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如许(268)

突然之间,他们象有了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她的浅言轻语,他一下听懂了。但心里也涌上一种重重的失落,她不再柔柔的唤他“杜大哥”,而是很尊重地称他“杜大人”,距离一

下子就远了。

她真是进退自如啊!

“那好,我会保护你的安全。”他郑重地说道。

“杜大人自已也要多保重。”云映绿肩上的包袱有点沉重,她的半个肩微微有点倾斜,他打量了她一眼,默默地伸过手,欲接过她肩中的包袱。

“不要,不要。”云映绿忙不迭地摇手,

指指另一辆轻便的小轿,“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杜子彬脑中有一刻是空白的,他记得,以前,只要同行,她要么和他一起挤一辆

马车,要么一起坐一顶官轿。在隐秘的空间中,他会握她的手,会偷偷地吻她,短短的路程,飘荡着无限的甜蜜。

往事已如烟,什么都随风而逝了。

他蓦地感到很伤感,对于自己向来清晰得透明的心,一下看不清了。齐王的婚事与前一阵完婚的虞晋轩的声势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齐王府外,挂上了几十盏灯笼,把那一方的

天地照得如白昼一般。府门外,交通

有点堵塞,马车和轿子,横七竖八的,人都无法挤进去。

齐王府的大总管在外面维持秩序,头上的汗如暴雨一般直泻而下。

杜子彬和云映绿索性把轿子停在远处,两人安步,慢慢地往如一片灯海的齐王府走去。

沿路,擦肩而过的马车和官轿上的达官显贵,瞧见他们两个,无人不投以惊愕的目光。

这世上,谁见过退婚的男女在婚期这天友好地并肩散步,不当街对骂就算好的了。“杜大人,这两天让你受委屈了。”云映绿鼓起勇气,过意不去的说,“那些人不知道事情的真

正缘由,歪曲你。还有我家人、杜员外都对你有所指责,我真的不知说什么好。这一切其实应该是我承受的。”

杜子彬深深瞟了她歉疚的小脸,轻描淡写地耸耸肩,“今晚,你陪我走这一圈,我想明天的议论就会不同了。别人的言语不用理会。你……还好吗?,”

“我……好!”云映绿低下头,不让挂在树梢上的灯笼光映出她的表情。

“你……原先的家人是什么样,映绿在那边好不好?”。杜子彬犹豫了一会,问出压在心底的问题。

“我爸爸是个商人,和我现在的爹爹一样,不过,我家的生意做得很大,资产也非常丰厚。我妈妈就是家庭妇女,在家料理家务,偶尔帮帮爸爸。我原先的工作是妇产科的主治医

生,我想云小姐在那边估计是无法胜任的。但你不要担心,我爸妈特疼我,她一定会被照顾得很好。就象云员外、云夫人对我一般。”,

“你说的爸爸、妈妈就是爹爹、娘亲?”。杜子彬黑眸微软,语带讶异。云映绿摸了下鼻子,““嗯,过了一千年之后,称呼都会变的。”

“那你们对未婚夫、丈夫怎么称呼?”。

云映绿扬起头,嘴角微弯,““文雅的叫爱人,通俗的叫老公,口语化就是亲爱的,呵,各人习惯吧!”

杜子彬默默咀嚼着这三个名词,觉着心暖暖的、柔柔的,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突

然突然想了解她多一点。

但云映绿已经加快了脚步,挤进了贺客之中。

“。今晚人真多呀,满朝文武全来了吗?””两人走进院中,云映绿看着一院浩瀚的场景,大叹道。

杜子彬冷峻地巡睃着四周,“应该是。哦,齐王在那边,我们去招呼一声。””

刘煊羿一身火红的新郎装,觉着又热又闷,头上已如蒸笼一般。他真是越来越讨厌这婚事了,有种逼上贼船的感觉。

齐王妃今早玩上吊自尽,差点吓破他半个胆,好说歹说才安定下来,匆匆忙忙去祁府接亲,祈左相在大喜之日,板着个脸,把他唤到一旁,耳提面命,让他注意这注意那,又叮嘱

要多关心祁初听之类的,他当时脸就没沉住,一甩袖就出了房。外面鼓乐吹得喜洋洋,他和祁左相脸上却如罩了霜。

这婚事一开始就透着股不吉利。

把人接回府,拜堂成亲时,祁初听不知怎么没站稳,踩着了裙摆,往前一倾,头上的喜帕掉了下来。曾经见过朝中祁初听的大臣们,陡见一缩小版的祁初听,一个个吓得呆若木鸡

般。

喜堂上,欢声没有,笑语没有,静得令人心悸,夫妻对拜时,都是默默的。这都成了个什么劳什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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