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偏执帝王黑化前(7)

作者:槎与瓜 阅读记录

陆怀卿听到这话,觉得这位帝王也没有外界传闻那么不堪。

没成想,傅葭临又道:“可惜挖了就不灵动了。”

语气颇为惋惜。

“这般好看的眼睛,公主可要小心别被人挖走了。”他轻笑。

察觉到陆怀卿不可控制地害怕发抖,他笑意又深了几分,“公主不必如此害怕。”

“在大燕,除了朕,没人敢随便挖人眼睛。”傅葭临松开她的下颌,凑到她耳边低语。

陆怀卿当时面上只能梗着脖子点头。

她心里想的却是——怕的就是这疯子啊,他不挖人眼睛,还有谁那么闲。

陆怀卿在荒原上坐得有些久,眼睛都被风吹得干涩起来。

她揉了揉眼睛,就看到阿依木拉了人过来。

“银雀,这是给你右手的药,每日一换就好。”何怀之一一给陆怀卿说明药的用途。

“好啦!”阿依木按下何怀之的手,难得有几分强势,“你都写在纸上了,就别多费口舌了。”

“那可不行!公主又不是你……”何怀之别别扭扭道。

阿依木乜了他一眼:“你再说?!”

何怀之就撅了撅嘴,撇过头不理她了,阿依木正想“教训”他一下,就听到陆怀卿“噗嗤”一声笑开了。

“银雀,让你看笑话了。”阿依木红着脸,用力捏了把何怀之尚且肉乎乎的脸:“都怪他!”

“没有,我看到你们欢喜而已。”陆怀卿摇头。

这世上,应当没有比回到亲人尚在、朋友俱在时更好的事情了。

陆怀卿接过何怀之给她配的药,听到他絮絮叨叨个不停:“这药里差了两味药材,那两味药材实在难弄,别说漠北,恐怕连大燕都难寻……”

“你又嘴碎。”阿依木手肘捅了一下何怀之。

陆怀卿闻言反而愣住了,她摩挲着手里的药,反问:“很难寻吗?”

“东海珠和若木叶,这两味药材除了大燕皇帝的私库,天底下怕是再找不到了。”何怀之忍痛继续道。

陆怀卿这才嗅了嗅手里的药,是熟悉的苦味。

和后来在长安时,何怀之给她配的药确实很像。

原来那些药竟然那般珍贵,她还以为肯定都不值钱的。

她上辈子只是个仰人鼻息的质子,从来没想过那些药竟然可能是傅葭临特地关照的。

那个疯子真能这般好心?说不定是想治好她,让她这个装眼睛的“器皿”别太寒碜。

陆怀卿按住还有些疼的右手,起身拍掉身上沾着的几根杂草,下定决心:“阿依木,我要去找人。”

前世,傅葭临是很可恶没错,可是平心而论,她确实也欠了他不少。

就当是感谢他前世的坏心办好事了。

“谁啊?”阿依木和何怀之都不解。

陆怀卿利落翻身上马,看向虽不解但二话不说就跟上来的朋友,笑道:“傅葭临,一个……”

“一个不好但我确实亏欠的人。”陆怀卿最后才想出这句话形容傅葭临。

第五章

月光皎洁,泽被了千里荒原,同样笼着边关四镇。

大燕边境的北云城冷风萧索,林老汉早早打开店门。

北云城位置重要,往来商旅众多,他这小小的馄饨摊,颇受江南人欢迎。

林老汉把招牌上的泥灰擦了擦,有些年头的“林”字在月光下晃了晃。

“爹,让你别和那漠北夷女乱说,你多管什么……”年轻的男人说着说着就停下了。

一把长剑横在男人脖前,只需稍一用力,就能取他首级。

男人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试探对方:“壮士可是那夷……漠北那位大人的手下,小的阿爹能交代的都已经说了,还请您高抬贵手。”

少年什么也没说,将剑一挑就割断了对方的喉咙,血喷涌而出。

他退后一步,却不是害怕,更像是不想那腥臭的东西沾染自己新换的衣裳。

林老汉听到动静却没来救儿子,转身就想往外逃,没跑两步就人被拦下。

拦住他的少年左手持剑,这人右手似乎是受了重伤,手里握着把长剑,未干的血从剑锋上接连不断滴落。

少年面无表情:“你是白衣卫的人,多年前奉命截断陆家军军粮。自那以后,就伪装成军户林大郎。”

他不是询问,而是确定的语气。

林老汉见逃跑不成 ,停下脚步,握住剁肉的大刀就向傅葭临劈头盖脸砍来。

这人面露凶色,哪还有什么本分生意人的模样。

傅葭临早有预料般侧过身去,一剑卸掉对方握刀的手。

旋即捡起掉落的大刀,就着林老汉刚才的动作,割下了他的头。

少年又俯身割下店内两人的耳朵放进荷包里。

他转身想离开却忍不住呕出一口血。

上次为了杀北云经略使,他右手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一些,加上今日从漠北到北云城的长途奔袭,伤口又溃烂了许多。

他如今也到了强弩之末。

傅葭临似乎想直接砍掉整只手,却突然想起漠北营帐里,那个吩咐人帮他看伤的小公主。

已经举起的向右手砍去的剑,在即将碰到手臂时停了下来。

算了,这伤也不算太难忍受。

傅葭临按长安来信上说的,找到了升平坊的当铺。

他将装着耳朵的荷包扔进去。

半晌,里面的耳朵被人取走,装满碎银的荷包被重新扔出来。

“殿……公子,您要不……”似乎是个年轻人的声音,他看到傅葭临这一身重伤有些不忍。

不过他话没说完就被身边的人捂住嘴,一个更尖利的声音从里面幽幽传来:“公子做得很好,这是一些药粉,您可以用用。”

傅葭临接住用劣质青花瓷瓶装着的粉末,什么也没说,只把药揣进兜里。

“夫人的意思是,入秋前,若是再查不清陆将军的事,您就直接把漠北那一窝贼鼠全杀了。”那尖利的声音传来。

傅葭临在听到“漠北”二字时,略微抬眼,他过了许久才点头。

也不知道应的是查案一事,还是杀人一事。

他扶着墙,一步步缓慢从当铺里离开,随着他的动作,血又从再度破开的伤口处源源不断流出。

傅葭临紧紧按住伤口,宁可疼得嘴唇煞白,也没让血滴落到地上。

当铺里的人或许是以为他已经走远,居然窃窃私语起来。

那年轻的声音疑惑:“你说都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怎么一个就风光无限,一个就……”

“主子怎么净把这种脏活丢给公子做。前不久是让灭经略使满门,这下又……”

“闭嘴。”那尖利声音斥责,“夫人的事,岂是你我能置喙的。”

……

傅葭临将他们说的话尽数收入耳中。

他那双眼里却没有不忿和阴暗,反而平平淡淡的,像是毫不在意两人谈论的事。

那尖利声音最后说的话是:“一把好用的剑罢了。”

好用的利剑,自然不需要感情,也不需要疼爱。

傅葭临听到紧密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有人追了上来。

他身上旧伤和新伤叠加,行动不便,但还是忍痛在第一时间向曲折的民巷里躲去。

今日他杀的那个林老汉身边有漠北的护卫,他也是用的调虎离山计才得的空隙,想来应当就是那些人追了上来。

“追!”那些护卫见傅葭临突然不见,也没有作鸟兽散,反而继续转进巷子里搜寻。

-

经过一夜搜寻,陆怀卿很快通过暗卫找到了傅葭临的踪迹,他好像是进了北云城。

她纠结了很久才决定换身衣裳前去。

无他,边关四镇里,北云城对漠北人的恶意最深。

皆因当年北云城经略使陆将军,就是在与漠北的交战中战死。

最广为流传的版本说,这位曾死战不降、爱民如子的将军,是被俘后被虐杀至死的。

故而这么多年,北云城依然是边关四镇里唯一不准漠北人进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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