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的谢氏拎起长刀+番外(23)

作者:残卷 阅读记录

这个时候,江银廓应该回到了院子里。

谢绮告诉甲兵:“去来时的院子里,找一个说书的,将这两张纸交给她,然后将工具和草药带过来,若对方问你情况,请你如实告知,不然出了什么事情,我概不负责。”

甲兵收下纸笺,回身向外走时,,依旧有些发蒙,谢绮站在屋中,望着对方渐渐跑远,这才回过身。

其中有幕僚问:“再拖下去,毒会不会沁入心脉?”

“如果那位小姐捅穿你的经脉,或许救不回来。”

谢绮朝矮榻的方向走来,“这是丁水郡常用的草药毒,只是那小姐一知半解,用煮熟的汁水涂抹刀刃,而没有使用鲜汁,效用减半。”

剩下的时间,众人只能等着离去甲兵再次归来,见过谢绮的老相熟,都知道谢绮武艺高强 ,虽说这几年魏时同和贺州武将学过武功,但并不是谢绮的对手。

有幕僚悄然离去,暗中叫来营中技艺高超的武将看守,担心谢绮图谋不轨,忽然行刺。

只是幕僚的心思全然落在谢绮眼中 ,等武将同幕僚一同进来时,谢绮忽然起身,在许多目光的注视下,走向门口,拢着裙摆坐在门槛上,倚着门板,望向院外的茫茫大雪。

魏时同披着外袍,望向的门前那道背影,她比六年前平和许多,即便当时被甲兵生拉硬拽,脸上也未见怒意,温和如水,从容应对。

“你不冷吗?”魏时同望向那道背影。

谢绮回过头,望见他只是披衣坐着,胸腹大片皮肉暴露在外,忽然想到了什么,起身走到院外,准备掩上房门。

“回来。”魏时同开口叫住她。

谢绮掩门的手一顿,魏时同这才望见,她早已冻得鲜红的十指。

“大人……”

有幕僚想劝,话到舌尖又猛然止住 ,因为此时的魏时同,话音坚决,“真要杀我,她进来时,我没命活。”

他再次望向谢绮:“你进来坐。”

半个时辰后,甲兵带着东西前来,多是一些草药和药械,唯一奇怪的东西,是一只巴掌大的坛子。

望见酒坛,谢绮会心一笑,拿起递给魏时同,“丁水郡第一名医,一年只做三坛,这是今年最后一坛。”

他伸手接过酒坛,端详一番,打开封泥,强烈酒气扑鼻而来。

是蒸出来的烈酒。

谢绮已经将药粉和草泥准备好,伸手拿出一只薄刀,用火烤过,朝他走来。

祛毒的整个过程,除了那位看守的武将,其余人都是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而作为被医治的魏时同,也是满头冷汗,牙关紧咬。

轻薄刀锋在血肉间划过,仿佛刻入骨髓,一轮下来,木盆中的清水已经换过三遍,干净的脸巾也早已染红,看不出本色,而魏时同膝边的酒坛,早已空倒在一边。

谢绮将布条反复缠裹在他腰腹间,一圈又一圈,她的脸贴对方的身躯,能听见魏时同凌乱的呼吸,不知是痛得,还是醉得。

“这刀叫刮骨刀,丁水郡的人若不小心被毒蛇咬伤,都用这种刀子祛毒放血。”

谢绮手上不停,声音很轻,“酒叫南柯,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她看似无心,可字句都在剖魏时同的心,眩晕感如水浪一般冲刷他的神智 ,魏时同无声笑笑,万千情绪在心间转圜,到了舌尖,也只是轻轻一句“好名字”。

魏时同抬眼,望向看守的武将,“告诉外面,没我允许不得入内,给医者准备赏银和马车。”

武将应声而去,轻轻合上大门。

此时谢绮已经包扎好,之后在写下药房和医嘱,从此以后,与魏时同再无牵扯。

她正起身,准备去写药方,魏时同却伸手握住她的手臂,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他半颗头埋入谢绮的腰腹间,含混低沉的声音从她的腹间传来。

“谢绮,嫁我为妻吧。”

“酒后胡言。”

她轻推他肩头,“刮骨刀再痛,也不该饮尽烈酒。”

腰间的手臂却越拥越紧 ,仿佛要将自己嵌入他的身体中。

弹指间,魏时同将自己二十几年的经历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人生中似乎并没有任何人与事,为他停留,而唯有谢绮,在那年大雪中踽踽独行,为他而来。

一身黑衣在白雪中清晰可见,如同神迹一般。

魏时同的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颤抖,“若你不嫁我,我只剩杀你这一条路可选了……”

谢绮没有再去推他。

不用猜也知道,当年魏时同偷梁换柱,暗中助江银廓逃走,让自己假死,消失于人世,如今又出现在丁水郡 ,被贺州官员知晓谢氏女再次出现,反对魏时同的大臣,势必抓住机会,不肯善罢甘休,,只怕贺州政局不稳。

有些事,不需要询问,只言片语字里行间,便是全部真相。

谢绮静静看着怀里的人,若换成自己,或许早在看见她的一瞬间,就应该下令诛杀,而不是等到现在,抱着一个威胁,苦求他法。

可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是魏时同 ,与周道山不同。

谢绮轻声叹,伸手拢住他的头。

“魏时同,成大事者坏事做尽,你这样心软的人,终究是要败的。”

“可我自己选的路,回不了头。”

第19章 命运

大雪已经深及足踝。

江银廓坐在檐下,手里握着一张字条,寒风吹过,掀起字条的一角。

——魏时同。

距贺州甲兵前来送信,已经过了一个时辰,院中的伤者见江银廓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内心也泛起愁苦。

大家都觉得,谢姑娘此去,不会活着回来了。

白雪弥漫间,江银廓站起身,转身走回屋中,径直来到药房,在一处药柜蹲下,拉开底端夹层。

两只用厚布包裹的长刀躺在其间。

江银廓取出自己的那只,解开布条,迈出药房。

她离开家中,前往郡守住处,路上有贺州兵见她持刀,以为是持械反抗,高喝着让她放下武器,江银廓却继续向前,抽出长刀。

一路血拼而来,到了郡守住处,持刀的袖管早已被血浸透。

有看守望看见她的样子,大叫着命她放下武器,江银廓吐了一口气,温热的呼吸在风雪中化作一片水汽,在鼻息间溢散而去。

她问:“放下武器,你们便放我进去么?”

看守紧紧握住长矛,神情戒备。

江银廓没再多说,踏雪走向门口,等杀到庭院,人群中终于有老兵认出江银廓。

“江女史,为何要袭击贺州军?”那老兵隔着一道门,朝江银廓喊。

眺望间,她看向人墙后方。

“魏时同在里面吧。我们有个医者被带到这里,却迟迟没有回来,我在想,是不是死在了这里。”

“寻人不必大动干戈,我们一问便知,江女史,昔日也是并肩作战的兄弟,能不能给些时间,让人确定了消息,再打也不迟……”

人群中,有人不知江银廓的过往,不服气地小声议论:“一个女子,再厉害又能如何,我们一起上,看不把她剁成泥。”

“你知道个屁!”

那老兵听罢,忽然扭头喝止说话者,随后转过来,询问江银廓。

“行吗?江女史?”

江银廓垂眸,望了一眼刀刃残血,轻轻一甩,朱红溅入白雪间。

“好,我等你。”

老兵如蒙大赦,赶紧找人去告知魏时同,众人看着一身血污里在雪中的江银廓,分明只是安静地立在雪中,却莫名有一种恐惧感。

过了一会儿,士兵人头攒动,纷纷看向身后,只见一个灰衣女子穿出人群,走到前面。

江银廓眺望谢绮,眉眼间的冷厉渐渐消散,她手中刀锋猩红,却令谢绮感动。

谢绮说:“我告诉过你逃跑啊。”

药方中,魏时同三个字,足够让江银廓知道事情的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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