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阳寿换的公主命(288)

作者:舍自不甘心 阅读记录

好好好,她早该想到的,这样好做的买卖,当初又是姬宴平忙活的迁都事宜……

不过,姬无拂还有一件事很好奇:“去买卖的人,都知道这家书画斋是宋王名下的吗?”

孟予道:“这事本就谁人都能做,如非宋王声名在外,新都中怎会只有这样一家不正经做买卖,却不会被市令找上门的书画斋呢?”

姊妹几人里,除了一开始就住进东宫,不方便往外发展的姬若木以外,姬赤华和姬宴平各有自己赚钱的法门。或者说,只要她们稍微表露意思,自有无数人捧着财帛送上门来,她们只需要一个合适的借口。

姬无拂不免想到被她留在广州的管事、俞二等人,广州都督还将她们安排在都督府内做胥吏,是不是也默认了她们是作为秦王的眼睛存在,来日海船归来也有一份属于秦王府的额外收入。

姬无拂问:“二姊呢?”

“太子殿下啊。”孟予侧首回想,“从前开在鼎都城西的毬场就是她的,后来就不太清楚了。如今城中的毬场,似乎是江陵县公的吧。”

*

姬无拂下衙回王宅的路上,望见大街某一障车中坐的身影分外眼熟。姬无拂冥思苦想,临到家门前终于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姬若水了。当初她从怀山州离开的时候,在路上还见到过尤熙熙的手下,记得尤熙熙是被调动去镇守南境了。姬若水多少也是小时候照顾过她的男兄,应该去见一见的。而他应当是最了解尤熙熙动向的人之一。

于是乎,姬无拂第二天就上门拜访了。就她所知,姬若水在家里闲得很,每天也没别的事,就是出门参加宴饮,看看谁家孩子生了、及笄了、入仕了,平日在家也就是打理尤熙熙名下的田地,哦对,还有毬场的生意。

官员命令不许沾染商贾事宜,但这种限制向来不把宗室囊括在内,姬若水虽然算是男子,但毕竟姓姬,御史也不会往他头上去找不痛快。

姬若水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太医署指派了医师轮流住在宅院里照料。姬无拂上门这一天正是姬若水每旬一次按摩药浴的日子。姬若水倚靠在内室踏上,听侍男通禀秦王来访,浑身都是药味,不能立刻起身,便让人去隔壁叫孩子来招待、替自己告罪一声。

当姬无拂看见一女一男、一小一大两个孩子向自己问起居时,震惊地合不上下巴,拉着尤二娘仔细地观察,眉眼中寻找和尤熙熙相似的痕迹:“这……都是熙熙阿姊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几岁了?”

她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见啊?

尤二娘有模有样地插手见礼:“回秦王,我年五岁,大兄八岁。”

第253章

姬无拂拉着尤二娘的手, 与她温声细语地说了几句话。从尤二娘口中得知,她和男兄是去年才被尤熙熙的下属送来新都居住的,从前住在有很多山的地方……

没过多久, 内室的姬若水一身宽松常服走出, 长发披散在身后,慢吞吞地来向秦王见礼。不等姬无拂去扶, 尤大郎先凑到姬若水手边, 亲密地紧贴在他身侧, 怯怯地偷问:“来的是谁呢?”

姬若水伸手捋顺他的额发, 温柔说道:“大郎别怕,这是秦王, 是我的妹妹。”尤大郎显然还没能适应新都中光鲜的一切, 听到秦王二字也只是懵懂地睁着眼, 直到知道来人是姬若水的“妹妹”,他才温顺地点点头,半个身子躲在姬若水身后, 默不作声地注视秦王。

这下子,姬无拂是看出这男儿绝非尤熙熙亲生男。见人胆怯,姬无拂令垂珠拿出备用的玉佩和一串金珠给两个孩子腰上挂着, 充当见面礼。

“谢秦王。”尤二娘适应地比尤大郎好得多,大大方方地答谢, 收下礼物。

姬若水也不与姬无拂客气,拍拍尤二娘的背,笑道:“我与秦王有话要说,你带着大郎先下去玩儿吧。”尤二娘响亮地应声, 如来时那般拉着尤大郎离开,不忘向秦王告退。

姬无拂目送两小童走远, 向姬若水夸道:“二娘教养得真好,大方从容。听她说,俩孩子都是熙熙阿姊从外头带回来的?”

姬若水拂了拂衣袖,笑纳了妹妹的夸奖,说起去年的事儿来:“是阿熙在南境村庄里撞见的,南诏国与我们起了冲突,最先受灾的就是住在边境的百姓,一村的人死的死逃的逃,阿熙在村中只见到这么一对兄妹,躲在井中。大郎知些事了,受了惊吓,二娘被大郎抱着,除了受饿没见什么苦痛。两个孩子太过可怜,谁人逃难把孩子往枯井里推呢?二娘那时候离了大郎就哭闹,南境正乱,阿熙便托人带回来了,只当是自家孩子一样地养着。”

尤熙熙当年也是被皇帝从山林间的女婴尸塔中捡回来的,或许正是因此动了恻隐之心吧。

“南诏国那头已经打起来了么?”姬无拂蹙眉,南诏国影响到海路的平稳,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

姬若水道:“寻常小打小闹罢了,阿熙去了没多久就安宁了,大概是南诏国内里起动荡。听钦天监的人说,这一年又是灾年,能不打是最好的,百姓经不起折腾。”

姬无拂不由想起在晋王宅听得的闲话,晋王说岭南不太平要起战事,而姬若水这头又说是小波澜。真论起来,姬无拂是更信任晋王处得来的消息,但是这是晋王对温太主说的话,其中真假几分就难以揣度了。

姬若水半湿的长发在衣衫落下湿痕,厅中窗门大开,小风一吹,不多时姬若水便感到凉意,抬手叫人在身后添了火炉。他笑与姬无拂道:“我这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了,受不得半点寒凉,此刻也顾不上失礼,得让人当着四娘的面给我烘头发了。”

“这有什么的,又不是外人,大兄身体最要当心的。”

侍从拿着棉布火炉围在姬若水身后,各司其职,理顺、烘干头发。姬若水身上加了锦褥,身体暖和起来后,长长舒一口气:“我这身体再活十年就是够本了。你今日若不来,我也是要去请你的,阿熙今年也四十了,看样子是不打算生儿的,那二娘就是来日尤家的嗣子。五岁说着小,再过两年也该入读弘文馆或者东宫崇文馆了。只是阿熙三五载难离南境,我又是这样三天两头地病着,孩子带不出门去与人介绍,养得再好也是白搭。思来想去这事还是得托付给你。”

姬无拂无有不应,念头一转就找到合适的人选:“举手之劳,回头只要我出门的,就把人带上,先去谢大学士面前露露脸,别的自有她去操心。”

这厢说定,隔日姬无拂就带着礼、牵着尤二娘上谢大学士的门拜访。谢大学士一问,尤二娘连个正当的大名都没有,面上多有犹豫。她年龄不小了,再收下这样小年纪的门生,指不定人进了棺椁,尤二娘都未出师。

姬无拂一听谢大学士担忧这个,立刻接话道:“师傅老了没关系,师傅不是还有孩子、子姪、学生么?随便指一个来,能帮着带一带就好了。至于学名,师傅给取一个,想来尤将军是不会介意的。”

反正她是不会带小孩的,也学不来世家拜师问名、论资排辈那一套。毕竟姬无拂从娘胎生出来,就只有师傅往她面前自报家门的,平常的侍讲在她面前都得站着授课,也只有零星几个师傅受她三分尊敬。

事必躬亲是绝对不可能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人替她干活,乐用、善用人才,也是她的好处。

谢大学士拿出阁开府后的姬无拂一点办法都没有,憋气半晌,给她指了个人出来:“杜伯雅与尤将军交情不错,她家的孩子也大了,正又空闲教小的。”忖量片刻,还真给取了学名:“荆山之玉……尤荆玉。”

荆山之玉,有个更通俗的称呼,和氏璧,喻美质贤才。

“大雅阿姊么?这倒是个好人选。”姬无拂眉开眼笑地应下,盯着谢大学士修书一封,再让绣虎送尤荆玉和荐书往杜伯雅宅中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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