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炮灰呢![快穿]+番外(181)

作者:于元 阅读记录

此时此刻,遥远的太子府中,床上静躺的瘦白身影纹丝不动,手腕却微微向外扭了一下,微蹭过贴身佩戴的平安符。

奉命来侍奉汤药的侍从没有发觉,老实本分的完成了任务就小心关门离开。

皓腕之上,一颗小痣很是醒目。

第104章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50

◎隆冬◎

*

陈清玉真正醒来, 是在萧南时从寶华寺回来的第二天。

彼时她刚说完一大堆话,正坐在床边撑着脑袋,昏昏沉沉, 头一下接一下的点着。

左点点,右点点。她的手一个没撑住,眼看着身子失衡向前栽下去。

却被一只伸出的大手托住。

她睁开迷蒙的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只轻托她下巴的手,以及手的主人。

窗外的阳光刚好照在他身上,留下窗面的投影。

陈清玉眯着微红双眼, 墨瞳清明。

“小时……”

他轻轻地开口, 声音如羽毛一样温柔, 轻拂过她的心脏。

“让你久等了。”

*

“不用试了吧?”

陈清玉扯扯萧南时的衣袖, 小心问道。

“再验, 菜都要冷了。不如你先吃,不必和我一起……”

“不行!”

萧南时态度决绝。

“毒要验!你大病初愈, 不能出丝毫纰漏;

饭也要吃,而且要一起吃。”

“难道你不想和我一起吃饭吗?”她回过头瞪他。

陈清玉不由笑了。

“想。”

萧南时仔细验过菜里无毒,才一盘盘帮着下人摆在他床前设的小桌子上,和他靠在一起。

陈清玉原本认为自己没这么娇贵,打算休养半日就复工,更别说这样躺在床上洗漱、进食。奈何萧南时不许他有任何磕磕绊绊,他动弹一下她都惊叫出声。

他想, 她那样胆小软绵一个人,此番定是被吓坏了。

分明是已经把她拉弓射箭、血中行刑的样子抛了个干干净净。

他见她高高兴兴地吃起饭来, 犹豫着问她:“冷了吧?”

“没有啊!”萧南时难得有了食欲, 感觉肚子都要空了, 哪有心思管这些, “好吧,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可还是很好吃啊!”

“太子府的厨子真是太会做饭了!”

陈清玉莞尔:“我会嘉奖他。”

他正要开口将这位厨子送到萧府,在成婚前先跟着她;又转念一想,厨子在府中,她想念的紧了,也会常来,就作了罢。

“对了,你在我这里,那萧府……”

他踌躇着问道。

“这个呀,你不用担心。我撒了个娇,他们就放我过来了。”萧南时扬起下巴说,“对外都瞒着;昨天我娘还来过一趟,带了些吃的来看你,可惜可惜,你醒的有点晚,那些东西都被我吃光啦。”

虽然是被逼着吃光的啦…

陈清玉哑然失笑:想必萧夫人真正来看的,还是南时。

不过,她能来,萧南时也好好吃饭,他就很安心了。

吃完饭,好久都没胃口的萧南时因为暴饮暴食胃胀难受,摸着小肚子在太子府里遛弯儿消食。

陈清玉坐在床上,听云七汇报最近的事。

政事自不必说,可末了,他听说萧南时近来日夜守着他、食不甘味的时候,更加红了眼眶。

“…萧小姐昨天眼看着都要饿晕了,也不知平日那么贪嘴一个人怎么就什么都不想吃。

亏的萧夫人来了一趟,又把她提去寶华寺转了一圈,这才逼着她咽下些糕点填肚子……”

云七的话,字字诛心。

他醒来就发现她瘦了,原本有些婴儿肥的小脸变得紧致,下巴露出尖尖的弧度。好看也是好看,可他更爱看她肉肉的样子,看上去便令人幸福。

他心中难过,向窗外望去,恰好能看见她在院子里背手走路。

离得有些远,中间隔着覆了积雪的枯石老木,却不知她如何发现了他的目光,在林荫下回过头来,用比阳光更亮的眼睛和他对望,绽放出一个可爱的笑。

云七还在汇报:“………萧小姐还说,殿下是个坏家伙。”

陈清玉伸手挥了挥,也朝她温柔一笑。

他想起昏迷这几日,想起倒下之前的濒死感。

眼前乱麻般乌黑,大脑却一片白茫。他只是混乱的想:她会哭的吧?

若是最后真活不下去,她一定会难过,早知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保持着疏远,不越雷池半步——可他又做不到。

想死的时候,万事在肩,只能苟活着;想活的时候,却又横遭变故,挣扎生死。

在佛寺里他发誓那天,只是将心底的奢求以誓言发出,未曾对死生有真正的了悟;可如今他终于发现,他真的不再想死。

因为有她,他对生命怀有无限的眷恋。

蛾飞入火中,不是为了毁灭,而是为了永远的光与暖。

“嗯,她说的没错。”他轻声说,“我是个坏家伙。”

所以以后,为了她,他也要慢慢变好。

*

萧南时消完食后就哼着歌回到陈清玉身边,很严格的监督他喝药。

陈清玉接过一碗熬的像黑石末混着泥沙浑水的药液,先端到鼻下闻了闻,鼻尖不适的耸动,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将药灌下去。

他喝药很快也很干净,从头到尾没说一个字,表情也淡然,好像那只是一碗白水。

可这药吧,萧南时闻着便已经苦得受不了。她从身上掏出一颗准备已久的桂花糖,剥开包装喂给他。

熟悉的味道在嘴里化开,陈清玉这次没等她开口,含笑说:“甜。”

“能不甜嘛?”萧南时也笑靥如花,“这可是我们一起在漪州做的。”

说着,忽然就变了脸色,如花笑颜转瞬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怎么了?”

陈清玉这时已经下床,正坐在书案前翻阅书卷。

萧南时见他吃饭时表现不错,大发善心允他饭后下床活动,见这人却又一下子坐到案牍前,本就不快的心情更加义愤填膺。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啦?!”她在他面前站定,双手叉腰耍蛮,“我突然想到,人家孙瀛栩在漪州可是给妩儿表姐写了好多信,虽说被截了吧,但好歹是有;

你呢?你在京城还记得给我写信,去了漪州,一声都不吱的呀!陈小玉。”

陈清玉低下头。

萧南时见状,嘴角向下咧了咧。

——不会,真的没写吧?

“……是有的。”

陈清玉很快回答了她。

萧南时松了口气,洋洋得意起来:果然还是挺懂事的嘛!

但她犹记得自己这时在发脾气,压住渴望上扬的嘴角沉声说:“那为什么不寄给我?”

“那个时候我日日只能听爹爹偶尔提起,他从朝堂上知道的你的消息,我好担心你的,你知道不知道?

你立刻马上给我个解释,不然我就要生你的气了!”

她哪里肯生他的气,却突然觉得,同他吵嘴有大乐趣。

只瞧着陈清玉温温和和的脸色忽然慌乱起来,伸手去抓她的手紧紧握住,忙好言哄道:“你不要生气。”

他顿了顿,解释说:“……今年漪州秋涝离奇凶猛,我那时担心事情处理不好,我不敢。”

不敢和你说。

年纪小一点的时候,他曾经尝试过和身边人报忧,或者只是分享没有头绪的麻烦事。可那些原本还笑吟吟的人听见之后,一下子就会疏远,再指责他无用。

譬如母妃,譬如父皇。这次又事关她母亲的故乡,他不敢事成前就和她报信,只想着将问题妥善解决再寄出,却不想在那以前,她便骤然降临于他身边。

“你还生气吗?”他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轻轻戳了戳她的手心。

“生气啊!”萧南时握拳,包住他的长指大力摇晃两下,“你不相信我,也不信你自己。”

陈清玉想,确实。

他很想改变,向她也向自己说道:“我以后都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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