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余味阑珊(72)

锦年踢他一脚,“你最好立刻去死。Go dead!”

故事的结局是大东活着走出这片青山绿水。我被晒成小煤球,黑得像非洲小土著,从此又多一个外号。

开学一周,程未再仍未归。偶然发觉与关牧之同路,便索性凑在一起回家,主要原因是我真怕自己一时之间掌控不了坐下火麒麟一样时不时抽风的自行车,一头扎进江里。

我还真不会游泳。

我与关牧之鲜少交谈,他属于书中描写的纯白少年,有着世间最最美好的侧脸,也有着世间最最毒辣的口舌,我自认招惹不起,不如龟缩不出。

大约九月中旬,老天爷又开始尿失禁,忽然间秋雨绵绵,我未带伞,闷着头骑车,只想快一步到家,避免酸雨将我腐蚀在半路。

突然身后关牧之大叫,还未等我回头,就已经一头撞上一辆凶猛迈巴赫,幸而车速不算快,未将我撞得自由落体,只擦破膝盖小腿手肘等等地方,左腿仿佛也出了问题,疼得厉害。关牧之这厢够义气,第一时间冲到我身边,急急问:“怎么样?还清醒吗?听得见我说话吗?”

我疼得说不出话来,令他认为我被撞到神志失常,吓得面无血色。恰时车主露面,我与关牧之都看清,雨中相逢,似是故人来。

莽三穿得光鲜得体,撑一把长柄黑伞,蹲下身来查看我伤势,“我说妹妹,咱们俩可真是有缘啊,这样也能撞到一块去。你这腿好像是给撞折了——”说话间就要来触我的小腿,半道被关牧之一把挥开,他异常愤怒,紧盯着莽三吼道:“别碰她!你们这种人,撞了人也不知道歉,是不是还要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莽三扯了扯嘴角,“哟,这不是阿文家弟弟吗?正好找你来的。别一见你莽三哥就这么着急上火的。又不上你家烧房子去。哎,先送小妹妹去医院,回头咱们再算账,行不?”

我见他拳头握紧,以为他当真要挥拳与莽三就地干一架,谁知他忍下来,抱起我,“你还好吗?”

我这会疼过了,方才有力气说话,“就是腿疼,其他还好。”

上车才发现,浑身被淋个透凉,关牧之亦然,两只落汤鸡攒在一块,没一处地方干慡。小腿上一阵一阵疼,我实在忍不下去,“流年不利,事事倒霉,我就是衰鬼附身,祸事不断。”

关牧之摸一摸我的脸,横竖都是湿答答,安慰说:“这是最后一件,往后就都否极泰来,好事连连了。”

“能有什么好事,我觉得我比大东还苦逼。”

到达医院,果然是小腿骨折,上夹板的过程中我疼得受不了,于是开始骂骂咧咧瞎念叨,把莽三骂的一个劲求饶。完事后自己又觉得过意不去,也不好意思道歉,就只埋着头藏在被子里装睡。

关牧之仍穿着一身湿衣服坐在c黄边,莽三压低了声音同关牧之说:“阿文现在很好,只是担心你们。这些钱你先收着,不够给我个电话说一声,回头就给你家送去。”

他们似乎在推搡,关牧之道:“我们不需要他的钱,脏。奶奶我自己能养活,不用你们假好心。”

莽三也不勉强,收起现金,“你不要也成,我还是那句话,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戬龙城里头还真没我办不了的事。你要倔你就倔吧,跟你哥一个样,这牛脾气。过会儿这小妹妹的家长就要到了,我还得留足精神继续挨骂呢。”

这两个月,我可别想满世界瞎蹦达了。

阑珊忆梦

乖乖在c黄上躺平,我作为历经沧桑的过来人,忍不得多讲几句废话,“为什么不尝试着放下心防接受,钱没有错,生活苦难重重,转眼就要到高考,你何苦为此硬抗?”

关牧之像是被刺中要害,即刻反击,“你想说我不懂世事艰难,只顾着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吗?尽管直说,何必绕圈子。袁野青青,我跟你不一样。六岁时父亲残废,母亲远嫁,奶奶四处拾荒为生,哥哥成日在街上混,口口声声要赚大钱成大业,却每每惹得满身刺青的男人提着刀上门要债,我必须侍奉瘫痪的父亲,端茶倒水,擦身洗衣倒马桶,一件文化衫从夏穿到冬,冷得长出满脸冻疮,被同伴嘲笑是穷光蛋赖皮猴。到父亲咽下最后一口气日子才好过一些,那时我竟然感谢老天,终于收走他。省得他继续折磨我,拖累我。六岁,我还未识字,却已识得人生。人如若没有一点骨气,要怎样走下去。”

冷冷,以轻蔑目光睥睨而下,“像你这样养尊处优的娇小姐又怎么会明白底层人,活着多么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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