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异闻录(110)
可她刚刚就是顺嘴那么一说。
毕竟在她的认知里,两个人刚确认关系,要等感情再稳定一些才好谈婚论嫁,没想到他还真的上交了工资卡,场面顿时变得有些骑虎难下。
但沈既白是古人,古人情定许终身,他当然想将婚事定下来。
“……阿周,我想与你共白首。”
周歆一愣,这才发觉他要的不仅仅是定亲这么简单。
亲可以退,婚可以绝,所以他想要的是白首与共,才会心甘情愿被骗。
意识到隐藏在这份渴望之下的患得患失,周歆莫名有几分心疼。
“沈既白。”她抬眸看他,“我是不是从未对你表达过我的喜欢。”
闻言,他的神情有几分落寞,某个画面自脑海中一闪而过。
海棠木雕花架子床上,他将人紧拥入怀,脸深埋在她的颈窝。
这是一个亲密无比的姿势,可他的心里却十分没底,好似两个人的距离并没有这么近。
“……阿周。”
“……说你喜欢我。”
喜欢腹肌也好,喜欢脸蛋也罢,只要是喜欢就好。
可话音落地许久,少女都没有开口。
沈既白心痛难忍,又气恼不堪,便用力在她脖颈咬了一口。
思绪回转,他缓缓松开少女的手,垂下眼帘低低地嗯了一声,“从未。”
周歆顺势抬起手,指腹覆在他的喉结上,脉脉含情地看着他,轻声道:“我喜欢你。”
闻言,沈既白倏然抬眸,意外到有几分错愕。
她的指尖顺着他的喉结向上轻抚,指腹轻轻摩挲而过,停在下颌,勾着食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你这个人呢……”
周歆微歪着头,打量着少年完美到极致的容颜,继续道:“用四个字就能形容。”
喉结轻轻滚动一圈,沈既白缓缓挪动视线,看了过来,低声问道:“……哪四个字?”
“恰到好处。”
她轻抚着他的脸颊,缓缓倾身,慢慢凑近,在他唇瓣上轻啄一吻。
然后,迎视着他炙热的目光,弯眸笑道:“我很喜欢。”
第64章
话音一落,沈既白蓦然抬手捏住了她的后脖颈。凛冽的气息扑鼻而来,周歆十分配合地闭上了眼。
四片薄唇刚刚贴在一处,还未来得及深入,就有一个脑袋自窗口的一侧探出来,看清车内的情况,他当即用玉扇遮住了脸。
“哎呀!哎呀呀!哎呀呀呀呀!我可不是故意的哇!”
张卿清边说边转过身去,叽叽喳喳地解释着:“我只是见这马车眼熟,过来看看……不不不!我什么都没看见!”
大抵是觉得解释不清,他立刻闭上嘴,几步跑远了。
相贴的唇瓣一触即分,沈既白深深地呼了口气。
二人稍微分开几许距离,周歆面上一热,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似乎每次做点什么,都正巧被人撞见,下次想做点什么,果然还得在房间里锁上门才行。
想到这,她又开始怀疑人生。
沈既白会不会在锁上门以后又拉着正八经儿地她探讨案情?
身旁的人看向窗外,低声问:“因何停车?”
门外的徐绍立刻回到:“前面堵住了,好像有金吾卫在拦路。”
周歆这才发现,马车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车窗外的街道灯火通明,明显已经进入尚善坊了。
见沈既白一脸的波澜不惊,她也跟着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只要我们都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张叨叨。
嗯!尴尬去吧!张叨叨!
沈既白转过身,推开他身后的车窗探出窗外看了看,又收回身来,坐得笔直端正。
“为何拦路?”
徐绍:“不知道。”
“去问问。”
车厢微微晃动一下,坐在车番上的人跳了下去。
他一本正经地查探起路况,耳不红心不乱,好似那个没来得及加深的吻未能扰乱半分他的心绪。
周歆瞧着瞧着,忽而生出几分坏心思。
她微微凑近,这轻微的声音一响起来,沈既白便偏头看了过来。
稍稍拉开的距离再次急剧缩紧,周歆勾起食指轻挑他的下颌,脸凑到他面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道:“你还欠我一个吻。”
闻言,沈既白微挑一侧眉梢,并未回答,似乎想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周歆缓缓凑近他的唇,在即将触及时,忽而偏过头,在他耳边低声道:“今夜记得来还。”
他的呼吸微微停滞了一瞬。
周歆的声音压得很低,像床笫间的低声絮语:“长夜漫漫,也许我们还可以做点别的。”
闻言,他猛地掐住了她的腰,将她按回主位上,动了动唇,“你——”
一张口,他立刻瞥了眼窗外,似乎是意识到声音有点大,怕人听到,只能刻意压低,红着耳垂道:“……知不知羞!”
周歆吐了吐舌头,无所谓地耸耸肩,“只是说说而已嘛!又没真的想做什么,反正你又不会来。”
沈既白怔怔地看着她,“你故意的?”
“是呀!故意不犯法吧沈少卿?”周歆笑着歪了歪头。
他阖闭双眸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眼底的情绪却比刚刚还要浓重。
沈既白蓦然挥动衣袖,掌风将敞开的窗砰的一声阖闭。
下一刻,周歆感觉后脖颈一凉,有人掐着那里迫使她抬起头,随即下颌一痛!
沈既白用力咬了一下那里,动作略显粗暴,随后将她按入怀中,寂静的车厢里满是沉重的呼吸声,以及早已失控,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心跳声。
深呼吸几许,他微微动了动,在她耳畔低语:“再有下次……”
这声音低哑动听,带着一丝意犹未尽的欲,听得人浑身酥麻,莫名的想再听上一听。
偏偏他没再继续说,只叼住她的耳垂用牙齿轻轻地磨了磨。
这个极具暗示,又极为亲密的动作,让周歆自行领悟出整句话的含义——
“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这个绝不,究竟是哪种绝不?
周歆用力咽了口唾沫,心里竟然升起一丝期待。
不免好奇起来,这样一个内敛克制的人,压抑的欲望蓬勃厚积,闸口一旦打开会不会呈泄洪之势,轻易停不下来?
克制与放纵并存,粗暴与温柔同在,想想……
还挺刺激的。
她喃喃道:“要不……就别等下次了,今晚如何?”
话音一落,耳垂倏地一痛,沈既白用力咬了一下那里,声音听起来十分危险,“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时,有人敲了敲车窗。
徐绍的声音传了过来,“少卿,前面有个疯子在闹事。看热闹的人太多,卑职没问出来太具体的,只打听出来疯掉的郎君姓薛,好像是当街调戏良家女被金吾卫抓住了……”
哇!
当众调戏良家女,这还不抓回去重打二十大板?金吾卫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这种事有损女子清誉,他不抓人回去,反而拦路将事情闹大!
这是和良家女有仇,恐怕知道的人少吗!
沈既白坐直身体,低声道:“就这些?”
徐绍的声音立刻忐忑了起来,“这四周人流混杂,卑职没敢走得太远……卑职再去问问。”
沈既白按着她的肩膀,将她重新按回主位上,抬手理了理她乱掉的衣衫,然后打开一侧车窗,向外看了看。
一个声音远远地传过来,“找金吾卫打听干嘛?找我,我可是这条路上的包打听!”
徐绍一喜,欣欣然地朝人走过去,“张大郎君都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