踏入那片黑暗中,在火炬映照间,看见了刑架上半死不活的人。

对方听见响声,乱发间,露出一点寒森森的目光。

刑官让出座位,江银廓无声落座。

黑暗中,刺客一声嗤笑,“又是个女人。”

“听说你有话,非见我才说。”

江银廓靠着椅背,不露嗔喜。

“我到了,你说吧。”

“着急的是你们吧。”

“以前急,现在……”江银廓顿了顿,才接,“不急了。”

刑架上的身影微微颤动,此刻的声音忽然攀上出几分喜悦。

“人死了?”

江银廓不置可否,那人却放声大笑起来,江银廓心中胸腔鼓胀,只觉得怒火翻腾,又生压下去。

她问:“你叫什么?是哪里人?”

对方笑够了,长舒一口气,“瀛洲逐鹿城,周云溪。”

答案在心底浮现,可江银廓还是想确认一下,“你是周道山的什么人?”

“幼子。”周云溪似乎陷入回忆中,“谢绮屠周家时 ,我十一,她带我去东苑挖尸,说若挖得满意,便放我族人。”

而结局在场众人都知晓。

当年许是觉得周云溪年幼,不肯落刀,可江银廓觉得谢绮糊涂,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当年为何故意留下祸患。

刑室中只有周云溪的声音:“听闻谢绮被杀,以为大仇不得报,谁知竟是假死,你们演的倒真,当年我若离开紫云城 ,就没有今日了。”

江银廓目光一暗,转念间望向周云溪。

“你的同伙是谁?”

周云溪的笑意更浓,“我正等着你问呢……你以为我是如何进入魏府的?”

出了牢狱,江银廓直奔魏家,寻了当日抄写礼簿的下人,婚礼当日出了大事,幸亏礼簿并没有丢。

下人寻来,交给江银廓验看,江银廓一展册页,全部铺在桌案上,仔细验看,最后目光定在一个名字上。

并桥谢家,周云溪。

“请柬呢?”

江银廓回身望向下人,许是神情太过冷郁,下人不由得颤了一下。

“有,小人这就去取。”

下人掉头就跑,没多一会儿,拎着一只布袋匆匆跨进门,江银廓也不等他安置,劈手夺过布袋,攥着袋子将请柬全部倒在地上,蹲在地上翻找。

看了几十个,江银廓终于在众多请柬中停下动作,她捡起一只请柬打开,里面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

谢绮的每一次心软,似乎都会付出巨大的代价,她望着请柬,忽觉眼眶滚烫,捏着请柬站了一会儿,扭头望向下人。

“节度使现在可在府中。”

“在,在西边的卧室 ,夫人也在。”

余音未了,江银廓已经迈出室门,轻车熟路来到卧室方向,只见房门紧掩,室内并无声响。

江银廓一把推开门扉,寒风涌入室内,翻卷了床榻间的帘幔,缝隙间,谢绮苍白的脸庞若隐若现。

她在桌案前看见魏时同的身影,对方正低头阅览送来的情报和得行军舆图,昨日的喜服并未脱去,身上还带着谢绮的血迹。

江银廓将请柬递到魏时同眼前,而他像是清醒一般,缓缓抬起头。

“刺客叫周云溪,是周道山的幼子,六年前谢绮留下他一条性命,如今回来报仇。”江银廓顿了顿,“这请柬,是谢绮生母卢氏给他的,据周云溪说,卢氏暗中给予他许多帮助,情报,金钱,身份……尽她所能。”

魏时同身上沉寂的氛围不再, 身上仿佛裂开一道口,莫名的情绪沿着裂隙涌出,他伸出手,指尖微微颤动,接过请柬。

江银廓话音戚然,“应该将卢氏带来,让她看看,谢绮因为她,变成了什么样子。”

魏时同的心脏忽然抽痛了一下,他猝然屏住呼吸,待疼痛缓缓褪去,他吐出一口浊气。

让卢氏亲眼看见泄气的样子,只会令卢氏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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