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赘后,小夫郎破产了(34)

作者:默聚 阅读记录

若是这一切是算计,那就有些吓人了。

能算计的人两人见过不少,但有计谋又能狠心牵扯无辜的人,当真是不多见。

等到把事情问了个清楚,两人不由的笑了起来,暗道自己多疑。

吴施中吩咐了人出去。

师爷摇摇头轻叹道:“当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只是季子漠如此心肠,不知齐家那哥儿要如何了,叹兮哀兮。”

齐家祠堂内哭喊响破天际,齐文后扯着齐言归,直言他是齐文先之子。

齐言归吓的脸色苍白,季子漠适时帮了一句,他是齐文后为了争家产雇来的。

齐言归还算有两分聪明劲,当下就点头如捣蒜,咬死了自己是齐文后找来的。

功亏一篑,齐文后恨季子漠恨之入骨,大骂着季子漠。

从院外跑来一个捕头,停住脚和总捕头耳语了一番。

总铺头眸光闪了闪,挥手道:“上峰有令,按号令拿入,齐家主事之人一支流放塞北边塞。”

说着侧身指了几个捕头:“你们几个去拿齐文后一支其他人。”

祠堂内有齐文后与儿子和哥儿,闻言脑中一片空白,哭喊着自己冤枉,犹如野兽一般的扑向齐玉。

季子漠转身把傻住的齐玉护在怀里,脊背上落下一下下重力,有挥舞的长凳,有砸碎的牌位……

他死死抱住齐玉,不知是他是想护着齐玉,还是想从齐玉身上汲取温暖。

禁锢住齐玉的胳膊如同铁臂,他的上半身被绑的生疼。

齐玉在一片哭天喊地,喊打喊杀中回神,这才发现抱着自己的季子漠,不知是疼的,亦或是吓的,身子在微微发颤。

捕头用麻绳绑了齐文后几人,又找了抹布堵住几人的口,犹如拖拽死猪一般,拖了出去。

祠堂内死寂一片,捕头只说了句无关人等速速离开,便带着其余的人转身离去。

不过片刻,就隐隐约约传来其他院落查抄的混乱动静。

盖棺定论,祠堂中的众人一个个退出,慌乱的离开是非之地。

齐文后家中大大小小的人,大大小小的奴仆,都尽数搬了来,此刻哭爹喊娘甚是可怖。

一行人站在齐宅大门外,回头望去,只觉里面是吃人的虎。

有人稍灵敏些,忆起一切,浑身直打冷颤,大冬天的脊背都快要冒了汗,低声道:“太爷,那些主意好像都是季子漠引着我们说的......”

那头发发白的族老心慌不止,道:“莫要再说,快回家去,日后不要再提,也不要招惹季子漠这人。”

说话的人心中不甘:“太爷,我们被人如此算计,就这样算了吗?”

族老扶着他往前,低声道:“古人云,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等心狠手辣,谈笑间让齐文后一家几十口子流放的人,我现在是退避三舍,不敢招惹。”

“另一条,县衙那边早不抄家晚不抄家,偏偏等齐玉和季子漠回来才抄家......你想想里面的门道。”

中年吓的手一抖:“太爷是说县令偏帮齐玉和季子漠。”

族老低声斥责了句,让他再莫要多说。

肃穆的祠堂,桌椅倒地,供品踩塌,狼藉一片。

往日珍视的祖宗排位,有的落了地,有的已经断裂。

身子被季子漠搂的生疼,忆起刚才一切,齐玉猛的推开他。

季子漠犹如破碎的纸张,连连后退两步,随后如被人抽了根骨,无力的坐在角落阴影里,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齐玉把供桌上的桌布从地上抽出来,跪地三拜,随后把牌位请到桌布上。

从左到右,跪了又跪,拜了又拜,直至最后一个放到桌布上。

他跪在地上,把桌布系好,一步步季子漠身旁。

居高临下道:“你可有话要说?”

他想知道,是齐家当真对不住季子漠,还是季子漠本性如此。

与齐家人贪婪谈条件的季子漠,面容丑陋无比,齐玉当时真恨不得生吃了他。

木地板上的凉意如寒针一般,穿透衣袍刺入皮肤,季子漠似是觉不出冷,胳膊松垮的搭在膝盖,肉眼可见的颓废。

“齐玉,你让我缓缓。”他虚弱的声音略带请求。

祠堂外的哭声震天,声嘶力竭中皆是绝望无助,他们哭着,骂着,骂齐玉,也骂季子漠。

季子漠从不觉得自己是好人,可他也未做过恶。

他心里告诉自己,他这不叫作恶,只是自保,齐文后图谋家产在他,他将计就计在后。

道理明白着,但耳边的那些绝望,让他恐惧着,他怕。

齐玉脑海中都是季子漠贪婪的面目,清冷的眸子闪过恨意,他问,为什么。

季子漠终是抬头看他。

四目相对,季子漠目如把脉丝线,深深的望进去,似是想看透齐玉所有。

他的视线太过攻击力,齐玉垂下的手收紧,强撑着未后撤。

过了良久,季子漠眼中像是划过一抹失望,升起消散的速度过快,像是齐玉看花了眼。

季子漠直了直身子:“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帮着齐文后。”

季子漠脸嫩眸深,各种想法难以看清,他头抬的有些累,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下告诉你。”

齐玉灵动的眼眸如今死气一片,他不肯坐下,季子漠耸了耸肩:“不坐下我就不说咯。”

等人坐下,季子漠才道:“这样不好吗?刚好把你摘了出去,要不然现在就是你在哭了。”

季子漠脸嫩眸深,各种想法难以看清。

齐玉:“我是摘了出去,可现在牵连了那么多无辜。”

季子漠笑了:“无辜?不是吧!人家趁你病要你命,都要把你从家里赶出去,你还善良的说人无辜?”

他上下打量,一副看傻子的神情,让齐玉终是有了些许情绪:“我不是说他们,我是说其他人。”

季子漠笑出了声:“其他人?无论是齐文后的妻妾,还是他的丫鬟小厮,从他们跟着或者听从齐文后的话,跟着搬进来的那刻起,就不无辜。”

“跟着享福的时候不无辜,争败落难了,就成了无辜?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如你那个二叔的夫郎,他没有直接进来撕扯你,就是无辜吗?”

齐玉被他堵的哑口无言,逞强反驳道:“我二叔的夫郎为人不错,他......”

“他为人是好是坏有何关系?他站在分胜利果的位置上,就要承担吃恶果的结果。你就说,你二叔要是成了,他是不是会和你二叔一起,住你爹娘的房子,睡你爹娘的床?”

自小的教条被颠覆,齐玉难以承受,他想反驳,却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他一直都觉得,一人做事一人当,祸不及家人,可现在,他竟觉得季子漠说的言之有理。

冬日里瓜果少,祠堂只供奉着一盘柿子,刚闹腾间叽里咕噜的滚子了圆柱旁,只磕破了一块皮。

季子漠伸手拿起,一边剥一边随意道:“他们无辜,我不无辜吗?我们明面上夫夫一体,你流放我要跟着流放。”

柿子软的流汁,皮怎么剥都剥不好,反弄的自己一手埋汰,季子漠猛然欺身,眉间带怒道:“我才来你们家几天,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凭什么跟着你流放?你心里有人,等着人回来娶你,我就一个挡箭牌,你又不是我真正的夫郎,我凭什么跟着你受苦受难?”

他像绵羊撕开真面目,化身为恶狼,转变的措不及防。

似是海浪迎面扑来,齐玉身子后仰,手撑着地面,决绝怒视道:“世道对哥儿不公,夫君遇祸事夫郎不可逃,夫郎遇祸事,夫君可丢一份弃郎书,便可摘的一干二净,我从未奢求过你陪我风雨共度,我自是会求的时间,让你写一封弃郎书,就算不能,我直接一头撞死在牢里,也不会牵连到你。”

第27章

齐家富贵时,他弯腰打趣的逗他,凡事认错哄人,现家破人亡,他就露出真容,齐玉高抬着下巴,悲伤如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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