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夫人她又跑了!(2)

作者:弗白 阅读记录

一想到这位女配的结局,钟毓小心肝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小说里原主是当朝尚书的私生女,因身份低微,在府里没有一点儿存在感。

直到本应与姐姐钟鎏成婚的太傅岑鸢,被人揭发结党营私,尚书这才想起自家府上还养着一个小女儿。

于是顺理成章地,钟毓被推出去替了嫁。

谁料婚宴当日,宫里那位狗皇帝便下了旨,要他们夫妻二人一起流放峮州。

而原主在尚书府里忍了十多年的苦楚,在听到自己也要一起流放后突然爆发,竟然不管不顾想要抗旨。

可怜这位尚书府的二小姐,自小无人爱惜身体亏损得厉害,还没靠近杨公公,就被杨公公身后跟着的小太监轻轻一推,直直朝后倒去。

脑袋碰巧磕到桌角,血流如注。

不多时便断了气。

想到这里,钟毓心下突然涌起一股说不清的酸涩感。

钟毓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忽然用力甩开覆在背上的手直起了身子。

她站直了身子,垂下头慢条斯理地理了理宽大繁琐的婚服袖边,然后抬头看着面前的白面太监。

昏黄灯光下,那张涂了胭脂的脸上似笑非笑。

“杨公公用不着在这里阴阳怪气我夫君。”钟毓微眯起眼睛,“皇帝下的旨,我们夫妻二人又怎会不遵?”

“钟毓!”身侧男人立刻伸手拦住钟毓,出言制止,“不可无礼!”

钟毓扬臂躲开岑鸢的手,无视了岑鸢的话,自顾自继续说道:“只是不知杨公公是否听过一句谚语?”

“虎落平阳被犬欺。”

钟毓口中缓缓吐出的几个字,如同惊雷入耳,震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你个罪妇,说谁是犬!”

眼见着杨公公被气的浑身发抖,脸上肉眼可见的簌簌落落抖下好些粉。

他身后跟着的小太监忽然上前一步,对着钟毓厉声喝斥。

“我可没有指名道姓,”钟毓抬手掩住脸轻轻一笑,“也不知是谁对号入了座。”

“杨公公,”一直没开口的岑鸢忽然出声,他上前一步将钟毓挡在身后,面色十分冷硬,“我现下还未接旨。”

话音落下,杨公公与那位狗仗人势的小太监面色齐刷刷变得惨白。

钟毓被岑鸢的举动弄得有些愣。

不过略一思索,她便了然——

他们二人既已礼成,此时便已然作了夫妻。

既然岑鸢还没接旨,那他此刻还是当朝太傅,自己也就是太傅之妻了。

而区区一个小太监,竟敢对太傅之妻出言不逊,传出去可是要掉脑袋的。

想到这里,钟毓忽然眯起眼睛看着站在自己前面人的后脑勺。

她竟不知,这位在原著第五章 就被丞相派去的杀手抹了脖子的炮灰太傅,还是个护短的主。

仗着岑鸢的气势,钟毓几步走到杨公公面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圣旨。

她垂眸扫了一眼圣旨的内容,然后抬头看向杨公公:“这圣旨我便替我夫君接下了。”

“以后遇见什么事,千万别落进下石。”

她朝那位被吓得脸色惨白的小太监微微扬了扬下巴:“不然被人抓住把柄,脸色像他一样可就再也用不着涂粉了。”

“哦对了!”钟毓转身正欲走向岑鸢身侧,忽然扭头看着杨公公微微一笑,“还有一句忠告想要说给公公。”

她抬手扬了扬圣旨。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君要臣活……”她顿了顿,唇边勾起一抹笑,“那臣就必定得活了。”

“当然,”钟毓边走向岑鸢,边说道,“臣妾也得活喽。”

“所以还请杨公公费力,替我夫妻给官差说一声。”

“若是流放路上出了差错,可要好好想想,皇帝第一个会怪罪谁?”

-

圣旨既已接过,那流放一事必然越快越好。

在杨公公地催促下,钟毓与岑鸢赶在夜幕降临之前坐上前往流放之地的马车,车上还随着两位看守官兵。

上车后,钟毓便寻了一处角落,靠在马车壁上闭上了眼睛。

看着已经闭上了眼的钟毓,岑鸢想说的话在喉间转了个圈又咽了回去。

他沉沉的目光落在钟毓脸上,停了好一会儿。

正要收回目光时,却看到了钟毓身上已经换上的单薄衣裳。

岑鸢沉默着打开另一个小包袱,从里面取出一个缝着红色被面的小薄被,倾身盖在了钟毓身上。

“你是不是有话想问我?”钟毓感受到他的动作,忽然睁开眼睛看着倾身凑近的男人。

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身前还保持着给她盖被子姿势的岑鸢。

“你今日为何这样做?”岑鸢收回方才盖被子的手,后退一步重新坐了下来。

他看着钟毓目光沉沉:“为何要威胁杨承宁?”

第二章

“为了活命。”

钟毓看着岑鸢,一字一句说道。

“我知道今日与你成亲的本该是我姐姐,”钟毓脑海里闪过原著的片段,“而你也该是以京城最炙手可热的皇帝近臣身份来迎娶我姐姐。”

话音刚落,钟毓就看到岑鸢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

“太傅结党营私的真相是何我并不知道,我只知尚书钟家对你岑鸢有愧。”钟毓垂头将盖在身上的薄被裹紧,然后重新抬起头,“当然,钟家也愧对我。”

一想到原身从记事起就被生母当作筹码,一次又一次地威胁着那位尚书父亲给她名分。以及她进了尚书府之后,那段主母不待见姊妹瞧不起的日子。

又想到后来尚书大人十分绝情地将原主送去替嫁,导致原主命丧婚宴。

钟毓心里就止不住地发寒。

“你知道,我是钟家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唯一的作用就是给钟家大小姐挡灾。” 钟毓添油加醋地回忆原主的身世,“但即便是这样,我也还是想要活下去。”

“所以我在逐出钟府和替嫁之间选择了——”。

“嫁给你。”

钟毓想到原著里原主死后,岑鸢照旧流放。

他上车前杨公公特意叮嘱两位官差,要他们在流放路上给岑鸢吃些苦头。

虽不知这苦头是什么,可是能不受便不受。

所以她今日婚宴之上才会借机敲打杨公公,要他好好思衬清楚。

“我不怕死,”钟毓神色平静又冷清,“从我威胁杨承宁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了。”

“但我更想活,所以我威胁了杨承宁。”

这世上人人都知,想要活命的人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更遑论威胁一个宣旨的太监。

钟毓看着岑鸢,目光停顿片刻,然后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仰头靠在马车壁上重新闭上眼睛。

马车一路上摇摇晃晃,钟毓很快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说话声吵醒,睁开眼正打算坐起来看看马车走到哪里了。

却在下一刻,发现自己的脑袋正枕在一个肩膀上,而腰间正被一只温热的大掌环着。

她的身上还盖着昨晚岑鸢拿出来的薄被,腰侧垫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取出来的小垫子。

钟毓动作一滞,然后小心翼翼地挪开脑袋。

但自己腰间的那只手因为环的太紧,没法在不惊动主人的情况下挪开,她只能放弃。

钟毓微微转头想看看被自己枕了不知多久的岑鸢,却在看到他此时正靠在马车壁上偏头睡着后,心跳突然空了一瞬。

不得不说,这位惊才绝艳的少年太傅,容貌是真的极好。

原著说他眉眼深色隽丽,鼻直而挺,唇红而不艳,整张脸好似浑然天赐,极为漂亮。

可在钟毓看来,即便是此刻靠在不甚宽敞的马车里,穿着朴素到极致的布衣,也丝毫不掩他身上的光华气质。

清晨的阳光虽不浓烈,但还是有几缕透过车帘映在了岑鸢脸上。

随着马车的晃动,明明暗暗。

看着岑鸢的睡颜,钟毓忽然想起昨晚他身上穿着那件和自己一样的大红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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