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暴君绑定后我每天都想发疯(75)

作者:岑羽 阅读记录

“寒酌,发生什么事了?”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走近,推开了佛堂的门,“回王爷,是玄麟卫来拿人了!”

萧御看着眼前面生的小厮,眉间微皱,问道:“寒酌去哪了?”

“寒大人昨个夜里就没回来,小人不知道他去哪了。”小厮急道:“王爷您先别管寒大人了,府里来了两个玄麟卫、您快出去看看吧……”

萧御撂下手里的佛珠披衣出门,从走廊走到正厅门前看见了站在院中的两人。

他脚步稍顿,淡淡地掀起眼皮,森然莫测的目光看向二人,“你们胆子不小,敢擅闯本王的王府。”

萧御掌权多年,语气冷然透露着上位者的威严。从容不迫的气度纵使一袭寻常青衫,也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惧。

杨宁朝他作揖,不紧不慢道:“见过王爷,我二人奉陛下旨意前来拿人。还请王爷配合。”

萧御看了一眼卢鹤手中晃着的铁链,说:“本王自然配合。只是不知道是何人,所犯何罪。能让陛下大动干戈,要玄麟卫前来拿人。”

卢鹤咧嘴笑了起来,他盯着萧御,态度恭谨地说道:“事关浮麻黑市和风江渡货船一案,圣上命御史台和刑部查清真相。王爷您伙同姜升姚千越,倒卖禁品,勾结蛮夷之人意图谋反。”

“罪臣姜升等一干人等均已伏诛,刑部诏狱已经将姚千越押送过去了,现在就差您一个人。”

萧御转动扳指的手指一顿,他尚在禁足中,对外头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开黑市倒卖禁品他承认,但这勾结蛮夷之人可真是莫须有的罪名了。

“一派胡言!”萧御眉心一跳,骤然震怒,喝道:“本王从未做过这些!”

杨宁道:“做没做过王爷自己心里清楚,圣旨已下,还请不要让皇上久等。”

门外带刀禁军涌进府中抄家,里头哀嚎一片。萧御二人强行拖出王府,一直到被押送到刑场,他看到乌泱泱的人群和满地的惨状。张恒中的尸身倒在石阶上,落了一层细雪。

姚千越被扣在囚车中,因为他爹的关系,他在诏狱中并未受到苛待。除了衣裳单薄以外,还和往常一样。

横戟拦住了冲过来的长公主两口子,她看着儿子被拖着下了囚车,眼睛顿时就红了,恨道:“让开!”

姚千越早就被这满脏污吓傻了,此刻看到她爹娘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立马哭天喊地。

长公主握住兵卫手中的长戟,望向高台上的人,喊道:“陛下!千越他罪不致死啊——”

“是姑母平时疏于管教,他一时糊涂才犯下如此大错!你要杀就杀姑母吧——”

长公主一口一个“姑母”打起了亲情牌。

围观群众一片冷哼,真是忒不要脸了。

萧荧仿佛听不见长公主的声音,动了动坐疼的腰杆,起身走到被杨宁卢鹤扣着的萧御的面前,垂眸平静地看着他。

萧御极轻的笑了下,静了片刻随后才开口,“皇上要杀本王?”

萧荧微微挑眉:“这是很明显的事啊。”

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萧御冷眼看着面前的这个皇帝。本以为他只是有疯病,才常常杀人动不动就消失许多天,不曾想一直在暗地里搞小动作。从燕州的那次,再到现在的扶月。

他装得太好了,真是让人一点都看不出来。

萧御人都快炸了,下颌紧绷,咬牙切齿道:“你同姜升那个老匹夫给本王下套!”

萧荧眉眼间带了一丝疲倦之意,被这冲天的血腥逼得喘不过气来,他不再多言,想早些结束贯穿他这十多年的噩梦。

长公主断断续续的哭声陡然拉长,尖着嗓子喊了一声姚千越的名字,疯了一般想闯进刑场。

姚太尉脸上的表情凝固,肝胆俱裂,竟然两眼一闭昏了过去,仆从哭喊着“老爷”匆忙将人从雪地里扶起来。

长公主发髻凌乱,被禁军的长戟架着。她眼中通红,指着萧荧道:“你大义灭亲!暴虐无道!你不配为人!”

她一连咒骂数声,最后滑坐到地上,颤声哭喊道:“先帝啊——”

萧荧冷眼看着长公主,让人把她弄走。她被人拖着,帕子珠钗掉了一地。

四周又归于平静,天地间只剩下簌簌的雪落声。

姚千越已死,头颅滚落到萧御脚边,他被卢鹤、杨宁二人,死死按在断头台上。

他瞳孔剧缩,额上青筋暴突,眼前的景像都颠倒了。

萧荧白皙的肤色几乎要于天地之白融为一体,一缕黑发被风吹到殷红的唇边,乌黑的眼眸如同化不开的墨,冷淡漠然蕴含着无边杀意。

他微微抬手,缓缓吐出一个字:“斩。”

语气轻得连风都能吹散。

萧御和朝中世家权贵因利而聚,大难临头之时自然树倒猢狲散。有极少数的人为他求情,但又被这刑场上骇人的景像吓得跟鹌鹑似的一言不发。

大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满地血水上,忠与佞共葬。

日光挣破云层,照到了身在千里之外梁昭的脚边。

第五十八章

碗里的饭堆得老高,上头耷拉着两片菜叶子,没有半点油水还散发着难以言喻的馊味。

梁昭往嘴里扒拉了一大口,菜里的盐没炒化,他被这硬如石子的米饭噎得狂拍胸口。

来送饭的大汉看着他,冷哼一声:“不是不吃吗?还以为你骨头多硬呢。”

大汉白了他一眼,哼着小曲走了。

梁昭嘴里发苦,两颊凹陷,胡子拉碴的。眼眶下泛着淡淡的青色,身上飘着一股汗臭味。周遭苍蝇嗡嗡乱转。

一旁的卫泽嚼着饭,说:“都跟你说了行不通,何必自讨苦吃。莽夫。”

“……”

也不知道是谁之前还跟这群人又骂又打的,吃了两回苦头老实了,现在说他莽夫。

前些日子梁昭逃跑了两回,还没跑到山脚就又被逮回来,打了一顿关起来。

这些人送来的饭难以入口,给狗狗都不吃。

但连续数日滴水未进,他饿得两眼发黑,胃里直泛酸水。他还不想死在这,现在别说是馊饭烂菜了,就是草根泥巴他都吃。

门口不远处的树底下,几个黑脸大汉端着碗蹲在那,口沫横飞地吹着牛。

阳光从破窗照进来,地上光影斑驳。

梁昭吞了嘴里的饭,沉思少顷,“跑不了,也打不过,他们这么多人无家可归才打着义军的名号揭竿而起,若能给一条活路,将他们都招安——”

“这不招着呢吗?”卫泽一屁股坐到地上,说:“可难搞啊。他们张嘴就要五万两黄金,上哪弄去?把整个县搬空能有这么多吗?”

这些人都是些平头老百姓,大多数人没读过书,识不得几个大字。根本不懂五万两黄金是什么概念,只知道流民多,钱也往多了要。

把数目报给了前来商量的官,肯定认为他们在说笑,或者是在故意刁难。

肺都气炸了还招个毛啊。

卫泽啐了一口,抱着双臂道:“我看他们是根本不想谈,打着起义的名号是想当流匪。”

“倒也未必真不想谈。”

“怎么说?”

梁昭垂着眸,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若真到了没法商量的地步,估计早就杀了你我。但他们到现在都没动手,应该是不想彻底得罪朝廷。”

“我家将军被他们砍了一条胳膊,现在还生死不明。同是俘虏,没有分开关的必要吧?”卫泽说:“现在是没动手,谁知道过些日子会不会呢。”

“你怎么知道那条胳膊是你家将军的?”梁昭侧首看着他。

卫泽面上浮现出疑惑的神色,默了一瞬。当时他怒火冲天,没仔细看。现在想来,那条胳膊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是红斑。发着灰,看上去不像刚砍下来的,倒像是死了很久的人身上的。而且比他家将军的要瘦上许多。

“我听戴虎皮帽的那个提了一嘴他大哥。”梁昭问他:“你们可曾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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