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不听话怎么办[穿书](37)

作者:重皿 阅读记录

薄奚不语,他从袖中摸出火折子,将香案下仅剩的几支香点燃。

这里久无人居,佛香略有些潮湿,他点了很久,尖端才窜出一点小小红光。

薄奚吹灭火折子,将那柱香按在宽口香碗中。

积灰滑腻,弄脏了他的手。

薄奚默了两秒,突然笑了起来:“葛酉,起来吧。”

“是,谢王君。”

葛酉下意识松了口气,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却听他在此时开口:“葛酉,我要见到晏宁。”

他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眼:“全须全尾。”

葛酉是知道的,沈家那位小公子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请来了蛊师,刺伤了宫里那位太子殿下。葛酉无法揣测薄奚话里的深意:他到底是单纯想见见这位蛊师,还是……

葛酉听到了一些流言,关于王君,关于那位小少海,他不敢定夺,却再这时,一双手搭在葛酉肩上, “去吧”他说。

葛酉回神,长揖一礼,道:“王君保重,川齐上下子民,皆心系王君。”

他大着胆子开口,他在提醒薄奚,不要忘了自己在雪封蛰伏多年是为了什么。

只是话一开口,他就明显感觉到气氛凝滞。

后脊背一凉,他忘了,这位阴晴不定的王君,最烦旁人掣肘他的事情。

葛酉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却听他此刻开口,声音落拓,极尽驯染:“劳费各位了。”

葛酉不再多说,他长揖一拜轻轻带上了门。

洒进殿里的光线瞬息落下,薄奚的脸庞隐在暗处,辩不清神色。

薄奚注视着神龛中的菩萨--她披了一层极艳的红绸布,这让薄奚想到了另一片红。

张扬的,眉眼恣肆逼人,偏偏情态又戚戚,叫人放下又不舍,攥住又不安。

那是除了川齐当年国破惨状之外,出现在他梦中的香艳绮色。

在荒芜一人的空殿中,他将内心的痴妄说给慈悲为怀的菩萨听。

只是金身被毁的菩萨自身都难保,更遑论替他授业解惑。

幼年时,薄奚冷眼观望着在神殿祈愿长跪的臣民,只觉得将希望都寄托在这种人造信仰上简直荒谬可笑。却如今--

他摩挲着菩萨柔润的手臂,眉眼温柔,平添怪异。

“殿下。”一道黑影不知从何时落下, “傅疏往长秋殿那边去了。”

薄奚为菩萨扫尘的手一顿,硬生生掐断了神像的手臂。

化为齑粉。

--

长秋殿,芙蓉软褥。

傅疏带着一身刑审过后的血气叩开了殿门。

殿内冷清,却又泛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香。

香的有些腻人。

傅疏微微皱眉,堂堂太子殿下,净用些女人香,愈往深处走,那香气便更浓。

勾人心魄。

傅疏的喘息声有些重。

嘭--

他扶栏站在床前。

隔着一层帷幔,隐隐约约看见一头蜿蜒长发,和不断抖动的细条条的一袭背。

白的失真。

“今晨东宫的人才通传你醒了。”傅疏问:“可好些了?”

里面的人身形一顿。

紧接着,一声小兽般的呜咽脱口而出。

“哭什么?”傅疏眉头一挑,敏锐察觉出他声音里的不对劲。

厚厚帷幔被轻轻挑开,那股香像一小团丸药化进水里,迅速弥散。

香的勾人。

却并不是什么香丸炉丹。

傅疏对上一双潮湿的眼。

那根雪白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往前,傅疏没有动弹,于是他更加嚣张,一下拽住了男人的曳撒。

“你…。。你是我的夫君么?”

脱口而出的话瞬间点燃了傅疏的心火。

他愣了一会儿,干涸的声音有些嘶哑:“渐明月,你发什么疯?”

“你身上……”他哀哀戚戚投来一眼,湿湿的手还挂着白霜,抿在傅疏袍角,像欲盖弥彰的信号。

傅疏竟有一刹那以为自己是陷入了什么奇异的幻梦,不然无法解释这一刻砸在他身上的热源。

他拿脸蹭蹭傅疏的胸膛,喟叹一声,道:“你身上可真香啊。”

他在说什么胡话,分明香是自己的,还要说旁人香。

傅疏想要推开他的手顿在原处。

他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问:“渐明月,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他不知道,他当然不知道。那样一个恣肆张扬的性子,怎么会露出此刻怜妓一样的多情神态。

“我知道。”他说:“我当然知道。”

砰--

傅疏被他压在身下。

身量极高的男人如何就能受他摆布,轻轻一扯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枢日若是在这,指定以为是活见鬼了。

“你喜欢我吗?”他吸了吸鼻子,脸蛋渐渐贴近他的。

傅疏没有说话。

那股香猛然窜进傅疏鼻息,他离得更近了。

“你不喜欢我么?”他有些委屈的话落进傅疏耳朵里,像一团烟,顺着四肢百骸蹿进血肉,将他通身都侵透。

“你的礼法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男人的声音克制而冷静,只是隐隐约约才能听出其中一丝微微的颤来:

他说,你起来。

眉眼紧闭,身体僵硬,像被土匪玷污了的员外小姐。

喷洒在脸上的热气骤然消失。

渐眠并没有什么下一步动作了。

傅疏睁开眼睛。

那小混账刻意屏住呼吸,正歪头看着他。

他们离得很近很近,非常近。

鼻尖相蹭,傅疏似乎都能感受到那近在咫尺的热度。

他不说话时,有一双十分深情的眼睛,被这双眼睛看着的人,从来无人能侥幸逃脱。

傅疏看上去是个例外。

他克制地,稍稍往外偏了偏头,道:“你不是他。”

他不会对傅疏露出这样的情态。

“傅疏。”有人叫出了他的名字。

他狡黠的眼睛亮的惊人,骄傲又濡慕地看着他,仿佛在说,怎么样,我能叫出你的名字来,我知道你是谁。

但是,他真的知道么?

傅疏为他将落下来的碎发别到耳后,像亲切爱抚的长辈,动作间毫无旖旎杂念。

他说:“渐明月不会喜欢这样。”

他看着渐眠懵懂的眼,心里的一丝落空被掩藏的很好,他将渐眠摁在床上,淡淡地, “睡吧。”

“你不陪着我吗?”他拽住傅疏的衣角,快快投去一眼, “你真的不喜欢我么?”

“你病了。”那双宽大温柔的手落在他的发顶,一下一下,将他心头的燥郁都顺下去些:“我会查出是谁干的。”

与极尽温柔的动作截然相反的,是一双阴鸷的眼。

渐眠看不见,他折腾的太久了,也太累了。

他小口小口喘着气,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攥着傅疏的衣角,眼睛都要睁不开。

恍惚间,他似乎听到傅疏在向他承诺。

承诺什么呢?

将加害他的人一片一片亲手剐干净血肉,群狗夺食以泄渐眠今日之辱。

他竟然觉得,是渐眠在受折辱。他要给渐眠报仇么?

潜意识里的渐眠一口否认,怎么会呢,傅疏这样清贵疏朗的君子,手刃仇敌这样的事情都只怕脏了他的眼睛。

果然,他听到一声极轻的安抚声,他说,好好睡一觉吧。

这才对嘛,渐眠昏睡过去之前想,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傅疏。

薄奚推门而入时,他臆想当中的情景并没有出现。

傅疏坐在床头,正给熟睡中的渐眠盖上被子。

薄奚像只圈占领地的独狼,不错眼地将渐眠扫视一周。

干净的锁骨,干净的颈,还有干净的--等等。

傅疏的拇指落在渐眠一侧的唇瓣上,那里有个不大不小的伤口。

伤处暧昧,分明像是被谁偷了香。

薄奚顿了一瞬,嫉妒的要发疯了。

那显而易见的敌意不能被很好的掩藏,因此他垂下头,将那双被妒火冲昏的眼睛藏起来,他听见自己平淡冷静的音调,他说:“殿下这里就交给奴才吧,傅大人政务繁忙,还请早些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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