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赘后,小夫郎破产了(36)

作者:默聚 阅读记录

前院里,贴了封条的箱子摆在两边,捕头抽刀怒斥不准再嚎叫,将要流放的人死死捂着嘴,无语泪流。

见走出来的齐玉和季子漠,瞬间又翻腾了起来,绝望怒咒:“齐玉,你不得好死。”

“齐玉我们都是替你受过,你心好歹毒。”

一个个狰狞着面容想要扑上来撕咬,季子漠把齐玉拉在身后护着。

捕头厉声制止众人,眼看那刀快要落在身上,才不甘的止住声,只那目光,犹如淬了毒般。

王捕头拿着搜出来的奴仆身契,一个个核对,察觉有人到了跟前,看过去。

齐管家低声恳求了几句,他点点头。

齐管家连忙道谢。

季子漠坑了齐文后一家,他初始害怕恐慌,心中难安。

现过了这一会,心下倒稳了下去,哪怕是听到咒骂,也无悔意,当真是,心冷如铁。

他牵着齐玉往外走,也可以说是硬拽着。

“少爷,姑爷。”

哽咽声传来,两人回头,是齐管家和齐秋。

到了跟前,两人跪下嗑了两个头。

齐玉忙弯腰拉起。

齐管家低声道:“官差按搜出来的身契拿人,我和齐秋的身契在主院,司琴,司平几人的在暗镜院,我提前烧了去,现在已经出去了。”

说着对着季子漠猛的跪下,头砸在地上道:“姑爷。”

若是没有季子漠提前说,怕是司琴几人也少不得流放之苦。

季子漠弯腰把他扶起来劝了几句,随后道:“只要有命在,往后如何还未可知。”

齐管家和齐秋微楞,随后连连点头,是的,好在还有命在。

现代的世道当真是不讲理,齐父齐母带人走时,许家还未降下惩罚,现许家哥儿,小姐都已经葬身阎王道,怎么也是身死罪消。

现在齐家主仆皆流放,刑罚更是重的不讲理。

皇上心眼小,但也应当想不起这回事,不外乎是底下大臣来往过招,许家之前的政敌作祟。

季子漠靠近半步,低声问:“流放的人不少,县衙的捕头谁领差事押送流放,你可知?”

齐管家忘记悲痛,摇头道:“还不知。”

季子漠:“你既然能走来与我们说话,想来在王捕头面前有几分薄面,这一路齐文后的人多,咱们这边的人少,你看看能不能想法子找几个相熟的捕头领这趟差事。”

“若是不能,路上受些小气无妨,忍无可忍,可借一借舅老爷的势。”

齐管家惊目看他:“舅老爷的势?”

舅老爷不是已经落难,也被流放了去?

第28章

季子漠:“这次不止是舅老爷落了难,流放的官员不少,其中不乏比舅老爷位置更高的,朝中之事起起伏伏,谁知道往后如何,人没死,就是一切皆有可能。”

“你只要似是而非,装的像一些,无论是捕头还是齐文后,总会有两分顾及,而且跟着你的人,也会齐心不少,熬过这一路,到了边塞,想法子找舅老爷他们,艰难处境中,人多就好活很多。”

“圣心凡人不可猜,你注意分寸,话说三分就够,让他们自己脑补,当然,若是能拉得你熟悉的捕头押送更是好。”

落难发配流放,齐管家已认了命,季子漠一番话,把他散下去的骨头重新提了起来。

把季子漠的话尽数记下,郑重道:“姑爷放心。”

王捕头余光瞧见这边,微微惊诧,刚死气沉沉,大难临头的两人,不知听了什么,犹如枯木逢春,斗志昂扬。

真是奇了。

话了,齐秋慈爱的看向齐玉,跪在季子漠身前,落泪道:“姑爷,我家少爷自小未吃过苦,洗衣烧饭一应不会,往后还请多加照料与包容,泉下有灵的老爷和夫人都会感激不尽。”

随后站起来拉起齐玉完美无瑕的双手,似是看到了斑斑伤痕的模样,泪如雨下:“少爷,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跟着姑爷好好过日子,疼了累了,要和姑爷说,别当那闷嘴的葫芦,全都窝在心里。”

“姑爷是个会疼人的,三间瓦房,几亩薄地的日子也是不错的,其他的,就别在想了。”

最后一句话略有深意,齐玉悲伤不止未曾听出,季子漠指尖点了下腿侧。

诉完话两人回到奴仆中,齐玉看他:“你真的相信我舅舅能再次起势?”

季子漠舌尖顶了下后齿:“人总要有希望不是?”

他虽未见过皇上,只听这几桩事,也能瞧出,皇上就是个神经病。

御史撞柱后被打死,又牵连了家人,这皇上多少是个残暴,昏庸,而且小心眼,容不得别人反驳。

就算齐玉舅舅是被冤枉的,想沉冤得雪也不可能,除非.....换个皇帝。

换皇上.....多难的事。

齐玉燃起的希望邹然落下,他转头看去,齐管家和齐秋蹲在地上,气息与一旁众奴仆格格不入的。

回想这一月时光,再次因季子漠的机谋心惊。

赵大勇,麻尤虎,今日步步为营引齐文后入局,又寥寥几句帮齐管家算好一切,桩桩件件,皆占着谋计。

今日之事他自是感激的,只是眼中有着望见无底深渊下意识的反应。

他自己不知,季子漠却每次都瞧了个分明。

这反应,他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过,很久很久之前了,他以为自己忘记了,此时两张脸重叠,他才知自己牢牢记得。

好吧,他可能就是天生的坏胚子,露出一角,就让人退避三舍,心起防备。

从查抄的宅院中带东西出去总是不妥的,王铺头让人打开桌布,只见横七竖八的排位中还夹杂着几个残损。

他道:“齐宅的一草一木,所有一切都已充公,两位莫要让我为难。”

说着让人把东西重新提到祠堂,把门封上。

视线扫过两人身上的厚实精致披风,最终只道:“你们走吧!”

季子漠抱拳道:“多谢。”

齐宅外,半近半远处围了些许人,事情太过突然,只听着动静,却不知发生了何事。

季子漠牵着齐玉穿过人群,向前走了十几步,看见司琴等人。

一个个都抹着眼泪,司琴哭的最惨。

一行人走到巷口,季子漠道:“连衣服包裹都不让拿吗?”

司琴点点头:“不让拿,少爷姑爷,我们去哪里?”

天地茫茫,齐玉答不出一个去处。

季子漠:“你们不能在桑农县待了。”

此话一出,都扭头看他。

季子漠解释:“你们在齐家伺候多年,县里大多都是知道的,其他人流放,你们无事不过是县太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继续留在桑农县惹人非议就是不懂事了,今日不出城,最迟不过明日中午,就难逃了。”

这话吓的司琴等人脸色惨白。

“那少爷呢?少爷是也要走吗?”

季子漠:“你们少爷和下人不同,走不走都行,他是过了明面的,有两张文书,旁人不会说县衙旁的。”

此时太阳偏斜,阿吉心急如焚:“那我们快出城吧!”

不是他不忠心,实在是流放太过吓人。

有人哭出声道:“可是我们能去哪里呢!”

“我连州府都未去过。”

“我们除了身上的衣服,连根线都没有,就算有去处又能怎么办!”

修长的手指抬起,触碰到头上的束发冠。

齐玉取下束发冠,一头顺滑黑发落下。

束发冠镶金含玉,值些钱,他欲递给司平,伸出的手被季子漠拦住。

刚瞧见齐玉的动作,暗镜院的人莫名悲哭,却也心里一松。

此刻见姑爷拦了下来,只觉人生无望。

季子漠三两下取下自己头上的束发冠,连同齐玉的,共两个。

他伸手指了下站在最后面的人:“引升过来。”

众人扭头看去,引升楞后忙上前。

季子漠把两个束发冠递向他:“你带着他们赶路到下一个县城,把这些典当了,换成钱平均分给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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