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举(464)

这就是孟子说的“心正则无不正”!

崔燮写小论文写得顺手,把论题圆回来之后看了看天色,太阳才爬到考棚上一点。照这个速度,就是再写完那篇谢表,可能都还到不了中午。

时间有的是,再改改也无妨。

他又对着卷面梳理了几遍,觉得还可以再引些经典作论据。倒也不用刻意改前面的,就着孟子这句再添些名人名言站台就行:比如孔子说了“心正而后身修”,尧舜说了“人心惟危,道心惟危……允执厥中”,中不就是正?

该论的论了,该上的论据也上了,议论时除了引经据典,也有层层排比,从朝廷、百姓、四海、九州、六合等处呼应君心正而天下皆正的论点,算得上精巧秀丽,没什么可添改的。

只欠一个大结……他一时间构思不出多么精妙的结尾,索性直接呼应开头的“人臣之正君惟求诸心”,再点一点“正心”的重要性:“正心者,人主之先务,正君者,大人之能事,而凡有志于国家天下者,诚不可以莫之省也!”

最后再添“谨论”两字,就真正论完了。

写这结句时只图他简洁明快、呼应前文。写出来后他自己再看着,倒觉着这样的结尾其实挺好的,简直是改无可改,换了别的也没有这种以身许国的感觉了。

有志于国家天下者,莫可以不三省吾心呀!

崔燮摸了摸胸口,简直觉得能写出这话的自己好像也是个胸怀天下的合格君子了,有种莫名的光荣感。

他把草稿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一面自我欣赏,一面数清字数,够了一千二三百字,就到了小论文的字数标准下限,足可以誊到卷上了。

再就只一篇表,第二场考试就结束了!

他心中无任振奋,先不誊卷,拿起那道《世袭五经博士》谢表,趁着有激情先拟定草稿。

谢表内容没什么可难的,麻烦的是小字、顶格、空格。这些得在草稿上就写好改定,不然誊抄到正卷上,该顶格的没顶格,该另起一行的没另起,这可不是寻常文章里写错个字的问题,而是对天子不敬,妥妥要黜落卷子,别的写得再好也没用。

他小心翼翼地按着题目写下了:“成化二十三年某月某日臣孔某伏蒙……”光这一句话就有三个某、一个臣需要写成一格双字大小,而且某在格中居中写,臣则要贴着格右的竖线,写得位置不对也是失礼。

写完了这个蒙字,还不能直接接上“伏蒙圣恩”,因为“圣”要另起一行顶格写,以昭皇家尊贵威严。

岂止“圣”,“皇”也要顶格,“慈”也要顶格,“先帝”、“君”、“天”都是顶格写。如“先师”“今日”以及赞颂天子的“盛世”“明时”“昭代”“乾衷天锡”“离照日升”则要提一格,写错一处这场试就完了。

崔燮字字斟酌着,还难免有一字半字忘了换行,只能拿墨笔涂了换行重写,弄得草稿上一块一块墨痕,和上一题大体干干净净的稿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写这篇表时,代叙五经博士孔某家门没多少工夫,拟作称颂天子与先皇圣德的词藻也不费力,时间都花在换行和空格上了,竟也写了一个多时辰。

磕磕绊绊地写到结尾那句“谨奉表称谢以闻”,更是几乎一字一换,两字一换:“表”和“谢”都要换行空一格写,“闻”则是顶格,写出来是“表称”“谢以”“闻”,文字高下错落,不是读惯的人都连不上句子。

誊抄的时候,他都不敢轻易下笔,而是打开PDF,将脑中的文档打开和笔下的稿纸重合,几乎是一字一顿地,按着稿纸上文字的高低大小抄写。

时至未时初刻,崔燮才将再三检查过的卷子交到受卷官手中,签了名,印了章,提着考篮到龙门排队候着放出。

他这场出来的不算最早,第一批出龙门的已经出去了,第二批正等着凑人数。他竟在候着的人里见着了费解元,连忙挤上去拍了拍他,费宏见着他也十分惊喜,拉着他介绍给自己身旁一位三十余岁的同乡。

因在考场内,周围有监场卫士看着,不方便说话,他们就只简单点了点头,待放出门去才正式结识。

费宏拉着崔燮介绍道:“这位是就是我和你说的崔和衷,就是他求得祭酒、司业大人同意印出的《科举必读笔记》,京里周遭学子不可不谢他!”又指着同乡说:“这位是我同乡程楷程正之,程兄是我们江西极有名的才子,今年会试,正来京争魁首的!”

崔燮拱了拱手,道了一声“程兄”,笑道:“如今名满京师的江西程才子便是阁下?某虽不常出门,却也听人说今年南方才子都出来了江西,今科会试场上怕是二位兄长的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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