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举(376)

他看着一旁侍奉的义子,眯了眯眼:“咱们侍奉着圣明天子,只要做好本份,忠心事主,管束好自己的家人,还怕那些大臣弹劾吗?”

他一句话安了众人的心,只叫谢瑛领着自己进了他的值房,低声说:“也不必看得多周全了,把你拿的出手的都叫我看看,回去也好叫皇爷高兴高兴。”

谢瑛虽然入职不久,但如今也算有几分成绩在手,便说了用烈酒替犯人洗刑伤创口,叫犯人们伤口好转,少出人命之事,又拿了自己理过的卷宗请他看。

那里堆着的是近一个月的案卷,已叫他按罪责轻重分开,每份案卷上都贴着许多长长短短的纸条,写着他的看法。还有些卷宗存疑的叫他单独取出来,上面贴的纸条更多,写着可疑之处、可赦之理、可访之事,等着日后处置。

那些纸条都用石墨笔写的,因此字体能写得极少,不占地方,字迹虽显得有些生疏,倒是勾划清楚。高太监看做事尽心,便愿意多看几眼,从那些未断的案卷上取了一份,打开来细看,写的是易州山厂管事于秀上告工部右侍郎谈伦索贿一案。

于秀的供状上言其管理山厂后擅改厂务,不将柴炭送往北直隶、山东、山西各府,而是转许商人向山厂购置柴炭卖往各府,以此向商人索贿。

谈伦则辩称自己从未索贿,是因于秀曾犯错遭他惩罚,怀恨在心,所以诬告他。

他在供状中言道,山场有许多旧弊——如脚价极高,运送中也大有损耗,各府支出的银子常买不到足价柴炭。自己许各府商人到厂买卖柴炭,则使脚价大减,一年便为朝廷多结了两万余两银子。

两份供状订在一处,卷宗上贴着许多指头长短的纸条,标着“入银多于往年,未核见亏空”“秀状于某处、某处不准,某处核银不实”“伦坚不认”“此处无人证”“此数不实,伦供为若干两”等字样。

高太监并没仔细看案卷,只看这么多的标注贴在卷宗上面,也可看得出其用心,便含笑说:“你才进镇抚司不久,便能理出这么多东西,真该叫那些上本说不该用你的人看看。咱家回去必当秉报圣上,你也办几桩漂亮案子出来,好叫圣人喜欢。”

谢瑛恭敬地说:“高公公放心,这桩案子几乎已审明了,只差去取些柴炭商人的证词,过不几天就能审清楚。”

高太监温声抚慰他几句,回宫后便把自己看见的,锦衣卫如何清廉正直、谢瑛如何用心办差等事一一禀告了天子。

成化帝正有些怀念刘次辅早年执教之情,听他说谢瑛做镇抚做得好,又用心文书,又把诏狱理得清清爽爽,脑中便不由得想到那出杂剧里谢千户的形象,便把又刘公子醉赏牡丹给想起来了。

天子对比着剧中谢瑛和刘公子的行事,再回忆刘珝字字诛心的奏折,心中暗叹:东刘先生果然年纪大了,心有所执,不能容人,不宜再召回朝中了。

刘珝出京后不几天,谈伦索贿案的案卷也呈到了天子案头。

成化帝看着上面一条条详细清楚的证据,那篇引律恰当,定了于秀诬陷罪,还谈伦以清白的判语,轻轻点头,钦命将那诬告之人在锦衣卫衙门外枷项示满三月,好叫世人看看——

皇帝提拔人从不是会为了一出杂剧,而是因为那人就是个清正能吏!

第155章

于秀在锦衣卫门外枷号示众三月, 显的不是锦衣卫的脸面, 而是圣心。

从没有诬告上官之人要在锦衣卫门口站枷的。皇上亲自量刑,把人弄过来, 就是为了叫朝里那些言官们看看他提拔的人是个多么会办事、可意的镇抚使。

谈伦从诏狱里出来, 也上了谢恩折子, 折中免不了提一句“圣裁明断”,锦衣卫审案公道, 狱治清明。那些原本就叫次辅回乡之事打击得心神摇摇, 不上折子又怕同僚嘲笑之人,也就顺坡下驴, 不再弹劾谢瑛。

弹章渐少的同时, 倒有位刚回京的陕西副都御史兼按察副使上疏历数他出京以前和还京以后北京治安的差别, 重重褒扬了锦衣卫——特别是最初提出要整治京中恶少的谢瑛——巡察京城的善政。此外,他更是严辞批驳了先前御史们奏疏中“因戏用人”的说法,为他们赏罚公正的天子正了名。

这奏章一出,渐又有跟风上本, 批评那些弹劾锦衣卫的人是讪君卖直, 只抓着一出戏做文章, 不知陛下本就是唯才是用。

北镇抚司中人访得消息都震惊了,互问这是谁找来的人。互问了一圈,倒有不少承认找人的,却还没有找着御史的,都只折腾来几个部院的文官,也还是预备上疏, 尚未真上折子。

嗯……难道他们锦衣卫的形象真好到有御史赞扬了?或是谁不经意间救了那位副都御史兼前按察使的家人?

五色龙章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