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和穿越笔记(84)

作者:沈慢慢 阅读记录

行船走得不疾不徐,扬起的帆像鸽子的羽毛,一鼓一鼓的,被缰绳锁住,安分守己地待在船桅上,掌着方向。船舷上有瞭望窗,不知船上的人是不是也在往楼上看。

寒冬凌冽,江风湿润,这天气看风景实在不是很快活,但沈芜却看得格外认真仔细,蓦然,她指着江边一只乌篷船跟李危说:“那里出来好多人。”

李危随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那些人身着劲装,身后背着刀,从一只半人高的乌篷船里鱼贯而出,往山上来。

他目光锋利,眉间紧蹙:“躲起来。”

--------------------

第67章 劫后余生

==================

黄鹤楼是一座建在山顶的望楼,内设酒肆,供文人墨客,往来游客玩乐,想在一座山顶上的望楼里躲藏,不是一件易事,沈芜只得趁人混乱时,混出去。

不待她细想,黄鹤楼内的诸多食客都被撵了出去,此处变作一座空楼,那伙劲装刀客一拥而入,将门窗关了,齐齐拔刀,刀刃在烛火下闪烁寒光,嚣张气焰,令人汗毛倒竖。

躲是没处躲了,李危将沈芜护在身后,轻声说道:“等会儿你先出去,找卫牧和宋下童。”

一入城卫牧便去了城中丰益堂,沈芜略一点头。

十人对两人,他们硬碰硬是打不过的,只要有条小命在,总还有转机。

李危带着沈芜往楼梯冲去,四人一道冲杀过来将他围困,厮杀在一起,他没有武器,随手躲过一人的朴刀,以一敌四,这四人好似不着急杀他,只与他一招一式相抵,缠得很紧,另有两人往沈芜身边摸去。

沈芜体力大不如以前,会的也都是健体的招式,只能从对方出手判断其落点,自行闪避,角度刁钻时,她值得接住东西相抗,摸到什么是什么,一时半会儿,楼上就碎了一地的碟盏碗盆,好不容易摸到一根趁手的窗撑杆,对面两个杀手刀锋锐利,将其削了一半。

刀锋直冲她脖颈而去,刀势如山呼海啸,她只在电影里瞧过这场面,自己从未使用过冷兵器,一时难以反应,李危分身乏术,硬生生侧身为她砍了回去,本以为那四人的刀刃会落在自己身上,不知为何,他露出这么大一个破绽,他们竟没有对他下手,别说杀手还讲什么君子不乘人之危。

心下正狐疑,又一人一刀劈至二人中间,再次将他们分开,眼见楼梯口就在眼前,李危不顾自己安慰,宁愿受伤再次牵起沈芜的手。

那刀刃眼见就要落在他的手臂上,临了却收了势,改了道,又往他们中间刺去。一次是巧合,两次就是有意为之,李危意识到,这伙人不会伤他,侧身将沈芜搂进自己怀中,半个身子挡住她,抱着人下楼,沈芜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拎起他手上的刀,挡住身后人的攻击。

楼道窄小,上下有栏杆拦住,平时护登楼者安全,现在却变成杀手门的通道,一人别过刀,踩在栏杆上,矮身劈向沈芜,李危手掌一带,将沈芜换了个方向,那刀砍砍落在李危肩上半寸,又及时收住。

李危趁机带着沈芜从半层楼梯的栏杆上往下跃去,十人杀手立即围拢上去,五个将出口堵住,五个刀锋对着二人。

楼内已是一片狼藉地上满是酒水汤汁,楼梯上不知一滩什么液体,从二楼淌下,许是常年走动,木楼梯有些倾斜,那液体经由踏板,落了下来,一滴一滴的,砸在一楼的柜台上,啪嗒啪嗒,像是催人的鼓,踩在心脏跳动的节点上,意外地成为这僵持中,唯一行动自如的一点。

整座楼内寂静无声,任由那不明液体低落。

不想耽搁时间,对面的杀手又动了起来,沈芜已明白这些人是冲自己来的,也不知那主家是怎么下达的命令,要她的命,不准伤李危分毫?

沈芜:“你是不是在长安有老婆?”

危机时候,错一点,就会丧命,她还有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李危很想骂她,出口却是:“我连喜欢的姑娘都没有,哪儿来的老婆?”

瞧这面前对她凶神恶煞,杀招凶恶,一点不留情的杀手,沈芜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我看未必,这姑娘定然爱死你了,才对我恨之入骨。”

沈芜还能分神去看他,见他神色莫非被她说中了?她将他一把推出去挡刀,李危正肃,低吼道:“她就是个疯子。”下手比方才还要狠辣,一招将面前的杀手捅了个对穿。

血花四溅,其他人蜂拥而上,也不再对他留情,对沈芜就更狠了。李危分身乏术,沈芜抵挡不及,都受了点伤。一场抵抗时间太长,沈芜的力气也即将耗尽,喘着粗气,挥刀挡下来人,力有不递,抵抗半息就软了下去,李危见状再次转至她身前,但他们人实在多,飞来一刀就要砍至沈芜脖颈,李危心下一急,将人推了出去,自己站在了刀前,刀尖已抵至他胸口。

沈芜回过头,瞧见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一时间与李危种种都从眼中闪过,他们还没过上好日子呢!她回身冲了上去,那杀手刀尖一转到底是慢了半拍,被李危踹地飞出了窗外。

几人还想再冲上去时,一人推门而入,大声道:“好了!”

剩余九人杀手立时收刀,站至那人身后。

楼内再次陷入死寂,连方才还在滴答的不明液体也滴完了,在柜台上留下一滩污渍。

李危见来人一直盯着沈芜,丢了手上的刀,将沈芜当了个严实。

“三皇姐什么意思?”

原来,来人他认识。

“殿下说,想试试你是否有长进。”那人三十余岁,玉冠,滚金边袍服,留一把山羊胡子,眯眯眼,看人就笑,笑得傲然刻薄,“楚王殿下请随我下山登船吧。”

李危:“谁知你的船上有没有埋伏。”

那人不恼,依旧笑语嫣然,只是眼神越发犀利:“殿下不等船,难道还有别的去路吗?”

李危:“我们要在城中再住两日,若是你能等就等。”

伸手牵住沈芜,也不等那人作何答复,绕开那人和杀手们,从大门出去,下山。

那人回身瞧了一眼被他牵住的沈芜,不是说陈氏长女体弱多病吗?方才瞧她能御敌,能举刀,并不像活不久的样子。

对手下人吩咐道:“给公主传信,再将卫牧找来。”

李危入山南道,卫牧依照惯例每七日上报一次,这一年多以来都出奇的顺利,尤其是与荆州府陈氏的联姻,中间并无半点差错,如今见到楚王妃,却与料想中差别太大,不得不惹人嫌疑。

二人经历这一场生死搏杀,上山时的喜悦与期待,上山后的心意绵长与舒畅,都化为乌有。沈芜的神经在一次松弛过后又绷紧了,她跟着李危的步伐,跟得有些吃力,但没有掉队,也没有打扰他的沉思,一直登上马车,她才将疑惑问出口:“他们是三公主派来的人?”

李危眸色晦昧,三息后才点头。

“她想杀你。”

一般人听了这话,心下多少有些骇然,下意识就想躲避,但沈芜却说:“也不尽然。”

要是真想杀她,刚才又何必制止。

见他不说话,沈芜忽然捏了一下他的手,他的手心流了很多汗,湿湿的凉凉的,偏他自己毫无知觉,他回过神来,想抽出手,免得将汗沾在了她的手上,却被她捏得更紧了,两只滑腻腻的手交握在一起,慢慢将彼此的温度传递过来,相互交融,难分难舍。

她说:“我都不怕,你也别怕。”

李危偏过眸子,眸光闪烁了一下,一瞬间涌上的恐惧,又如潮水般退却,留下一片白茫茫的沙,被月光一照,像闪烁的金子,转而又幽暗下来,还是将手抽了出来。

“晚上你跟宋下童走,我一个人跟他们走。”

沈芜准备拒绝,但为了自己的安危好似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只要入了长安,就躲不掉。”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