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的谢氏拎起长刀+番外(25)

作者:残卷 阅读记录

谢绮捏着信件,心中反复盘恒,是否应该告知她,可是信件即便送去,谢绮也能料到答案。

思量间,风雪涌入室内,魏时同披着一件黑色大氅,跨进门内。

他与官员商议粮草供应道路,准备攻打天子城,一上午的时间支出去,如今只想寻个地方吃顿便饭,于是早早同谢绮打了招呼。

魏时同兀自脱下大氅,往衣架上一抛 ,走到桌案前,端起汤面,夹了一筷子塞进口中,不禁喟叹,“府里换了厨子?”

谢绮望着信件,回道:“你通知的急,没法准备食材,所以我干脆煮了碗面条。”

对面吃东西的窸窣响动忽然听不见了,她疑惑地一抬头,只见对方端着汤碗,若有所思。

“不好吃?”谢绮问他。

“倒不是,很好吃。”魏时同会心一笑,重新拿起筷子,“只是忽然想起神庙里烤芋头的情景,和如今的你相比,完全是两个人。”

魏时同大口吞咽,打量间看见她手中信件,含混问出声。

“那是什么?”

谢绮说明缘由,魏时同明白过来,谢绮犹豫的原因。

“交给我吧。”魏时同朝她伸手,“我去说。”

谢绮望着他的手,想了想,起身走过去,信交到他手中,魏时同忽然感觉到,谢绮仿佛松了口气,周身的紧张渐渐消散。

魏时同当夜去了一趟谢府。

谢绮虽然杀了谢家父子,但并未抄家,仿佛除了消失两个人以外 ,谢家安然无恙。

或许谢家都听说了关于成婚的消息,当魏时同的提着行灯 ,真正来到谢家门前时,谢家人的反应十分微妙,忌惮的同时,隐约带着恨意。

他记得谢绮说过,如今在谢家掌事的,是一个名叫惠春的女仆。

等见到众人簇拥一位年约四十左右的微胖女子走进厅堂时 ,魏时同便知来的是谁。

惠春施礼,起身间言辞不卑不亢,只说主母不愿见他。

魏时同问:“是谢家主母说的,还是你说的?”

惠春的肩头颤了一下,“魏大人,无论是小人还是夫人,这结局,都是一样的。”

“那便让我吃个闭门羹吧。”

惠春无法拒绝他,于是不再多言,侧身引路。穿过廊檐拱门 ,两侧树木渐盛,虽是冬日,枝叶凋零,却依然能想象出夏日繁盛光景。

“禀大人,这便是庵堂。”

魏时同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歇山顶的小屋伫立林中 ,窗间一盏灯火映窗,微微亮着。

正待惠春想说“容小人通禀夫人”时 ,魏时同先她一步,已经走向大门,惠春正欲阻拦,却被魏时同闪身避开。

他推开门,一股香火气息扑面而来,魏时同放眼望去,屋中陈设简陋,一览无余,那一盏昏灯就在神龛前,卢氏正跪在蒲团上,扭头望向他。

第21章 婚宴

魏时同郑重一拜:“节度使魏时同,拜见夫人。”

“你来做什么?”

卢氏想要保持最后一丝庄重,但依然压制不住心中的愤恨,情绪流散在神情间。

“特来拜会。”

魏时同上前半步 ,递上谢绮亲手写下的信件,“这是谢绮亲笔,我们不久将要成亲。”

卢氏的冷声道:“你夺了她的权位,她肯嫁你?”

“你情我愿,未曾胁迫。”

“一个是弑父杀兄的畜生 ,一个是狼子野心的窃国贼子,我若真去你的婚宴,只怕要被后人唾骂。”

卢氏忽而笑了一声,“我真后悔……”

闻言,魏时同一愣。

“后悔什么?”

“后悔生下谢绮。”

一瞬间,魏时同有些庆幸,今日不是谢绮亲自前来。

他垂下握着信件的手,站直了身姿 ,缓缓仰起头。

周围人隐约感觉到,节度使的温和有礼 ,似乎在一点点的消散。

神龛中白陶观音,正敛目看向庵堂中的众人。

“你当年若考虑过谢绮半分,也不会有今日的结果。”魏时同凝声开口,“日夜与神像对坐,罪孽由他人偿还,你后悔,我却不后悔,谢绮于我,才是神迹。”

他说完,伸手将信封放到桌上,当时他接过时 ,便摸出这是一封请柬 。

谢绮大约想到母亲绝不会坐上高堂,于是试着送来请帖,当面说出成婚的事。

魏时同想了想,还是不要将请帖拿回去,于是伸手将信封放在香案上,关于谢绮的前尘往事,自然不好与卢氏讲,但临走之际,魏时同还是放下了一句话。

“逐鹿城破时 ,周道山府内挖出二十六具女子尸骨,多为凌虐致死的妓伶,你们同意婚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谢绮会成为第二十六个?”

离开谢府时 ,魏时同回望向谢府,高大府门无声立在雪夜中,令人生出几分压抑之感,回去的路上,他不免回忆起谢绮同他讲过的只言片语,那些往事里,似乎包含了太多的痛苦与失望。

而同时魏时同心中忽然有一丝恐惧,他害怕自己今日的决定,会再次将谢绮拖入深渊。

回到府宅,路过谢绮房间时,魏时同发现房里的灯还亮着,窗前人影闪动,门板倏然间打开。

谢绮站在门口,隔着一道门,望向路间的魏时同,脸上带着几分期许。

“她怎么说?”

魏时同一怔,思量片刻改口道:“她收下了信件,我告诉了她日子,她没有回答我。”

空庭中,一瞬间只剩风声,在风中,谢绮怅然地笑笑,“谢谢你骗我。”

她了解卢氏,卢氏不会去接信件,亦不会回应,只会跪在观音像前,不应声,亦不会回头。

自那天起,关于卢氏从未再提 ,而关于攻打天子城的事务,二人和自紫云城中的幕僚也商议出了结局。

江银廓收节镇府司的消息时,路上经过魏时同的居所,只见门前正有人悬挂红灯,仆人差役进进出出,正布置府宅,江银廓恍然想起明日是魏时同和谢绮的婚礼。

时间竟过得这般快,江银廓望向大门有些感慨,余光一瞥间,望见不远处站着一位短衣少年,痴痴望向魏时同家大门。

“看什么呢?”好奇间,江银廓走上前打量少年。

思绪被人打断,少年倏然抬头,“小人是红事店中的伙计,今日前来送货,节度使采办婚事时,买过小人店里的东西,出手阔绰,小人在想,节度使若纳妾,会不会再来光顾小人店中的生意……”

江银廓不禁失笑,又问了一句:“你家店铺叫什么?”

“周记红事。”

“好,我记住了,等我下次成亲,去你家采办。”

少年笑逐颜开,拱手道谢,江银廓遣他离去,少年干脆地答应了一声,欣喜地走远了。

江银廓来到节镇府司的议事厅,魏时同正在桌前等她,其实江银廓猜到,这次战争自己将去往何处。

魏时同将派遣文书交给她,江银廓低头打开一瞧,嘴角不禁弯起,“果然……”

江蛟为将,而她先锋,而谢绮是这次攻打天子城的军师。

魏时同说:“在瀛洲时你与谢绮联手,如今这样配置,更顺手些。”

江银廓收好文书,等明日吃完婚酒 ,便启程前往甜水河。

正要走,恍然想起路上遇见的红事店的伙计,江银廓又折回来。

魏时同正低头审阅,眼前光影一暗,不禁抬头,发现江银廓并没有走,脸上带着些好奇,仔细打量自己。

“还有事?”魏时同放下文书。

话语在心间千回百转,江银廓终究没有询问魏时同会不会纳妾。

“没什么。”江银廓笑笑,“早些回去,明日还要办婚事呢。”

第二日,紫云城中一辆装饰华丽的车辇缓缓来到魏家府宅,仪仗随从几十人,江银廓站在马车前,掀开车帘,新娘绿色莲纹婚衣加身,发间金翠花钿交叠,朝她伸出手。

作为唯一的“新娘家眷”,江银廓扶着谢绮走下车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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