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的谢氏拎起长刀+番外(24)

作者:残卷 阅读记录

江银廓问得坦然:“跑得够远了,还能逃到哪里去?缩进螺壳中,也能让魏时同的兵挑出来,这天下竟这般小……你说是不是?”

谢绮闻言苦笑,回答道:“你来了,就真的走不了了。”

“江家一千船夫,也在他麾下呢,我这只能叫躲 ,走得了么?”

贺州军为她们让开一条路,谢绮带她来到魏时同所在的房间中,江银廓浴血而来,武将见状拦在魏时同身前。

谢绮看一眼她手中的长刀:“把刀给他。”

江银廓想了想,递上刀具,顺便和谢绮说:“我若想杀他,空手也行。”

只听身后的人咳了一声,声音传过来。

“在本人面前说行刺之事,不太合适。”

“我说要杀你了?你急什么?”

武将拿过长刀,这才走向室外,门一关上,江银廓站在地上,望向榻上的魏时同,过了一会儿,走到他面前,缓声开口。

“你小子,七年前为皇帝讨伐藩王,如今自己当藩王讨伐皇帝,真是风水轮流转,刮目相看啊。”

谢绮一愣,风水轮流转是这么用的吗?

那头又听江银廓问:“你将我俩踢出紫云城,节度使做的快活么?”

“我是自愿的,不是被踢出来的。”谢绮轻声提醒她。

江银廓悄然斜她一眼,“你能不说话吗?”

谢绮无声转身,兀自找了张椅子坐下,江银廓看着这么大一张矮榻,用不到寻椅子。

“挪挪。”

魏时同抬头望她,往左让开半个身子,江银廓与他并肩而坐,沉吟片刻,江银廓开口。

“事成,你弑君自立,会被后人骂死,事败,你是国贼,遗臭万年,图什么?”

“太平盛世,天下一统。”

江银廓笑笑,不禁望向谢绮 ,却与对方的视线相遇。

如今真的应了端午夜里的猜测。

江银廓长叹一声,仰头看向屋顶,拖着长音大叫:“痴人!你们两个,都是痴人!”

谢绮的手指无声敲打桌面,许久之后,在江银廓的长叹间,停下了动作。

“魏时同。”

谢绮忽然叫他的名字,魏时同悄然抬首,望见一双平静的眼眸。

“我答应你。”

好奇的只有江银廓一人,她探头询问谢绮答应了什么,等听闻成亲的时候,倏然睁圆了眼睛,可转念间,也想出了其中的利害。

江银廓放在膝头的手掌握紧又松开,抬头看向谢绮,无奈地笑了一声 。

“或许,你确实没有平凡度日的运气。”

一句话,却让魏时同听得失了神。

接受结局后,谢绮反倒坦然,学着江银廓的说书的声调,念白似的说着:“正所谓,命运天注定,半点不由人啊……”

等丁水郡的防务安置妥当,谢绮和江银廓,与魏时同一起,踏上回到紫云城的路。

临走前,谢绮回到丁水郡的住所,去药房中取回自己的刀,打开布料,漆红刀鞘泛着薄光,六年未曾握在手中,如今拿起来,竟觉得有些陌生。

江银廓在一边等她,端详着谢绮眉眼间的复杂神色,忽然觉想到,或许自己取出长刀时,与她是一样的神情与心境。

谢绮收了视线,忽然问她:“你还有什么心愿没有完成吗?”

江银廓很认真的想了想,说书的愿望已经完成,自己倒是更加惦念甜水河的各位老乡。

门外有士兵在等,院中伤者纷纷走到院中,无声注视着两个持刀的人,仿佛送行,谢绮走到门口,停下脚步,终究没忍住,回过头向众人拜别。

谢绮登上马车,贺州军的返回路线,是她与江银廓初到丁水军的来路。

夏日时的翠绿山水被大雪覆盖,远处隐约只剩山岚灰色的轮廓。

一线长长的军队在路面盘恒,缓缓移动,天地被白雪覆盖,寂寥无声。

第20章 请柬

谢绮的归来,在紫云城掀起一阵风浪。

回来的路上魏时同与商讨多次,最终的得出一个糊弄群臣的说法:谎称谢绮假死,为躲避朝廷追杀,并在暗中成为细作,为这几年攻打藩镇做准备。

坦白说,这套说辞放出来,连谢绮自己也不信。

可魏时同的话,却让她觉得有些道理。

他说,有时候编造借口,只是为了给他人一个解释,若自己本身实力够强,就算没有结果,也可以。

于是这个结果在回到紫云城时,交给了紫云城中的幕僚与官员,只是和幕僚们说出结论时 ,谢绮依然觉得不够生动,于是自己加了一句,说原本自己杀了上一任节度使,紫云城中就有老臣不满,如今换成魏时同坐镇,利于贺州上下同心。

话虽是这么说,但私下总有官员旁敲侧击地询问,关于婚礼与隐退,是否出自她本心。

于是她只好用行动证明话中真假。

与政务无关的时间,谢绮一定会与魏时同成双入对,演一对恩爱夫妻。

既然是演,就要演得真切,可魏时同却显得有些笨拙,谢绮说着体贴话,作出举止亲密的行径,却能感觉到魏时同的紧绷感,如同中毒一般僵硬。

某夜,谢绮与魏时同在节镇府司中看奏报,谢绮觉得有必要同他讲一讲。

静室中,传来谢绮的声音。

“魏时同,你成过亲么?”

她问得唐突,魏时同从奏报间抬头,眼底多出几分仓皇,见她不是开玩笑的语气,于是平声道:“未曾娶妻。”

“可曾纳妾?”

“也未曾。”

难怪。

谢绮忽然间找到了原因,暗自轻叹了一声,起身走到魏时同身边坐下,离得近了,她安静地望向魏时同,膝间抵在他腿侧,对方躯体比她更热一些。

魏时同被这样的目光望着,仿佛随时要被洞穿,无端生出一股想逃的冲动。

他只好假装低头阅览桌上的案牍,别开脸,却被一只手捉住了下巴。

“你这样躲闪,会被众人以为你我私下不和。”

谢绮放开他,“你既然决定成婚,维持局面,那就装得像一些。”

魏时同不作声了,闻言定定望向谢绮,半晌扭过头,安静地盯着桌案,狼毫握在指尖 ,却迟迟没在纸上落笔。

忽而,谢绮听见他再次开口。

“我没有装。”

“什么?”谢绮没明白。

魏时同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放下笔,“我没有装作与你亲密。”

“我知道。”

谢绮诚然点头,金玉耳坠微荡,“你就没有过亲密的样子。”

他知道谢绮没有明白,女子白净脸庞拢在光中,淬玉熔金,连魏时同也说不出自己心中于谢绮的感受,那种敬畏让他不愿轻易冒犯谢绮 ,而难辨的心绪却让他再次遇见谢绮时,第一反应不是痛下杀手,而是如何保护她。

即便自己一向是被她保护的人。

魏时同恍然想起当年在杨仙镇,谢绮为了让自己活命,对江银廓说出的话,如今想来,这份重要,也用在了自己身上。

想到这里,他不免发笑,倏然间,魏时同看清了自己,再次望向谢绮时,他的目光很深,似乎要从对方眼睛里,寻求到一丝答案。

“我不想与你假装亲密,我是真的想与你变得亲密,又怕这些心思露出来。”

意料之中,谢绮愣了,只见魏时同撑着桌案转了个方向,面对着她,豪不躲闪。

“你与我假装亲密,我无法自处,只怕自己当真。”

良久的沉默后, 谢绮望着他眨了眨眼,面容波澜不惊,过了一会儿,低头撑着桌案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

她始终没有去接魏时同的话,缓步走向门口,开门时,谢绮的身影定在了原处。

魏时同听见了她的声音。

“尽管露出你的心思便是,人心本就真真假假,千般复杂。”

……

二人并无父兄,唯一的长辈,似乎只剩紫云城中,独坐庵堂的卢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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