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和穿越笔记(30)

作者:沈慢慢 阅读记录

“好。”何东来也不是没脾气的,“渔利口一共是三百六十七亩地,我要五千两。”

宋楼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不是没见过五千两,他只是自己没那么有钱,也想象不出沈芜这个穷鬼能有这么多钱,再看沈芜却比他平静得多,颇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贞静,语气也一惯的平静,听上去木木的:“五千两买三百六十七亩地,价格虽然高了些,还不算离谱。”

何东来见这么多钱都没吓住这个乡巴佬,只能硬吹嘘道:“渔利口的地你是种过的,肥沃产量高不说,还临水,方便耕种。”

沈芜还真没怎么种过,山上的地能好到哪儿去,反正她下田插秧的时候被石头划到过好几次。

不过她还是频频点头,面不改色:“五十两。”

宋楼兰这回真要掉眼珠子了,不知该说她胆大好还是无知好,何东来又不是傻子,他能卖?她不是来谈生意的,是来讨打的吧,难怪要他在。

何东来大怒:“陈掌柜是戏耍我吗?我好歹也是替崔大人办事的老人了,非要闹得难看起来,惊动他老人家吗?这与我们两家有什么好处?”

宋楼兰眼皮微抬,提到崔范,他警觉起来。何东来却误会提到崔范连宋楼兰都怕了,冷笑着看向沈芜,她到底是陈小粥身边的伙计,又不是陈小粥本人,会不怕么。

“我劝你还是请你家掌柜亲自来见我……”

“何老爷,就五十两,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沈芜将一张提前写拟好的文书,放在茶案上,“若是你考虑好了要卖地,希望我有优先权。”

何东来翻了个大白眼,他又没疯,怎么会卖地!转身就要起来夺门而出。

“要是何老爷不卖地,这就是一张废纸而已,签了也无伤大雅。还是你怕真有那么一天?”沈芜给茶又重新添了一道水,继续出言激道,“你还记得我的身份吧?”

何东来又坐了回来,她是陈记陈小粥身边的人,自然代表陈小粥。

顺着她的目光,他再一次见到里头的锐利,迫于威势,垂头瞧了一眼那张纸,纸上定的日期是三个月内购买渔利口田地的优先权,这点时间他还是能确保自己不会发疯的。

他虽不知陈小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给她一个面子也不是不行,要是为了这点小事真闹到崔大人面前,属实是有点小题大做了,到时候惹得崔大人嫌弃他,就不好了。

叹口气,提起笔在文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写完笔一撂:“行了吧。”

沈芜又将文书递给宋楼兰:“宋掌柜是见证人,麻烦宋掌柜也在此处落款。”

宋楼兰来都来了,不给她签,恐怕也与何东来一样,走不了,也叹了口气,签了。

沈芜将新墨吹吹干,这才满意地将文书塞进陈记专用的信封里收起来:“行了,你可以走了。”对何东来随意地挥挥手,眼见惹人嫌走了,她才对宋楼兰赞许地微微一笑,笑得很甜。

像只狐狸精,宋楼兰恨得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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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茶好喝,包子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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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吹散茶室的氤氲水汽,将方才的剑拔弩张也一一吹散,只余闷热。

沈芜口舌生燥,尝了一口宋楼兰点的茶,品不出好坏,连饮两盏。

竟也有点不敢看他,难得的心虚。

头一次真的拉他入局,还怪不好意思的。

宋楼兰按住第三盏,将茶水统统倒掉,重新起了炉子煮水泡茶分茶,再将新茶捧给她,没有半分怠慢和疏忽。

沈芜心更虚了,不得不顺着他的意接过来,浅尝一口,意外地好喝,就跟先前她饮的是两种茶一样。

“不错。”

宋楼兰哼了一声:“三道茶还能有好味道,那才稀奇了。”

喝三道都不换新茶,没见过这么吝啬的。

这点嘲讽,她才不在意,甚至还夸起他来:“你手法很娴熟,行云流水一般,是练过?”

“你还算有点眼力。”宋楼兰如今好奇比过气愤,按捺着性子相陪,“你再配这茶点试试。”

沈芜本就饿了,早就想吃这茶点了,只是刚刚战况激烈,给忘了,经他提醒,当然是要尝的。

这茶点入口甜腻伴有少许花香,不得不作茶食用,茶一入口,甜腻轻减一大半,只余花香与茶香在口中绵延,相得益彰。

“香味又丰富了好几层,口舌间甘甜余韵,很好吃。”

宋楼兰:“总算不是个木头舌头。”稍微原谅了一点她坑他来这里做见证人的事,借机问道,“你让他签下你的优先认购文书,你怎么确保他三个月内一定会卖地?”

沈芜晃了一下手中的茶盏,笑得比刚才还要奸猾:“这怎么能告诉你,搞不好是要坐牢的。”

宋楼兰:“你不用吓唬我,我不怕坐牢。”他什么牢没坐过,还怕这县衙的牢。

“可我怕呀。”沈芜起身,顺了顺衣裙,这丝绸的衣裳就是容易皱,走到门边时,才记起来回身谢谢他,“谢谢你的茶,很好喝。”

月光洒在榴花上,一朵一朵红艳艳的榴花好像一盏一盏小橘灯,将苍白的一角照亮,蝉鸣乍起,宣告夏日的胜利。

沈芜步伐轻快,路过粥铺时,买了两个羊肉酸菜包子,刚才在茶室,她没好意思叫小二来帮她买,茶室总归不是吃饭的地方。

一俗一雅实在不搭。

沈芜一边自嘲,一边往东街走,想着等会儿分燕娘一个包子。

人群渐远,灯火阑珊,藏在隐秘小巷中的私语如讷讷蚊吟,不想偷听,却随风入耳,清晰亦如耳边低诉。

尤其是当他们提到“三生巷”三个字,沈芜忍不住驻足。

“艳红,你看看你这个月的帐,那老东西才来三生巷几回?你若是不给个交待,我让你今晚走不出这里,你信不信?”

“这个月老爷事忙,所以才去的少的,真不赖我。常三爷,我回去一定多劝劝老爷,您别着急。”

“还想瞒我,你偷偷从王五那里拿货,当老子是傻子吗?”常三爷呵啸道,“你可是老子带出来的人,我能带你出来,就能叫你回去,你信不信立刻让那老东西把你给撵出来?你不会以为你那个死鬼老爹会学乖,不再赌吧?赔钱的东西!”

啪的一声脆响,似枯枝折断。

艳红挨了常三爷一巴掌。

“我信我信,三爷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何东来现在已经离不开五石散了,来日方长,我一定都从你这里拿,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艳红哭声凄厉,瑟瑟发抖,如噩梦降临,压的她喘不过气,也醒不过来。

常三爷:“哼!这个月的钱呢?”

巷中窸窸窣窣,过了一会儿艳红说道:“只有这么多,下个月老爷过寿,会还更多一些。”

常三爷:“别给我耍花样。”

又撂下几句狠话才往窄巷深处去了。

呜呜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从窄巷中蔓延开来,爬进沈芜的耳朵,也爬进她的心上,但她始终没有去安抚这位叫艳红的姑娘,不是她没有同情心,是她不敢随意给人同情,她很清楚,现在的自己也是一个被人一碰就塌的泥菩萨,她说的任何安慰人的话都显得很虚妄。

不过,那哭声实在让人不能忽视。

沈芜如一只突然出现的小猫咪,走至窄巷的入口,将外头的一点星亮挡住,迫使艳红看向她。

“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哭?”沈芜不想让她看出来,自己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她状似好奇地走到她身边,也学着她的样子,靠着墙皮蹲下,“你是不是饿了?”她递过去一个羊肉酸菜包,“吃吧,我刚买的。”

艳红擦掉眼泪,不接:“我不饿。”

沈芜也没有强求:“哦。”她又将包子装回去。

艳红:“你一个人?爹娘呢?”

沈芜淡淡一笑:“丢下我,自己走了。”她长得黑瘦,语气木讷,容易让人卸下心房,“不过我现在找到了差事,就住在东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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