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余味阑珊(71)

秋老虎热力惊人,荒僻的山坳坳里头电风扇都稀少,更不必说空调,热得人想要夙夜裸奔。我屐一双人字拖穿着宽T恤花裤衩,头发胡乱揉成个毛躁的花苞伫立在脑后,同如此夏夜依然披散着一头长发的锦年同学,持着古董一样的手电筒,手持凶器一般,邋里邋遢地走在去买西瓜的小路上。

迎面走来胖瘦头陀,举起手电筒一通乱照,就听见那人一面遮住眼睛,一面朝我喊:“那什么青青,你就不能文明点儿?眼睛都快被你弄瞎。”

锦年说:“大晚上的谁知道你是好人坏人。招呼不打一个,活该。”

那胖子拉住关牧之,“好男不跟女斗。”

锦年身为女权主义者,此时此刻,自然不能让步,双手抱胸,轻蔑地哼哼道:“尽管放马过来,谁怕谁?”

最终演化为锦年与胖子同学你来我往吵得不亦乐乎,而我与关牧之在一旁安安静静地挑西瓜,“这个好象不错。”

关牧之说:“你长到十七岁有没有挑过西瓜?这个根本是半熟。你要买回去啃瓜皮吗?”

我突然觉得程未再在这般年岁的少年中,可算是极其可爱的一位。相比眼前毒舌又坏心的关某人,善良美丽千万倍。

锦年还忙着吵架,我孤立无援,又找不到可回嘴的地方,他似乎句句在理,我只得低头挨骂,认栽。待他挑好了,塞一只十五斤重大西瓜在我怀里。压得我顿时弯了腰,落进他眼中,又是一番嘲笑。

他那点可怜的男人的自尊心。

我了解此类男人,最好例证莫过于秦暮川,但其实,那是失败典型。我心有余悸,唯恐再摔进同一个坑里。

抱着沉重的西瓜,吃力地走在回程漆黑的小路上,滑稽像一只吐着泡泡玩的螃蟹,那傻逼模样,连我自己都想笑。

关牧之摸摸我的头,笑得春风十里,人畜无害,“真是个白痴啊——”

我想他应当终于满足了他内心那点虚荣与嫉妒,以及小心眼的报复心理。

因他只与我隔了一个山头,这哥哥妹妹遥遥相望,仲夏难消,便时常玩在一处,折糙菜花闲扯淡,除却以上几项,再无其他娱乐活动。那胖子同学外号大东,天天与锦年吵嘴,渐渐吵出藏匿着荷尔蒙的火花,而我与关牧之保持着一贯相处方式,他三五不时挖苦几句,我通常望天,哼一首两只蝴蝶飞呀飞他也要嘲笑我过时,现在流行荷塘月色,嘶吼双逼。

这日一早,叼着狗尾糙翻山越岭去找胖瘦头陀扯淡。意外地在大白天也能撞鬼的漆黑老式平房里未遇到这两人,家里只留下枯灯一样的老奶奶,cao着浓重乡音,听了老半天才参透,原来被超哥领着上山玩去。

这位超哥亦是奇人一位,即是大东与关牧之结伴的男生,住的也是超哥的家。

我与锦年坐在门前空地上发傻,不多时等到大东与关牧之一人扛一棵树,累得跟死狗一样爬回来。

大东几乎要哭出来:“老子死也不跟超哥去砍树啦,从山顶拖一颗树下来啊,老子命都去掉一半!”

关牧之径直躺在地上喘气,身无四两ròu,扛一颗直径不少于四十厘米的整树下山来,还能笑嘻嘻对我挑一挑眉,显然还未被折腾够,最好明天拉他去抛秧,不累死不罢休。

再看短裤下面那双细白的小腿显然是被山上糙木树杈割得惨不忍睹。他那腿,原本还嘲笑我是大象腿,又短又粗,比不上他肤如凝脂,浑然天成一美人也。如今美人落难,英雄在哪里,快来好好怜香惜玉一番。

他将血淋淋双腿申到我眼前,“喂,青青同学,你作为一个女孩子,不会连创可贴什么的都没带吧。你还想要摇头,否定你的性别吗?”

我想当时我的眉头一定拧得极其扭曲,不然怎能听到他慡朗笑声,似阳光散落肩头,可惜是幸灾乐祸,恶劣至极。

大东也在喊:“我也受伤了啊,受伤了,胖子伤不起啊……”

继而提议转移阵地去我与锦年寄住之地,“我和大东要离超哥远点,不然风魔了的超哥肯定喊我俩去砍柴,乖乖,那可真要了命了。青青同学,让我们投靠一天。”起身时的动作似乎牵扯到细小伤口,关牧之疼得龇牙咧嘴,五官都皱成一团,滑稽的很。

路上,锦年与大东又开始吵架。

关牧之闲闲说:“跟你说,超哥以为咱们双双对对的。锦年是大东女朋友,你嘛……唉,我居然和白痴被看成一对。”

我嘱咐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大东抱怨,“你们知不知道啊,超哥家的厕所就是两块板子,下面就是粪池,老子一百八十斤啊,每天上厕所都怕掉粪坑里啊!谁有我苦逼啊,旁边就是猪圈啊,每天大小解都要被一群猪围观啊,公猪母猪都有啊,还有未成年小猪有没有?上厕所露三点少儿不宜啊!再待一天老子就要横尸当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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