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和穿越笔记(31)

作者:沈慢慢 阅读记录

艳红没回答她,外面这条路确实是从城北到东街的。她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你快回去吧,以后都绕开这里走。”

亮光正好照在她的脸上,让沈芜看得一清二楚。那一巴掌打得比劈柴的力气还大,是使了全力的,艳红的左脸从眼角肿至嘴角,似半张脸下揣了个大馒头,非常骇人。

沈芜也站了起来,:“你挨打了?回家煮个热鸡蛋滚一滚,明天就能好一半,你长得这么好看,可不要留疤啊。”

艳红点了下头,谢她:“我要回家了。”

沈芜:“我家在东街八百八十九号,你要不开心,可以来找我,我请你吃桂花巷三娘的桂花糕,她的桂花糕是这世上最好吃的,跟我娘做的一样好吃。”

艳红笑了一下,走了。

沈芜没办法说出任何话安慰她,当然也可以和她比惨,然后抱头痛哭一场,从此又多一位同病相怜的姐妹。

可是,沈芜不想。

惨的是傻姑,不是沈芜。

她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再一次抱怨丝绸衣裳太不禁穿了,依旧抱着两只包子往回走,没从陈记的后门进去,而是穿进桂花巷里,推开半窗,跳上窗台,翻进卧房。

等在卧房里的燕娘见她回来松了一口气。

沈芜将包子给她:“没事,我与丰益堂的宋掌柜是朋友,有他在,不会让别人欺负我的。”

燕娘:“那我也不放心。”

沈芜笑:“我完好无缺的回来了,你总放心了吧。”

“嗯。”燕娘也笑,“那事情办得怎么样?”

沈芜将签好的文契递给她看:“办成了。”

她原先就没有想过今晚能买到渔利口的地,真正想要的也只是一个优先购买的文契,还有气死何东来。

“我不懂,这张文契有何用呢?”燕娘是在陈府识的字,但读书不多,不明白意思也很正常。

沈芜并无不耐,说道:“就是他若要卖地,要第一个来与我谈买不买,若我不买,他才能再卖给别人。”

燕娘很快抓到了关键:“那若是他不卖呢?”

沈芜:“他不会不卖。”

燕娘:“为何?”

沈芜:“他想买茶就要卖地。”

燕娘越听越迷惑了,吃了一口包子:“他为何要买茶?”

沈芜:“因为能赚钱啊。”

燕娘:“?”

燕娘三四口将一只大包子吃完,惹得沈芜更饿了,她抿抿唇:“今日天太晚了,先回去睡吧,过几日你就自然会明白了。”

燕娘抱着剩下的一只包子蹙着眉出了沈芜的卧房,她实在想不通,买茶和卖地之间有什么关系,一路迷惑地走出盆景小院。

沈芜正准备去澡房洗漱,赵兴一直留意她这边的动静,瞄见燕娘走了,紧跟着进来,还将房门关上。

沈芜:“怎么了?”

赵兴小脸很黑:“我遇见常三爷了,他给了我一包东西,叫我想办法给掌柜的吃。”

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常三爷今夜比她还忙。

沈芜蹙眉,拿了那个小纸包打开,雪白的粉末好似一团研磨得非常细腻的上好珍珠粉,但只要靠近鼻端就能闻到一股砂石的土气。

“是五石散。”

“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赵兴不忿,“他说只要我给陈小粥吃下,他就免了我的债,真可笑,我本来就不欠他钱,他甚至还偷了我的钱。”

“他没打你吧?”那常三爷做事没有底线,对女子都可下那么重的手,一个小孩更不会让他心软。

沈芜盯着赵兴上下看,赵兴叫她放心:“我没和他起冲突。”

沈芜:“若是受伤一定要说,我们现在和宋楼兰关系还行,看伤拿药也都方便。”

赵兴被逗笑了:“宋大哥听到会不高兴的。”

沈芜:“他那么大气的人,不会不高兴的。”

赵兴:“我不瞒着就是。”

沈芜这才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道:“常三爷背后的卜老爷叫什么?和谁有关系?”

赵兴敛了笑意:“卜世仁,他叫卜世仁。听说他曾是混江湖的,后来攀上了权贵,再多我也不知道了。”

沈芜忍不住猜测:“那位权贵难道又是荆州府尹崔范崔大人?”

赵兴摇摇头。

沈芜:“这几日得必要你都不要出陈记,真要出去就找伙计一道。”

赵兴:“嗯,我知道。傻姑,你也要小心,他们一旦黏上你,甩都甩不掉。”

世上无赖都是这样,沈芜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我会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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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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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朝霞那日下了一夜的大雨,又接连下了两场,湘江水涨上来一半,上回种下去的禾苗也都成活,若是依照沈芜的计划,今秋的粮食足够渔利口的乡民们过冬的。

只是下雨也有一些不好的地方,陈小粥出去巡店谈生意受阻,每每都要花费更多时间在路上,所以,下午便歇在养鹤堂,等天晴。

陈小粥忙,沈芜也没有闲下来,她便学礼仪规矩,这几日请来教习的庄妈妈正在教她茶艺。

她这才知道当日在茶馆雅间有多失礼,何东来为何一点好脸色都没给她,宋楼兰也一副她在饮什么鬼东西的样子,满脸嫌弃。

这茶道的要义,她才领略分毫,所幸庄妈妈说她心性尚可,只是外道功夫不深,得花时间勤练。

她正练到第三遍分茶,燕娘来唤她,说是陈小粥想听书了,她只好暂停手上功夫,跟燕娘去。

养鹤堂北园,各处厢房楼宇亭台都由抄手游廊衔接,不必撑伞,她们二人在其中穿梭,时而过假山悬桥,时而穿杏林竹苑,一步一景,似在画中游历,又穿过一座圆拱桥,到一处水榭,才寻得陈小粥的所在。

因下雨外头湿却凉爽,她命人在泠鸢水榭摆了茶果点心,自己坐在藤椅上瞧水里养的金鱼在抢一滴雨水溅起的涟漪,一丛黄菖蒲花开娇艳,与陈小粥一身嫩黄绸衫遥相呼应。

她入了水榭才知,这其中还有玄妙。

这里屋檐是特意设计过的,檐下摆了五只水瓮,将雨水一滴一滴引入,敲击出不同的音律,成片的雨撒在池中,成为和弦,天然成一首动听的曲子。

陈小粥不知在这里听了多久。

古人生活如诗如画,可惜不是人人都能这般享受。

沈芜跟她行了平辈礼,明姑欲上前训斥。

陈小粥见状,摇摇头笑道:“挺像一回事。”

明姑这才退至一旁。

她知沈芜对小姐有用,但有时她就是看不过眼,毕竟只是个乡下村姑,怎能对小姐如此不敬,偏小姐一点不在乎,她也不能越俎代庖,只得隐忍到一边。

沈芜察觉到她的心思,微微向明姑点头致意,却仍就我行我素,在陈小粥身旁找了一张凳子自行坐下,行为举止不像外人,更不像家中奴婢管事,确如一位与陈小粥身份相当的人。

她问:“你今日想听哪一本?”

请天公奏乐,逗鱼赏景,再让沈芜念书,也成为她享乐的一环。

要是放在旁人定然是不乐意的,谁愿意像个工具人似的,与戏子也差不多,但沈芜说不上不乐意,而是只当工作罢了。

是以,她对陈小粥就像对待关系还不错的领导,平等交流,自主选择。

不再想着用一个故事,一段经历来说服她。

而是等她,等她自己做出改变。

面前的石案上摆了三本话本,都是才子佳人,红拂夜奔之类的言情小说,沈芜最想看那本《南园离魂记》,她翻看了前面几页,是说一女子离魂与情郎幽会,她好笑地想,常人恐怕不能离魂,不知她这种穿越人士能不能,若是能,她真想去夜探三生巷,或是吓唬吓唬何东来。

不过陈小粥却不如她的意:“我想听《俏寡妇夜奔记》。”

这书名就很炸裂,难怪有人说读书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沈芜疑惑地瞧着陈小粥,真看不出来她是有些市井味在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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