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举(562)

九月初六成亲,崔良栋等人竟故意拖到九月初六才把信送来,这是全不给他说话的余地啊!

世上哪有女儿成亲了,父亲才从信上看见消息的?

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倒先通报了,最后才来告诉他!

崔参议坐在那里气了几天,女儿三朝回门都过了,他这里生气既不到人出嫁,也管不住大儿子独断专行,更赶不走死守在他这院儿里索添妆的崔良栋。

既气不出结果,又没个人哄他,也只好自己认了。

只是他在左参议这外职上,一个月才能支本色米二石,折色的宝钞不值钱不说,更常常拿不到手,几乎全靠着家里带来的银子……咳,与一点点下面的供奉度日。他自己过得尚清苦,也没个正经夫人主持内闱,哪里还给得了女儿多少添妆?

他生的不是儿女,一个个都是催债来的!

然而毕竟是女儿成亲的大事,做父亲的都叫人上门要添妆了,若一点不给,给他家做大媒的储相们看着也不像样……

他无奈地走回后院,叫家里带来的两个妾把他新添置的金银首饰拿出来凑凑,给女儿凑办出一套头面来。

两妾窝在这偏僻荒凉的云南,听着云姐成亲得的那些嫁妆,心里正酸得发涩呢,哪儿来舍得往外掏自己那点家底?

不管老爷催得多么急,两人硬是连脚尖都不动,只抱着崔参议的腰说:“妾等是薄命人,用过的首饰也沾了福薄的气息,怎能给家二姐添妆呢?老爷疼爱姑娘,还是当给她置办些新的,也免叫京里人看见笑话。”

“福薄”二字硬是戳中了崔参议的心窝。

他自己从好好的京官被发到云南,又被徐氏恶妇缠上,岂不就是因为福薄?他的福运都被儿子占了!

当初这儿子没中秀才时,他的官儿当得稳稳的,眼看着万阁老就要提拔他做一任少卿,慢慢熬上堂官了。可崔燮一中进士,徐氏就疯魔了似的诬陷县官,发配离京,他也被踢到了这云南府。而今徐氏得了大赦,又跑来云南折磨他……

因缘前定,都从崔燮中秀才开始!

他如魔障了一般,借口嫁女请来治下大户打了个抽丰,把崔良栋等人打发回去,就开始琢磨如何才能叫崔燮辞官。

不如……就假装生病,叫他来服侍?

可左布政周大人对他的印象已不大好了,他若装病,周大人会不会就在下次考察时报他一个“老病”,直接叫他回家冠带闲住?

他琢磨来琢磨去,却不想真的等到了崔燮不得不避位卸职的一天——

连他自己也得跟着上书求归,因为他父亲崔太公过世了。

崔老太爷缠绵病榻二十年,任是家人照顾得再精细,身体也是一天比一天衰弱。这几年更是经历了太多事:又是媳妇被流放,又是儿子远去云南,又是孙子当了状元,最后还荣荣耀耀地嫁了个孙女……大悲大喜连番而至,最伤心神。

老人虽然外表精神,可内里却已熬到了油尽灯枯,亲眼看着孙女回门,见着她们夫妇融洽,就再也撑不下去了。

九月十三,崔老太公谢世,崔燮立刻上书乞丁忧,顺手连父亲的那份也递上了,转身又找谢瑛借了几个家丁,护送崔衡去云南接崔参议回来。

也让这孩子顺便见一见……可能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他的生母。

之前他身微力薄,没能力做什么,如今他却已踏入朝中,又结识了如许之多有权有势的人物……只要崔参议回来,他就不会允许这个害死小崔燮的真正罪魁祸首再有机会踏进官场,哪怕只是当个云南的外官了。

第234章

腊月下旬, 将近年关的日子, 崔衡终于赶到了云南布政使司衙门,见到了崔榷。随母亲流放福建近四年后, 这对父子终于在偏远的云南再度相会。

但这场难得的相会也见他们有什么亲情流露的场面, 崔参议看到这个儿子出现在布政使司后衙的第一个后应便是眉头大皱, 冷冷地问他:“你怎么来了?”

崔衡一路要住店,不方便穿孝, 只穿着大体素白的书生袍, 在腰间扎了麻绳,不细看容易略过。可这世上又能有几个父亲看见了久别重逢的儿子, 不好好抱在怀里上下打量一番的?

他心里委屈,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不用挤就落下了一串泪花:“父亲,祖父已于两月前的九月十三日殁了,儿受兄长之命,来接父亲回乡丁忧。”

什么!丁忧?

他的父亲……竟在这节骨眼上弃世了?

他才刚刚摸出点清人户黄册的手法, 与当地豪强丁家结盟, 拉一个打一个, 逼得纳了徐氏的黄家吐出了五十户人口,怎么能半途而废呢?只要再给他半年,不,只要再有三个月,他至少就有清出半城黄册,也算这一任没有白做, 来日拿着这城绩求起复也容易些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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