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偏执帝王黑化前(6)

作者:槎与瓜 阅读记录

身后传来一声惊呼,似乎是有人中伤倒地。

“公主,有刺客。”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陆怀卿呆愣地看了看门外,旋即转过头,就看到傅葭临那双仍旧“干净”的眼睛。

“是一剑封喉。”帐外的侍卫迟疑道。

连他都似乎被这一剑给吓到了。

隔着这么远,还能探知刺客的动静,可想而知出手这人的内力究竟有多深厚。

傅葭临起身向门口去。

他一把抽回他的剑,和站在原地的陆怀卿点头:“多谢。”

傅葭临的眼仍和刚醒来时毫无分别,好像他刚才不是杀了一个鲜活的人,只是随手碾死一只蝼蚁。

傅葭临虽然现在看起来不像疯子,但上辈子他能那么疯果然不是一天练就的。

这世上能有几个人,像他这样杀个人还一副无辜、单纯的模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杀的人。

什么干净的眼睛?

这人的眼睛如此干净,指不定是因为他完全不把人命放在眼里,才会这样的。

寻常人哪里会像这样,杀人还没有一点负担的。

陆怀卿被刺杀的事情传到了她阿姐耳朵里。

很快阿姐就着急赶来,还有她最好的朋友阿依木也来了。

阿姐仔仔细细检查陆怀卿身上的伤,在确定她没有受伤后才松了口气。

“银雀你没事就好!”阿依木则是抱住陆怀卿就哭。

陆怀卿轻轻拍着对方的肩膀安抚她。

她早就习惯了阿依木的性子,两人做了两辈子的好朋友,都是她照顾阿依木更多一点。

阿依木性子有些软弱,她父亲虽然是官职不低的林牙,也就是大燕人常说的“翰林”,但她的母亲却是奴隶。

漠北不像大燕那样父亲厉害,子女就跟着沾光。漠北看重母亲的血统,所以阿依木从小就是奴隶。

但陆怀卿却能够跟阿依木玩到一起,她外向,阿依木内向,从小到大都是很好的玩伴。

后来漠北大乱,也是阿依木陪着她,两个人一起撑起漠北。

陆怀卿去长安为质后,就把整个大漠都交给阿依木了。

她看阿依木单薄的肩膀,眼眶也不自觉泛红。

上辈子,阿依木最后一个人支撑着漠北,想来应当很累吧。

不过这一世,她绝对不会让悲剧重演,今生她一定要好好守护好阿依木和所有在意的人。

陆怀卿抱紧阿依木:“谢谢你。”

这句感谢是说给前世今生那个帮了她数不清事情的阿依木。

阿依木愣了一会儿,害羞一笑:“不用,帮银雀打听你阿塔的消息,也是我为数不多能做的事情。”

她误会了陆怀卿的话,还以为公主是感谢自己这些天帮她打听她阿塔的事情。

想起这一路上听说的事情,阿依木自责不已:“都怪我做事笨,没有早点回来找银雀,害得银雀你手受了伤。”

阿依木话少软弱,但谨慎敏感,最懂人心。

她如果在,塔木绝对不可能在踩断陆怀卿手后全身而退。

而上辈子,阿依木没有能陪在陆怀卿身边,就是因为她去帮陆怀卿打听她生父的消息了。

“没事!”陆怀卿举起明明就是破了点皮,但却被裹成粽子的手:“都是怀之太夸张了。”

“说来,我还真探听到了消息。有一姓林的军户,似乎知道当年你阿塔的事情。”阿依木道。

原本还在安慰人的陆怀卿停下动作,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睛,反问:“你说什么?”

阿依木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还补充道:“只是那人说必须要见到你,才敢亲口和你说,还要公主保证他一家老小的安全。”

陆怀卿听清阿依木的话,心里却愈发觉得奇怪了起来。

上辈子,阿依木不是什么也没有查到吗?怎的这辈子阿依木却能打听到阿塔的事。

陆怀卿的阿塔在她幼时回到长安,和阿娜约定三年为期必归,却在离开以后以后再也没有回过漠北。

阿娜也从不许任何人提及阿塔。

前世,她不相信阿塔会真的抛下阿娜和她们,一直派阿依木在暗地里查阿塔一去不回的缘故。

或许是因为她今生没有受伤的事?

这么一说,陆怀卿心里就有了答案。

前世她的手断了,躺在床上养病的那几个月,阿娜都没让那些大燕商人见她一面,生怕打扰她养病。

这么来看,阿娜不让阿依木和她说阿塔的事,似乎也是有可能的。

十五岁的她真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才让阿依木避开阿娜的手下查到当年阿塔的事。

但重来一次,她明白自己能够查阿塔的事,其实是阿娜默许的。

只是她因阿依木为了查阿塔的事不在身边,才被塔木得了机会废了右手。

恐怕前世阿娜也是在她断手后,才真的怨恨阿塔的。

陆怀卿问:“那军户……咱们明日天一亮就去!”

她前世在保护好漠北这个最大的心愿外,还有个愿望就是能够找回阿塔。

阿塔是大燕人,在她五岁那年阿塔就回长安去了。

临走时,阿塔对着西北的鹰神和狼神起过誓言的,说第二年春日他就会回来。

奈何年年边塞多旅人,唯独不见她的阿塔骑着马儿回来找她们。

阿娜也从期待到担忧最后成了怨恨。

草原上,谁都不敢在阿娜面前提及阿塔。

但陆怀卿一直都知道阿娜怀念阿塔,她也想找到阿塔问他这些年为何不回漠北来。

她刚和阿依木谈好要去找那军户的事情,就听到门外传来喧闹的声音。

“什么事?”陆怀卿掀开帘问。

阿姐身边的侍卫过来禀告:“查清了今日的刺客是塔木派的人。大公主想提审那大燕蛮子,谁叫他这不过片刻功夫就没了影。”

陆怀卿想到刚才傅葭临那干净利索的一剑。

能够有那般过人的功夫,他能够悄无声息离开也实属正常。

他走了也好。

正好她也不想和大燕的人与事有过多牵扯。

阿依木替陆怀卿取药去了,留她一个人坐在床上按着额头,回想这重生后的事情。

可不知道是不是前世习惯了大燕那些高耸的重楼朱阁,她竟觉得漠北低矮的营帐让她莫名有些不适。

陆怀卿有些烦闷地掀开帘子,抱着红裙,在青草地上随意坐下。

她仰头看天上那轮明月,就像在长安的那许多年,无数次从绮窗里向外看去。

思绪也跟着月华流转。

阿娜这些日子忙着打仗,还得有半月才能回来,她心里总有些不安。

“肯定没事的。”陆怀卿安慰自己。

可她心里刚放下对阿娜的想念,竟又想起了傅葭临。

那人受了那么重的伤,这都还没治好就走……算了,他上辈子可是能当皇帝的人!

傅葭临这样厉害的人,哪里轮得到她一个小小的异国公主去担心。

可是——

陆怀卿的右手泛着些许的疼痛,不免让人回忆起初到长安的日子。

搬进瑶华宫后,她和其他人一样,都以为这是傅葭临对她有意的隐晦提点。

可是那人却好像真的是心血来潮,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召见她。

就好像让她搬进瑶华宫,跟剁去那权贵的双手一样,都只是他无趣时随意做的一个决定罢了。

但他有让太医给她看手,其中还有她认识的故人——何医官的徒弟何怀之。

她的手用那些名贵医药,被治好了许多,在阴雨天都很少会疼了。

后来万寿节,她代漠北行礼问安,说了一箩筐感谢傅葭临的吉祥话。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都快把她看得冷汗涔涔,才挑了挑眉,转头问身边的近侍:“这谁?”

得到回答后,他走下明堂,抬起她的脸,居高临下地端详了她许久。

“朕有印象,很漂亮的眼睛。”傅葭临难得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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