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异枕有三年+番外(125)
“你也太假了吧!”言子绪嫌弃,“你不是都去过吗?”
谢濯臣:“……”
沈烛音继续问:“我明天要出门,你觉得我带梨花簪好看,还是山茶花簪好看?”
“都买下便是,今日梨花簪,明日山茶花簪,后日牡丹花簪……漂亮的是你,跟簪子无关,自然带哪个都好看。”
言子绪:“……”
目瞪口呆。
“你……”他挠挠头,“谢兄你果然变了,你以前都惜字如金,才不会说这么大段废话去哄她呢,你顶多……”
言子绪咳嗽了两声,模仿他从前淡漠的样子道:“嗯,都好看。”
沈烛音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谢濯臣白他一眼,“我是在告诉你怎么应付熙嘉公主,她是我们牵制二皇子很重要的一环。”
言子绪不懂,“二皇子和公主也不是一母同胞,没听说他们关系很好啊。”
“二皇子对于熙嘉公主而言或许只是普通的兄长,但反过来却不一样。”
谢濯臣耐心解释道:“二皇子生母卑微,幼年在皇宫里饱受苦楚,因而磨砺出了察言观色、善谋人心的本事。而熙嘉公主乃继后嫡出,自出生起便被万般娇宠。二皇子幼时被欺,便是颇具正义感、又嚣张跋扈的熙嘉公主保护了他,为他 求得了和其他皇子一样的向学机会。这对公主而言只是件随手小事,可却改变了二皇子的人生。”
言子绪听得一愣一愣的,“你是如何知道的?”
“堂堂公主姻缘不顺,你以为只是巧合吗?”
言子绪差点惊掉下巴,“那他岂不是对公主有……”
他捂住了嘴,有些不敢说,“可他们是兄妹啊!”
他又恍然大悟,“难怪他那么器重你,原来是禽兽惜禽兽,找到同类了。”
谢濯臣:“?”
他被气笑了,“我最近是不是对你们太好了。”
“啧。”言子绪嘿嘿一笑,感慨道:“你这次回来确实脾气好了很多。”
谢濯臣没说话,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熟悉的不寒而栗,言子绪抿起嘴,表情投诚,似在保证自己再不乱说话了。
但谢濯臣的目光刚从他身上挪开,他便又出声问道:“既然熙嘉公主那么重要,那这么重要的任务你怎么敢交给我的?”
谢濯臣别开脸,神色自若道:“你近来颇有长进,我觉得你……”
“能堪大任。”
言子绪蓦然直起腰,表情豁然开朗,神清气爽,甚至感觉有圣光照在自己头顶。
亏心得很,谢濯臣扫了一眼桌面,起身泰然自若道:“我去换壶茶水。”
他一走,沈烛音便一盆冷水泼了下来,“他逗你的,其实是因为你有钱。”
“胡说!”言子绪不满地瞪她,“谢兄才不稀得说好听的骗我呢,他肯定说的真心话!”
沈烛音:“……”
他说是就是吧。
谢濯臣回来时,言子绪已经不在了。
“他回去了?”
沈烛音趴在桌上忍俊不禁,“为了不辜负你的期望,他马不停蹄地回去研究如何成为公主衷心且不可替代的狗腿了。”
谢濯臣抱她上榻,瞧她兴奋的模样,了然道:“你约莫要做他军师?”
“嘿嘿。”沈烛音抱着他的胳膊摇晃,“反正我也好无聊的。”
卢家丧事一办,她便回了小院。她身为女儿承认父亲的死亡,没有人会怀疑什么。
但在孝期,她不方便在外张扬。
“随便你。”谢濯臣才懒得管这些小事,“睡觉吧。”
沈烛音挨着他躺下,只见他吹熄蜡烛,盖好被子,就闭上了眼睛。
“你近来……”她心中狐疑,“怎么清心寡欲的。”
谢濯臣:“……”
他假笑了两声,“免得有些人说我欺负她。”
沈烛音一时语塞。
沉默良久,她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欲言又止。
谢濯臣侧身,将她拢在自己臂弯里。
“你是不是想问我,会怎样处理楼邵?”
沈烛音愣了愣,没料到他会这么想,但也没否认。
“他死不了。”
谢濯臣简短又直白道,再不肯多说一个字。
沈烛音隐隐感到他的不满,又不确定。
“哥哥?”
她试探地出声,小心伸手,摸向他的脸,“我不明白。”
“什么?”
“前世他想杀你,你都不曾这般厌恶他。”
四下静谧,连呼吸声都异常清晰。
谢濯臣闭着眼睛,吐息不匀。
“你总是对他格外包容。”
沈烛音微怔,“可本就不是他。”
“不止此事。”谢濯臣低语,“罢了,睡吧。”
他的掌心附上她的眼。
沈烛音来回翻动,但左右挣脱不开,只能强行被他“哄睡”。
她何时对楼邵格外包容了?如果有,那也是看在他母亲的份上。
时局牵一发而动全身。
朝堂之上,谢尚书一倒,从前的罪证没人遮掩,自然败露。贪腐之账上呈于天,圣上震怒,波及朝中半数人。
一时之间不能将所有人全部下狱,便杀鸡儆猴,圣上心中最佳人选,唯平西王无疑。
只是削爵贬官,实乃圣上仁慈。
平西王和王妃商议,决意迁居出京,远离是非。
但是楼邵不肯。
楼家一向家庭和睦,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如今一家人坐在一起,气氛却很紧张。
“我不走。”楼邵坚决道。
平西王劝慰道:“已然和卢家退婚,你又再无入仕可能,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圣上虽然暂时放过了楼家,但保不齐哪天又拿我们开刀,留在京城只能日日提心吊胆。”
楼邵执着道:“我不走。”
“楼邵!”
平西王妃甚少真的动怒,“你别以为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入仕一途,你已经走过一遍,是你自己感情用事毁于一旦。输了便是输了,党争何其残酷,如今能留下性命已是万幸,你莫要不知足。”
“我没输!”
楼邵红了眼睛,“娘,你为什么总是让我退让,让我认输?对楼诤如此,如今对谢濯臣也是如此,明明我才是您的儿子!”
“就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我才知道你赢不了!”
平西王妃泫然欲泣,“你顺风顺水长大,何曾受过磋磨。你爹爹犯下贪墨重罪,你以为只是为了钱财吗?你可知你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得罪了多少王孙贵族,你爹他为你善了多少后?”
楼邵瞥向平西王,后者缄默不言。
“是我们对你太过溺爱,你纵有才华,却没有处世之能。”
平西王妃苦口婆心,“你哥哥心思比你敏感,也比你对自己狠,更能忍耐和圆滑。谢氏子是腌臜泥泞里爬出来的,比你狠厉果决不止百倍,你如何赢得了?”
“邵儿,跟爹娘走吧。”平西王帮腔道。
楼邵摇着头,低喃,“谁说我赢不了……”
“爹娘不求你站得有多高,只盼你平平安安……”
“我不走!”楼邵低吼,“谁说我赢不了,楼诤不就死了吗?”
平西王妃一愣,霎时万念俱灰,“你说什么?”
“砰!”
楼邵颓然跪地,“我没有不听您的话,是他先要杀我的。”
平西王妃脚步踉跄,幸平西王在侧相扶才稳住身形,满目哀痛。
“我一定要赢……”
……
眼看着二皇子党渐压九皇子党,忽有一日,两份奏折送到御前。
一份参二皇子,逼迫下臣拒娶公主,对皇妹心怀不轨。
一份参刑部谢常守,孝期金屋藏娇,无媒苟合卢氏遗孤。
皆有悖人伦。
圣上看笑了,秘密下旨。
一个禁足皇宫,一个丁忧回家,期满外放。
朝中两方势力又“无声”恢复了平衡。
第87章 感情
小院里,大家围坐在一起品尝辛娘子新做的白玉糕。希玉摸了摸沈烛音的小腹,“三个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